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人苦厌,绰之曰“皮”。
然一字未足释其恨,遂叠命之“二皮”。
六岁,事愈烈。父惧,告宗长良储公。收而育之,授《论语》,以定其根。
及长,笈渝州,从古建宿老孙公文琦,以景观设计业毕,入某营造细职。
然公野人,常失路大城,又遇主司绮事,叹曰:“此邦虽好,未若吾乡鳝段烹黄瓜也。”
遂返。
时有江舟倾覆,朝廷令饬之,盘鳌乡路绝。
恰荔枝丰熟,乡人计其必不得售,忧形于色。
公出家藏珍兰,得金四百万。与乡长梁氏为计。
梁氏者,蜀督梁公女公子也,幼与公亲,素憨正,信之。
乃收侠小,逐鹘酋,与乡人约:“虽售兰得资,然购舟租河所余空箧,且以信立,先货后资。”
乡人以其族望,可。
事遂行,一乡皆利,公独得金三百万。
公幼好渔,常慕扶桑和竿,然其价不次珠玉。
及见贺帅垂纶之像,欣然曰:“此术吾辈实能为之。”
乃与乡人黄氏正亮研其法,计十年,方得。
会公返乡,正亮出竿以示,公命之曰“蛮”。
又与乡人王氏敏材,切父子定青珉石性,助资以成其术。
龙天氏阿音者,碧峰悬天寨人,九黎之族,妍丽若天女。
音有夙志,性果毅,欲脱悬天寨于赤贫。时为李家沟亭长,问计于公。
公曰:“山不移人,人移就山可矣。”
遂定旅游之策。然乏资,乃由钓业始,并搜乡里,得富硒乌金稻,九里香,虫茶诸风物,销之以为积金。
始得兰者司氏星准,其先以戏剧业为豪,然性浮,家以纨绔待之。
准闷不乐,诣公所,公为开解,遂订交,得《五溪河上之制竿师》一片。
后公遇名兰,携与蛮竿,记录之片同赴扶桑。
扶桑贵主观临,赋诗难竟,公续之立就,雅意讽达,贵主慕甚。
声名遂噪,日人倾接。以正亮为巨匠,星准为名导。
时华国声名日勖,乃举峰会。闻李家沟荔枝鹅蛋金绝众,命公以献。
有国暹罗,其使获数枚,以为宝,邀公访国。
公携阿音至,献斗鱼,状类暹罗国帜,国主殊异。
及与公谈,语涉诸端,吐论皆风雅,叹曰:“大国文教,直如天心朗月,虽沟壑亦使见清光。未意邻田之稗藿,堪序吾圃之芝兰。”
遂以奉邑与李家沟结好,立阿音奉邑名誉邑长。
时暹罗国有西夷视戏曰《无人岛》者,公携阿音适其会。
涉岛初,唯一锯。然公多术,聊试以技。期月,出美漆,青瓷,名乐,华章,举世咸惊。
相谓文华千载,递序元伦,金丰玉溢,未容轻哂。向前之无识,敢谓井蛙。
至返,缮盘鳌古建群,筑天星阁,以徕远人。
星准摄《蜀山》。
《蜀山》为仙侠流,多空行之姿。星准无计,以问公。
公曰:“吾蓄双鹰,可汝于成。”
《蜀山》大售,得票房四十六万万巨,公八分其一,遂为豪赀。
散之乡人,助以民宿,使接宾旅。
独收周邻田池山林果木,饬整划一,以农为事。
鸿鲧时至,却岸漂橹。公入县诣令,以纵横之术动之。合港人建凯,杰克,县人朝安。总角之交从军时为吏,公襄之赞划,共治滨河新区。
越明年,閤邑安堵,永却百年洪患。
公婚龙天氏,阿音戏之曰:“此情何出?”公叹曰:“吾才充情拙,实未知所起,然一越而深。”
音感泣,事之终身如初好。
局事粗规,即树集团董事会,召诸贤与细务。公半隐,日以农科自娱。
闲育江豚,朱鹮,斑鳌诸珍属。
蜀山藏紫猇,五百载未现,遇公则出。
公亲制《紫色大猫》一片,声驰海宇。龙天合族以公为神,愈恭切。
朝廷欲举梁公,会蜀州震,乃命梁公镇之,续一届。
公实多襄助,然其事不显,名皆归于梁公。
后世界诸酋议会曰联合国者,其酋首函中华曰:“圣人有教:道之所短,问于人,不之耻。寡人闻大国华泱,有贤如李氏皮公君阁者。携褴褛以步大同,其境谧谧,其民淳淳。吾环保人文二司并以为奇,命之曰‘李家沟现象’。肉食者鄙,妄乞其详,期大国以李公见教。”
时梁公秉国,曰:“诺,有之,吾小友也。”
遂命公西行,于联合国演讲,宣“仁”。
公性诙谐,可人,长幼咸亲之,然疏放不耐修饰。
豪贵至乡,未敢以衣貌轻公,亦未有以旅业轻乡人者,此其德化也。
惧内,甚,每以龙首峰法王寺堪舆自解,人多不信。
又蓄诸物为宠,中有巨鳌白鲵,人以为灵。公多喻之,然亦不信。
公废然,谓阿音曰:“教化之道,任重途远,可谓艰涩。”
皮公运智,常起涓滴,道宗低下,法取自然。而其后滔滔,如江奔海,虽亘岳未可断其行。
亦有论其视旷高天,察细秋毫。起如灵蛇灰线,难究难续;终则周罗密网,事竞功成。计虑每收十年之后。
性不以赀货为吝,但有所集,则散桑梓,效陶朱公事。乡人谑之曰:“过路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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