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在帽檐下头瞧了她一眼:“哟,怎么着,这是出来逃难的?”
她话音刚落,已经担惊受怕几天的徐姝眼睛里蓄起泪来。
克里斯汀一下子慌了:“哎!哭什么,你这不好好的么!我在北京的时候听说你回天津了,我还以为你被抓了呢。天呐,别哭了——你就不能冷酷一点!”
徐姝咬着嘴唇,使劲儿擦了一下眼泪:“是,不如你冷酷!”
克里斯汀有点没词了。
她那次故意撩了这位大小姐一下,本来以为大小姐估计跟能跟江水眠那样似的气的要死,却不料她后来又主动给她写信好几回,甚至信里还说什么“她不想嫁人”之类的话。显然是这丫头是被她给打开……呃开关了。
克里斯汀不敢给她回信,却没料到她跟着徐金昆来了北京,从就任典礼开始就一直找机会跟他搭话。一时间她真是觉得中国女子真是非一般的勇敢……
当然也有点愧疚,她对徐姝觉得没那么熟,却还故意撩她,不是罪过是什么。
这会儿看见徐姝一身旧衣裳在候船室里被挤来挤去,上来搭话也一定是因为这种愧疚。
克里斯汀硬着头皮道:“你是要去哪儿的?”
徐姝低头使劲擦了擦眼泪:“我还没买到船票,现在船票已经被炒了将近十倍价格了。你呢?”
克里斯汀:“我提前买了,去法国的……”豪华游轮。
徐姝:“是出去做采访么?”
克里斯汀心道:我是趁着中国不太平要溜走的……上了船,老娘再也不是他们的狗了。
她矜持的点了点头:“算是。”
徐姝吃力笑了笑:“那真好。我算是来给你送行了。要不是今天我来了这儿,说不定还见不到这一面。”
克里斯汀心头一滞,忽然开口道:“你会说法语么?”
徐姝点了点头,反问道:“你不会么?那你为什么要去法国。”
克里斯汀:“我是去旅行,不一定要会说。”
徐姝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说各种语言呢。”
克里斯汀两手插兜:“我会说粤语上海话和温州话呢。所以——”
徐姝愣道:“所以……”
克里斯汀:“我订的是豪华客房,可以带个女仆。我需要个会翻译的女仆。就是某人可能是大小姐出身,做不了这份没工钱的工作。”
徐姝猛地瞪大眼睛:“我愿意!愿意——带我去法国吧!”
克里斯汀半晌道:“你确定,你以前甚至都没有长期出过家门吧。去了法国,回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而且我只带你过去,落了地我们就可以作不认识了。”
徐姝:“我在这里,也已经没有去处了,甚至所有人都会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有病,一把年纪不嫁人。可我也就二十二,我——我还想看很多事呢。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就算是三天之后就死,我也想死在公海里,而不是石园或天津的警察手里!”
克里斯汀叹了口气:“你已经不再是大小姐了,这样决定虽然草率,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登上了船,这一段航行你要是跟我哭哭啼啼说什么想回家,我可真不能容你了。”她见过不少向往着旅行的女人,却没有多少人真的能吃那份哭,她宁愿先做恶人,把这话说出口。
徐姝擦了擦眼泪,道:“好。”她道:“那克里斯汀小姐,我帮你拿包。到时候下了船,你当时买票的钱,我付一半给你。”
克里斯汀呆了一下:“呃……也不用算那么清楚,我就搭着你过去就是了,别的事我也不管。”
徐姝好像几天之内就迅速变得很坚强也很客气了,她拎过克里斯汀的包,道:“我知道,你其实当时只是跟我开玩笑。我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你今日肯搭我一程,就是大发善心了。等下了船,我一定不会再来找你的。”
她态度这样认真,克里斯汀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也不用……”真的不来找我啊,我只是随便一说。
徐姝点头用英文到:“克里斯汀小姐,我们先登船吧,东西我来拿就好。”
克里斯汀:“呃,好……”
等等,难道是因为她一时嘴欠说狠话,这个大小姐放弃喜欢她了?
也、也别这样啊……
她正想着,拎着两个大包一脸坚毅的小女仆徐姝回头道:“克里斯汀小姐,您还不走么?”
前间谍杀手现任逃难者克里斯汀挠了挠脸,跟上她过分正经起来的女仆,快步走上了去往法国的豪华游轮。
而另一边,卢嵇也在北京城卸任。他将总统府最终要几个房间的钥匙放在了桌面上,把剩下的文件收拾起来放进纸箱里,难得今日没有穿一身西装,而是软底鞋宽松夹克,像个要去打高尔夫球的退休人员。
冯继山从楼上快步走下来,道:“卢嵇,今日开会你怎么没来。这件事你是头号功勋,不让我在广播里提你的名字也就罢了,等过段时间孙先生来了,你总要见的吧。”
卢嵇拉开抽屉,把墨水瓶也很不肯留给冯继山似的装进箱子里:“谁说我要见了,我见他做什么。都说了我要退休,怎么着,你还不肯放我走?”
冯继山站在门口,笑了笑道:“你在京津这样的人脉,这样的能力,这么早就退出,也实在是太可惜了。国会里总有你一个位置,或者说你就算不出面,我也愿意让你跟我一起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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