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现在亲自追出去,难免不会被他那两位不死心的兄长利用,到时他还能那么稳的做在宁西王这个位置上吗?
区区一个明仪,区区一个女子,又怎么值得他去冒险?
就像曾经乔彦宁为了不被宣帝利用而拒绝与明仪的联姻,现在再放弃一次又有何难呢?
只要他拥有了无上的权力,明仪又有哪里可以藏呢?
乔彦宁扭曲的笑了笑,虽然他心里如此安慰自己,他也将如此做,但那心间的遗憾与痛苦却几乎要让他站不稳。
明仪看着单纯无害,到头来算计的果然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他想。
明仪早知道乔彦宁割舍不下的东西太多,他绝对不会真的来追自己,所以她没什么负担的走了。
动作利落又潇洒。
乔彦宁闭了闭眼,面色发白,很久都没有说话。
半晌,战战兢兢的手下才听到他们王爷颓然的声音:“增加去追明仪的人手,你先滚下去吧。”
等手下离开后,乔彦宁在原地站了很久,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迅速的写下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送给赵慕远的,意思很容易理解。
请赵慕远帮他把明仪这个逃妾抓住,然后给他送回来。
第29章
可惜,乔彦宁的愿望最终落空了。
几天后,赵慕远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的请求,说什么如果乔彦宁如果想要公主的话,请他自己去廷国。
他赵慕远是个好人,做不来强迫这种坏事。
但乔彦宁并不相信,因为赵慕远向来是个没什么节操的人,与好人最大的联系也只是看起来像个好人而已。
最终,乔彦宁依旧没有亲自去追明仪。
他反复的告诉自己,一个逃妾而已,丢了就丢了,他不会在乎的。
渐渐的,没有人敢在乔彦宁面前提明仪。
乔彦宁面上云淡风轻,其实派去廷国查探明仪的人从未断过,只是最终都被陆鸿的人拦住了而已。
陆鸿紧紧的护着明仪,不给乔彦宁机会。
乔彦宁只能从探子的书信中探听明仪的消息。
明仪过得很好,每天都笑得很开心。
明仪还做了学堂的女夫子,教那些本地的贵族小姐们弹琴,写字。
而不仅那些小女孩喜欢明仪,还经常有少年郎去偷看明仪,少年郎被发现了就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来听明夫子讲课的,笨拙的谎言时常让明仪笑得花枝乱颤。
陆鸿也会时常去看明仪,两个人,再加个顾雪澜经常关在屋子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说陆鸿依然会对着明仪的身影发呆,听说陆鸿无论从哪里回来,都会送明仪一束他在沿路看过的,最美的花。
就连那个花心浪子赵慕远,也经常会去明仪那里,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企图?而当乔彦宁写信质问他时,那厮却从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有火在乔彦宁的胸膛中燃烧,让他嫉妒得要发狂,却无力阻止。
……
几年后,乔彦宁终于把宣朝大将军打败,还亲自取了他首级。
当夜,营地里都在庆祝,乔彦宁也拎着一壶酒独自一人喝了起来。
月光皎洁,乔彦宁不拘小节的坐在一棵大树下。
远处是鼎沸的人声,近处除了一点风声外,却只有乔彦宁自己弄出的动静了。
乔彦宁大口大口的喝着酒,酒液从唇角滴落,弄湿了衣襟,他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喝。
这几年,乔彦宁拼了命的去扫灭自己的宿敌,拼了命的去打仗,没有多少闲暇的时间。
如今的宁西王已经不是以前的宁西王了,原本乔彦宁还被多处掣肘,如今却是廷国国君见他都要缓和了说话的语气。
乔彦宁用与明仪分离的这几年,获得了他梦寐以求的权力。
乔彦宁预想中的自己,应该是春风得意,应该是高高在上,应该是圆满肆意。
但实际中的他,却是经常夜不能寐。
乔彦宁要常常喝醉了酒,才能睡得更好。偏偏他的酒量很好,不容易醉。于是,这本就苦涩的雪眉酒终于在某天令乔彦宁感到了厌恶,却又不得不继续喝。
可能是一种心里暗示,醉酒的乔彦宁总感觉明仪附在他耳边劝他少喝些。
嗓音轻而柔软。
乔彦宁不是没想过用卑鄙不堪的手段让明仪回到他身边。
但明仪曾经厌烦了他的打探,让赵慕远告诉了他一句话。
“在你身边的每时每刻,我都像在受刑,求求你,放过我吧。”
乔彦宁不管不顾的心在看到这样的字眼后,终于按捺住了。
谁稀罕你呢?我用得着这么在乎你吗?乔彦宁想。
可明仪自由了,每时每刻都在受刑的犯人成了乔彦宁自己。
乔彦宁亲自把自己的心锁进明仪编织的囚笼中,像他曾经囚禁明仪那样,他也被明仪囚禁了,钥匙在离他很远的明仪手中。
才一会功夫,乔彦宁就把一壶酒喝完了,他正要站起来,却有个手下走到了他的身边。
“王爷,廷国国君给您送来了国书,说是要与您谈一谈边境领土划分的事。” 手下一边恭敬的禀报着,一边把书信递给了乔彦宁。
见乔彦宁似乎想看,手下连忙把烛火举过来为他照明,谁知乔彦宁却挥挥手让人快滚,然后一个人捧着书信往营帐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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