与此同时,二楼主卧室内的陆忱正在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叶泽的腹部,为忽然躁动不安的虫蛋进行精神梳理,以缓解雌君的胀痛,直到半小时后才将今夜格外精神饱满的军雌哄到入睡。
开启了睡眠模式的房间内静谧而舒适,温暖夜风将庭院内的花香送入陆忱枕边,他轻轻俯下*身来吻了一下雌君的唇角,再凝眸去看叶泽沉静的睡脸时,竟有些舍不得抽身离开,又撑着手臂进行了片刻心理斗争,才最终强迫自己离开这张柔软的床铺,回到书房内面对尚未整合的数据分析。
虽然分出了一半心神惦念着主卧室内的叶泽,在踏入三楼的同时,感知力极其敏锐的陆忱依旧清晰捕捉到了一缕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他加快脚步穿过小长廊,眉头微蹙地以指纹解锁了电子门,并第一时间打开了墙边的壁灯。
“小暻?”
身穿家居服的大雄虫又是惊讶、又是困惑地注视着坐在门旁的雄子,当即毫不犹豫地弯腰将衣着单薄的小雄虫捞入怀中,同时以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幼崽冰凉的小脚丫,皱眉问道:“怎么不睡觉?身体不舒服吗?”
像朵小蘑菇一样被雄父从地上拔起来的陆暻眨了眨眼,先是用软乎乎的侧脸讨好地蹭了蹭陆忱的下巴,紧接着在他怀里挺直小身板,正色说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您谈一谈。”
“……”
站在书房门口的雄虫父子视线相接,两双极其相似的黑眸中盈满了对雄父(雄子)的关爱,似乎都在静静观察着对方的用意。
短暂的沉默过后,陆忱抬手揉了揉幼崽头上的小卷毛,略带无奈地问道:“一定要这个时间、在这里说?”
被他抱在怀里的小胖崽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而后收回视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十分开明的雄父陆忱见幼崽神色坚定,只好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并取过一旁的软垫放在桌上,又将小雄虫安置在软垫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才开口道:“说吧,雄父在听。”
由于被放在高高的写字台上,陆暻的视线基本与陆忱平齐,他有些新奇地摸了摸雄父每日浏览资料、撰写报告的宽敞桌面,而后抬起头来轻声问道:“您每天都像今晚这样,趁雌父睡着偷溜出门继续学习吗?”
“每天”这个用词引起了陆忱的注意,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以指尖轻轻戳了戳幼崽的小肚子,而后略带无奈地说道:“小坏蛋,听睡前故事时假装很困,其实早就做好准备来书房门口‘蹲点’了吧?”
如果试图抓包雄父却被反向戳穿的是小雌虫陆昀,此时大概已经抿着小嘴垂下了头,但被放在软垫上的是小雄虫陆暻,他极其自然地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说道:“您的行踪非常可疑,我有义务代表雌父和哥哥行使质询权。”
说罢,还凑近了一些,正色劝道:“您不要不将休息问题放在心上,缺少睡眠是会长不高的。”
身高远超其余所有雄虫的陆忱忍俊不禁地摸了摸幼崽的头,刚想回答“雄父不需要再长高”,就听见雄子清脆地补充道:“您应该多睡觉,这样就能弥补比雌父矮的那一丢丢了。”
坐在软垫上的小雄虫将大拇指和食指贴在一起,比了一段微乎其微的距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刺伤”雄父那颗脆弱的七彩玻璃心。
其实跟雌君身高相仿、但总是被肌肉更饱满的叶泽衬托得稍矮一些的陆忱叹了口气,垂眸妥协道:“好,雄父会听小暻的话,以后都早点睡觉。”
今晚所讲的《海的雄子》的故事本来就长,再加上花费了比平日更多的时间安抚雌君,陆忱来到书房时已经是零点,又与幼崽坐着说了半日的话,早就察觉到眼前的小雄虫虽然神情严肃,其实已经困到眼神飘忽。
他松开握着雄子裸足的手,将这对好不容易才回温的小脚丫包裹在一旁的外套中,轻声问道:“小暻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吗?雄父带你回卧室吧。”
“零点”对于成年体而言仅仅意味着夜生活的开端,却远远超出了幼崽平日的睡眠时间,被放在软垫上的小雄虫努力抵御着阵阵袭来的睡意,抬手揉了揉眼睛,认真地答道:“没有了,‘雄父不认真睡觉’在我心里就是最重要的事。”
“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陆暻在桌面上站起身来,张开小胳膊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陆忱,随即一头栽进雄父温暖的怀抱中,打着哈欠含混不清地说道:“我还没长大呢,不能独自一虫保护雌父和哥哥。”
“所以您要听我的话,认真吃饭和睡觉,健健康康地等着小暻长大后保护您。”
困到眼神朦胧的幼崽在雄父坚实有力的臂弯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当即安全感十足地撅着小屁股,拱在他怀里迅速沉入了梦乡。
陆忱注视着一秒入睡后仍然念念不忘呢喃着“雄父早点睡”的幼崽,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立刻以空闲的手遥遥熄灭了书房内的壁灯,同时将初步筛选后的实验数据保存在本地,抱着呼呼大睡的雄子走出了书房。
——实验做得再深入,终极目的也是为了保护家虫,今夜不妨就“听小暻的话”,享受一次久违的八小时睡眠。
沿着楼梯迈下二楼的大雄虫将埋着脸睡得正香的幼崽翻了个身,忽然瞥见陆暻背后贴着一只由全息数据暂时聚合而成的大海星,顿时忍俊不禁地笑了下,以指尖轻轻戳了戳小雄虫软乎乎的可爱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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