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笑话。”舷窗前的青年眸色暗沉,俊美如玉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浅嘲,他轻声低喃道:“廖行慎是,我也是。”
成为战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廖行慎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对此,他也早有觉悟。
前行的道路漫长而艰难,但他从未有过退缩,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坚持是有价值的,不是世俗意义上的价值,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自我肯定。
他想要廖行慎那般波澜壮阔的人生。
过去二十五年,他的人生就是一幅由他人画好的线路图,他沿着那些既定路线行走,从未察觉有何不妥。
因为,他也喜欢那样。
他被廖行慎的一生所感动,他也被自己的选择所感动,成为廖行慎那样的人,保卫帝国、至死方休,是他从小就立下的志向。
为了那个志向,他不怕苦,不怕孤独,也不怕死亡。
然而现在,他迷惘四顾,浩瀚宇宙、茫茫深空,再也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一次比一次深重的呼吸,一阵比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的身体颤抖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不可遏制的愤怒。
“我不想做战神了。”他说。
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好,不做就不做。”
有人用臂膀搂住了他,将他冰冷的身体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但是那还不够。
“我要知道真相。”他说:“我还要有人付出代价。”
“好,我们去寻找真相,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那人抚摸着他的后背,不断亲吻他的头发和额角,“宁宁,我和你一起,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不管我想做什么?”他抬起头,眼神锋利而严苛,“我的敌人可能会很多,很强大。”
“没关系,再多也不怕。”那人说,“我们会打败他们的。”
对方回答得很认真,而他也知道,这人不会对他说谎,他的愿望,对方都会支持并且无限包容,一直都是这样。
“好,我们一起”,他说。
伸手越过对方的肩头,将人拉近,然后他垂眸吻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对方,他可以感觉到对方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是细微的颤抖,似乎是反应过来了,最终猛地圈住了他的腰。
很用力,也很合他的心意。
宇宙开裂,脚下的道路一段段崩塌,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想做点什么。
做点彻底的、疯狂的、从未计划过的事情。
指尖游移,顺着挺刮的衣领,越过肩章上的银梣叶,抚上制服衬衫的前襟,摸索着揪住了一颗扣子。
噗通、噗通、噗通——
隔着一层布料,可以清晰感觉到血液的脉动。
那是一种蓬勃而强大的生命力,对于迷失在无尽黑暗中的人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那里有一团火,炽热滚烫,以前他总怕会烧到自己,但现在,他不想管了。
就在一方当事人想将整个宇宙化为灰烬的时候,另一方当事人蓦然发现自己的衬衫扣子已经被解开了好几颗。
“宁宁。”慕戎按住廖宇宁的手腕:“别这样,你冷静一点。”
廖宇宁抬起头,向来清冷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湿热的水雾,“你不想要吗?”
这幅画面一入眼,慕戎魂都差点没了。
老天!
他怎么可能不想要?
热血上头,心脏就要蹦出嗓子眼,险之又险的,慕上校保住了他那点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期望的是两情相悦、浓情蜜意之下的水到渠成,而不是这种建立在一时冲动和趁人之危上的床笫之欢。
对方不冷静,他必须冷静,毕竟他们以后是要长长久久一辈子的。
“宁宁——”几乎是耗费了全身的意志力,慕戎将廖宇宁的手压在自己胸口上,艰难劝阻道:“你先冷静下来。”
经过基因修正之后,慕戎的力气不比廖宇宁小,他压得很用力,廖宇宁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
动作被阻,一时冲动的人被迫开始冷静了。
喘|息渐渐平复,红晕浮上了面颊,冷静之后,廖宇宁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从小守礼自持,从未做过这种轻佻放浪的事情。
太羞耻了。
更羞耻的是,他还被人家拒绝了。
“不要算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廖宇宁又羞恼又难堪,一把推开慕戎,脱口而出道:“我找别人好了。”
羞愤交加、自暴自弃的状态下,说出的话完全未经大脑。
然而要命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尤其是这种严重犯忌讳的事情。
廖宇宁才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记愠怒的咆哮。
“廖宇宁!”
声音大得空气都在颤抖。
回过头,廖宇宁就看见慕戎如同暴怒狂狮一般,神情凶厉得吓人。
认识这么多年,这是廖宇宁第一次看见慕戎发怒,连名带姓这种叫法,也是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看到对方携着雷霆万钧的怒意大步而来,他下意识后退。
但还没来得及退到门口,腰身就被对方狠狠一箍。“你——”廖宇宁才说出一个字,就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被慕戎扛到了肩上。
从会客室到卧室,也不过几米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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