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云槿和简轻侯吵架的那一天吗?
莫非简轻侯对他动手了?
不不不,简轻侯虽然闷骚冷酷了些,但对云槿还是十分疼爱的,从他脸上那个一天一夜都没消下去的印子就能看出来了。
那到底是谁敢伤了当今皇帝?
云桩正思考着,侍卫已经将药买了回来。
他检查了一下,的确是退烧的药方,便让侍卫下去煎药。
煎好药,云桩将昏迷中的云槿扶起,缓缓地将药汁灌了进去。
云槿眼睛紧紧地闭着,兴许是药太苦,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却很乖巧地没有吐出来。
待云槿的温度退下去了一些,云桩便带着一小部分的人马,连夜赶回了皇宫。毕竟皇宫才是云槿的家,他在那里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和休养。
而且,还有一个他心心念念的表哥。
云桩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却还在轻声叫着表哥的小皇帝,不禁失笑。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十一,晴。
云槿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身边一直有个大暖炉,抱着自己一路颠簸。
后来,颠簸停了,大暖炉把自己交给了另一个大暖炉,那个大暖炉身上有让自己舒服和放松的熟悉味道,云槿在睡梦中将其回抱得更紧。
再后来,暖炉在自己睡得最舒服的时候离开了。云槿的眉头皱起,不安地抓了两下,突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他的视线好半天才聚焦在一起。
云槿眨了眨眼,发现入眼都是自己熟悉的场景,头往边上一侧,就看到唐观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唐观一见云槿醒了,急忙问道:“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云槿缓缓地摇头。
唐观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松了口气道:“烧总算是退下去了。”
云槿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也被对方紧紧地握在手中。
他手指轻轻地弯了弯,唐观立刻会意,“怎么了?”
云槿微微张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表哥呢?”
唐观一愣,失笑,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下他的额头,“就知道表哥?你亲哥哥还坐在这里呢。”
云槿躲了躲,没能躲开,虚弱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小罐子不是挺好吗?”
唐观失笑道:“你啊。”
云槿又道:“母后和师父呢?还有表哥。”
唐观道:“太后来看过你后就去写食谱了,说是要给你补补,等补好了再揍你一顿。父亲还在南边没能赶回来。你最喜欢的表哥刚才出去了,他二叔从南边带回了些消息回来。”
云槿低低地“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云桩,”说起他,唐观眼底是说不尽的感激,“他从衙役手里把你救出来的。”
“云桩啊?”云槿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云桩只会做坏事呢。
“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他。”唐观道,“而且你要是下次再敢乱跑,不光母后揍你,我也要揍你了。”
云槿缩了缩脖子。
唐观笑道:“好啦,不逗你了,休息吧。”
云槿却摇了摇头道:“不想睡,我想见表哥。”
唐观有些不赞同地皱起眉。
虽说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但云槿的脸色还是苍白得好似随时都要昏过去似的,唐观有点不放心。
云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在被子下捏了捏对方握着自己的手指。
唐观:“……”
云槿:“……”
两人对视半晌,唐观最终败下阵来。
“穿好衣服,我背你。”
唐观扶着他坐起,穿戴好后将云槿背到了背上,走向御花园。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大病初愈的云槿身上,有些刺眼,又格外舒畅。
云槿舒服得动了动双腿。
“别乱动,小心摔下来。”唐观将手臂紧了紧。
云槿搂着唐观的脖子,将下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心底满是即将要见到表哥的喜悦。
虽说最后是堂兄云桩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了他,而且他还很苦逼的晕倒了没能看见,但这一点也不能削弱表哥在小皇帝心中的存在感。说起来,小皇帝也有些懊悔,若不是他赌气乱跑,也不用倒这么多霉了。
唐观的脚程快,很快就来到了御花园。
云槿远远地就看到了表哥的背影,刚要扬起手打个招呼,身体就是一僵。
唐观抬眼一看,也是脸色一沉。
亭子里,简宁婷正双眼通红,递给了简轻侯一个荷包。
简轻侯的背影停顿了许久,才接过了她的荷包,放入怀中。
而简轻侯的二叔正坐在两人的边上,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
唐观明显感觉到背上的少年轻轻颤抖了起来,他刚要开口安慰,就听云槿道:“我们回去吧。”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还有几滴滚烫的水滴伴着他的声音滑进了自己的后领。
唐观立马就心疼了,背着小皇帝扭头就走。
云槿一回到寝宫,踢掉鞋子,衣服也不拖,直接把自己滚进了被子里,任唐观怎么劝说也不肯出来。
云槿委屈得要死。
他一回来就想着要见表哥,谁知道表哥心里只有表妹,还收了她的荷包!
还敢不敢再过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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