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
    她想跟他说的，就是“周文杰，我喜欢你”，“周文杰，你喜欢我吗”，“周文杰，你做我男朋友吧”。除了这些，其他的都不想说。
    但是什么都不说，又显得有点奇怪，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就见他右肩上背着书包，左肩上搭着衣服，一头碎发汗湿，贴在了额头上。他随意抬起手，用手背抹了一把。
    平时那种精致的，清新的，仿佛打了柔光一样的完美形象，全然不见了。
    他一下子变得接地气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臭男生。
    嗯，有点帅的臭男生。
    莹莹的心情有点奇妙。并没有觉得幻灭，反而因为见到了他难得露出来的一面，而有点小开心。
    其他女生一定没见过，她抱着书包，垂着眼睛窃喜。
    从周文杰的角度，只见她侧脸柔和，低眉垂眼的，拘谨又疏离的样子。他不由得嗅了嗅自己的手臂，又捏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忽然问道：“你让我坐前面去，不会是嫌我臭吧？”
    莹莹悚然一惊！
    忙抬起头，对他摆手：“不是不是！”
    周文杰不说话，狐疑地看着她。
    莹莹窘迫极了，指着他肩上的衣服和书包，小声道：“我怕你累。”
    他的书包一看就沉甸甸的，这样背一路，不累才怪。
    周文杰一下子笑了起来。摘下自己的书包，搁她腿上：“你帮我抱一会儿。”
    沉甸甸的书包，就这么压在了莹莹的腿上，她囧囧地想，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好像跟她很熟一样。明明没有啊？
    按照他以往表现出来的形象，应该是很客气地问一句：“可以帮我抱一会儿吗？”
    但是没有，他直接丢她腿上了，用的还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莹莹抱着他沉甸甸的书包，既不敢说，也不敢问，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周文杰只觉得她这样看起来真乖，像小兔子一样，不理它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啃草，一戳它就惊吓得竖起耳朵。
    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皱起眉头，开始回消息。
    莹莹见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就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拿着手机不停地按，脸上一副淡淡的神情，又变成了那个淡淡的、疏离的模样，摸了摸鼻尖，将视线收回来，看向窗外。
    很快，到站了。
    莹莹站起来，将书包递给他：“我到站啦，回见。”
    周文杰接过书包背在肩上，跟她一起下了车：“我换乘。”
    莹莹不是很信，几乎有九成把握，他是特意送她的。她有点心动，但是看着他淡淡的神情，那些心动又强行压下来。他并不是喜欢她才送她，多半是出于教养，不放心她一个女生单独回家才送她。
    但仍是很高兴，因为她喜欢的这个男生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下了车后，周文杰跟在莹莹身后：“不差这点路，我看着你进了小区再走。”
    莹莹更感动了，小声道：“谢谢。”
    快步走在前面。
    周文杰送她到小区门口，看着她进去了，才转身离去。
    没有坐公jiāo，直接打了辆出租车。
    一直到期末考试，莹莹都没有再跟周文杰有过密的jiāo集。只有每周四一起检查纪律的时候，两个人能见到面，说那么两三句话。其他时候，几乎见不到面，也说不上话。
    每次见到他，他都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微微笑着，对谁都很客气的样子。仿佛那天体贴地送她回家，跟她开玩笑，都是她做的一场梦。
    莹莹有点失落，但也没太往心里去。将精力投入在学习中，期末考试的时候，考了班里第二名，年纪第九名。
    周文杰是年级第一。莹莹看着两个人中间隔着的七个人名，很想将它们全都划掉。
    不，把他也抹掉，她考到第一，排他前面去，才有意思呢。想到这里，她嘿嘿地笑起来。
    一转眼，寒假过去。
    再开学，就是文理科分班了。莹莹没和周文杰分到一个班，好在他们两个的班挨着，就隔着一堵墙，好歹是个安慰了。
    新的班级，莹莹被选为了班长。检查纪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