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多为什么, 就只是不想和你们过了。”薄秋笑了一笑,“原因你自己也知道, 只是你不愿意去想罢了。”
诸平感觉一脑袋浆糊,他根本就不知道原因,又往哪里去想?
“我们聊聊。”诸平认真地看向了薄秋,然后又扫了一眼旁边的俩小子,“让人把少爷先带出去, 我们俩聊聊。”
“也可以。”薄秋并不拒绝沟通。
于是饭菜被撤下去上了茶水,诸俊和诸佩被丫鬟们领到旁边屋子里面去,这边就只剩下了薄秋和诸平。
“我没想过和离。”诸平的确是困惑的, “我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你要和离——我们家有亏待过你吗?我思来想去都是没有的, 你是一家主母, 谁也没给过你委屈,你为什么要和离?”
“我嫁到你家这么多年,是真的一点委屈都没有吗?”薄秋语气很平静,有些事情就是存在的, 她从前不说,不代表没有发生过,“老太太锲而不舍给你塞女人,对我来说不是一种挑衅和打压么?”
“这、这怎么能算?”诸平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已,她们又影响不了你什么,而且她们都没有名分都只是丫头,就算你让人把她们都卖了,我也觉得没什么啊!”
“那只是你觉得而已。”薄秋看着诸平,在这一点上男女可能的确无法感情共通吧,“如果她们只是无关紧要不用理会的,那么为什么老太太要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做?因为这样做能让我觉得恶心,因为这样做能让我觉得委屈,更关键的是,你会一直接受,你从来不会为我想想,我作为一家主母,面对这样恶心的情况心里是否好过。”
诸平微微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一个呆傻的神色——他的确是没有想过的,就算是现在此时此刻,他也仍然觉得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薄秋看着诸平面上的神色就知道他是不能懂的,她也不指望他能在自己一两句话中就抓到事情重点。
“府里面的事情现在老太太宁愿交给明丽也不派个人来庄子上找我,这意味着什么,你能懂吗?”薄秋看着诸平,继续把话说了下去,“这说明老太太宁愿让一个外来的不明不白的人帮她做事,也不信任我。我在你们诸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媳妇,任劳任怨,但却在婆婆面前半点好脸色都得不到,这让我觉得很心寒。因为不仅仅是老太太,还有你,还有诸俊和诸佩。”
“我……我和小俊小佩又怎么了?”诸平露出了无措的神色。
“小俊和小佩可以因为别人一点挑唆就来推我下水,这还不能说明什么?”薄秋摇了摇头,“这说明我对他们多年教养,在他们心中也不过是个外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可以欺负的下人——甚至不如他们身边的嬷嬷。他们这么多年,也没有把康嬷嬷推下水过呢!”
“那是他们做错了事情,你是母亲,教导就足够了。”诸平说道,“请家法,打一顿,他们当然就知道什么应当做什么不应当做。”
“但他们心里怎样想?”薄秋嗤了一声,“棍棒打出来的,他们真的心甘?我膝下无子,将来老了,能依赖这种人养老?我不敢,我也不愿意把我的将来托付在这样两个人身上。”
“那你可以生一个。”诸平看着薄秋,“之前是你不想生,所以我们才没有孩子不是吗?那时候你说你教养好了小俊和小佩就足够了……”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你生?”薄秋也抬眼看向了诸平,“在你心里,我能算是诸家的人吗?你心目中的主母,是你敬爱的那个女人吗?并不是。你看待我,与看待府中的管家没什么两样,你只是需要一个帮你把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你可以无忧无虑玩女人、让你可以不用心烦家里面的琐事的管家婆,而不是妻子。只要有人给你把府里面的事情都安排妥当,那个人是谁都可以。可以是老太太可以是明丽可以是任何一个人,是不是我,根本没区别,不是吗?”
这话说得诸平哑口无言。
“可是……离开国公府,你要怎么过?”诸平思索良久之后,又看向了薄秋,他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你一个女人,能怎么过?”
“该怎么过怎么过。”薄秋坦然地看了回去,“我有嫁妆,有田宅,这偌大庄园,难不成还养不起我一个女人么?”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诸平纠结地看着薄秋,“没有女人单过的道理,所有的女人都应当有丈夫,三从四德就是这样的不是吗?女人是从父从夫从子,你不能一个人过,你难道还要回去薄家吗?”
“那是和离之后的事情,到时候我要怎么过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了。”薄秋淡淡说道,“所以你同意和离吗?”
“我不同意。”诸平摇头,“这会让我在京中抬不起头来,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和我分开?秋娘你只是一时冲动,有些事情你根本都没想明白!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么过的,她们进门要侍奉婆婆,要教养子女,她们就是要打理家事,这些是女人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些事情做了有什么可委屈的?我不知道你委屈在哪里,你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你自己的诡辩。”
“那么我再说一个你不得不同意的原因吧!”薄秋看着诸平,“明丽怀孕了,我要给明丽让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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