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悦看着卓凡这按照自己喜好来选的动作,简直无语,走过去推开他:“别在这儿添乱了。”
说完,还特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来,我帮你选。”关悦脱了外套,目光在数百件衣服上扫过,问道,“你们今晚去哪儿吃?”
边厌有些蔫头耷脑地跟在她后面儿回道:“明阁。”
经年与贵妇人打交道的关悦自是知道明阁是什么地儿,高雅的很,那可是真不能随便穿穿。
只是边厌这儿,骨子里带着的匪气着实不是一般西装能压得住的。
关悦废了不少心思去琢磨,最后从角落那排衣架上翻出一套偏灰感的粗花呢三件套,再搭配了件同面料的大衣,手指绕过传统立领衬衣,选择了纯白伊顿领的。
关悦看了一眼边厌的裤鞋,确认能搭后便将衣物塞进他怀中:“去换。”
边厌点了点头,抱着衣服走进隔间。
既然是要见家长,那么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得处理好,关悦想了会儿,喊了保姆来将卓凡衣帽间里的配饰和香水送下来。
听着关悦的吩咐,卓凡惊愕地偏头说道:“香水就不用了吧。”
“烟味太重,老人家不会喜欢的。”关悦从烟推盒里抽了根烟点燃,眯着眼吐了口气。
关悦平时不怎么抽烟,为了立人设,除非是真心烦的时候。
卓凡了解他妈,也很容易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脸色也跟着暗,问道:“我爸去那老太太那儿了?”
关悦弹了弹烟灰,低低地嗯了声,弯下的脖颈透着美感的脆弱。
老太太思想传统,看不起关悦这种后来者居上的女人,也不问其中缘由就一股脑地将错全压在他们两母子身上,这么些年了,没承认过。
想起往事,卓凡的眸色蓦然暗沉,他起身揽过关悦的肩头,安抚道:“没事儿妈,现在分公司在我手里,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
自家儿子,关悦哪能不懂,她碾熄了烟头,揪了揪卓凡的脸:“我受的委屈可大着呢,你可得加把劲儿。”
“好好好,我使劲儿,决不让你受委屈。”卓凡笑道,接着他又顿了顿,说道,“也不让边三儿受委屈。”
关悦知道他这是记挂着边厌小时候将他从火场里救出来的恩情,笑着调侃道:“人现在有池殊护着,哪里还用你。”
卓凡刚想回话,隔间的门却急速被打开,边厌连扣子都没扣好,便急匆匆走出来问道:“你们说池殊什么?”
看着边厌这认真中带着一点儿憨气的表情,两母子先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又忍不住笑出声。
关悦走过去帮他把衣领扣好,笑道:“刚才卓凡说他在公司使把劲儿,不让咱两再受委屈。我说,边厌才不稀罕你,人池殊疼着呢。”
说完她伸手从肩头到衣角给边厌抚平,笑着问道:“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听着关悦的话边厌的绷紧也逐渐放松,眼里带着不可察觉的柔和,坚定且缓慢地嗯了一声。
但没过几秒,边厌又看向卓凡,脸上又是那副没表情,但眼里带着严肃。
“我不用你护着,我有池殊。”
“嚯,”卓凡被他气得一迭连嚯了好几声,即生气又好笑,对着他的脸狠狠地点了几下,“你以为我乐意啊,不护着你还乐得个轻松,你个瘪三儿。”
边厌说这话其实是带了点儿炫耀的意味,但卓凡这个单身狗没懂,边厌也理解,毕竟单身久了体会不到谈恋爱的快乐。
但卓凡不懂没关系,这还有个心理专家呢。
关悦揪了揪边厌的脸:“收着点儿,别到处开花。”
边厌以前从没这种想炫耀的想法,但好像和池殊在一起后这种想法在某一天突然就冒出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在池殊亲吻他的时候,又或许是在池殊抱着他不撒手的时候。
边厌不能精准到一个具体的时间,但他知道一定是和池殊在一起的时候。
这也就足够了。
边厌神情慢慢地软了,顺着关悦的动作将怀表链接过来扣到马甲上。
这种粗呢纺的西装不需要太多的配饰,带着复古气息的怀表链是最好的搭配,像是在漫天扬灰中的一抹金光。
关悦搬着边厌的肩头转身,看着镜中的边厌,笑着问道:“还满意吗?”
不得不说,贵妇人圈子的深入确实让关悦的品味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再也不是边厌印象中那个在筒子楼里穿着塑料凉拖鞋的女人了。
粗呢纺的西装架上,长大衣一罩,在保留着绅士风气的前提下,面料本身自带的暴徒气息很好地与边厌身上的匪气融合。
就连卓凡看了也没想到边厌还能有这种风格,他呦呵了一声,拍了拍边厌的肩膀:“我去,边三儿帅的啊。你这..你这看着特像浴血黑帮里那人,那个领头的叫什么来着..”
“汤米谢尔比。”边厌皱着眉推开他的手,说道,“别这么大力。”
这着实让卓凡看了个稀罕事儿,他忍不住咂舌:“啧啧,边三儿你这隔日不见刮目相看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儿。”
这话边厌不想回,跟着关悦的动作,边擦香水边说道:“是士别三日,不是隔日不见。”
“哎哎,我这不一时口快吗。”卓凡有些窘迫,但很快佛去,凑过去闻了闻,问道,“喷的大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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