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一说,倒也确实值得怀疑。”苏慕华微微垂眼,眸光有一瞬的幽深,“但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对于长生,我可没有兴趣。”
话语落,平地突起一阵风,吹过对立而站的两人,勾动着苏慕华脸侧的几缕头发至其眼前。
当风停的时候,便有那么几缕垂丝顺势落到了苏慕华的脸上,挡住那双仿若藏了山河湖海又布满春意的眼瞳之上。
李星河见状,上前两步,抬起手轻轻地为人拂去面上发丝,腹指堪堪拂过苏慕华脸颊上的肌肤,滑腻的触感,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你对长生或许没有兴趣,但你对不老绝对不会没有兴趣。”李星河抚摸着苏慕华的面颊,“毕竟你最在乎的,就是你的脸。”
苏慕华真得很好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好看,说是天赐的皮囊也不足为过,便是俊秀如李星河都曾忍不住疑惑,到底是何等造化才能孕育出如苏慕华这般的倾色容颜。
苏慕华一动不动,由着李星河这极似轻薄的动作,缓缓道:“三师弟你莫不是忘了?使用玄门秘术的下场可是浑身溃烂,惨不忍睹啊。”
“所以最可悲的还是七师弟。”说到这,李星河收回了手,表情也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冷声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他人做嫁而不自知,至于江景渊,是为了彻底治好江清和的病,才与你同流合污的吧。”
“江清和的心悸症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苏慕华似乎被李星河那突然变化的表情取悦了似的,微微翘了下唇,“单凭这点,依旧不足以印证你的怀疑啊三师弟。”
说话间,苏慕华悠然行走了几步,与李星河错身而过。
“你的怀疑或许只是多虑而已,以江景渊的能耐,要想与我结交又岂是难事?”
李星河不为所动:“江景渊的能力如何,与你是否信任他何干?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与他人交心的。”
“哈。”轻笑一声,苏慕华喟叹道,“这是当年墨无书对我的评价,你还真是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啊。”
李星河没有理会苏慕华这故意挑衅的言语,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江清和的心悸症虽然不会要了她的命,却会令她无法孕育后代。”
一阵沉默。
半晌,苏慕华耸了耸肩,唇角忽而泛起一丝冷淡的笑意来:“好吧,就算你说的都对,但这些也都只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
“不,我有。”李星河转身定定看着苏慕华,落日余晖笼罩着他,为其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证据就在你的身上,只要你脱下衣衫就能看见。”
苏慕华闻言怔住。
“我见过那枚暗器的主人了,当初与晚清姑娘私定终生的那个人,就是你吧,你骗了她,最终害得她自杀身亡,不仅如此,你还将前来寻你的玉金戈引导至七师弟的身边,你知道七师弟不会浪费送上门来的小白鼠,他一定会拿玉金戈来做实验。这样的事情,你定然还做了不少,隐于幕后,纵览全局,进而一步步操纵出自己所想要的局面。”
话至此,李星河已难再说下去,喉咙里淹着火,几乎撕裂喉管,却犹然不动声色。
“真是好算计啊,苏慕华。”
苏慕华挑了挑眉,半晌,轻轻一叹,道:“看来你真得全部都知道了。”
“就为了你的脸,你害死了这么多人!”李星河气极也怒极。
“就为了你的脸?”苏慕华仿佛听到了什么听不得的话语一般,抬手抚上自己的面颊,眼中也莫名带上一股疯狂。
果然,下一秒,他怒了,雪白的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浮起。
“我这样的脸,难道不值得永存?”几个字,苏慕华说得很用力。
李星河冷冷看着他,亦冷冷道:“疯子。”
苏慕华闻言,笑了,笑得疯狂,笑得明艳:“你又能奈我何?”苏慕华脸上的表情已彻底变了,那傲然如烈焰,几乎要将李星河灼伤:“你不觉得身体难受?”
李星河微一怔,半晌方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对我下毒呢?”
“我跟林子彦可不一样,他想要你的身体,所以他不会杀你,但我只要你的血,你全身所有的血。”苏慕华的目光中充满了自信,“这几日的时间,已足够我将林子彦留下的信息全部融合贯通,所以你的命我随时都可以取走。”
李星河问:“你是怎么下的毒?”
苏慕华展颜一笑,偏偏又跟卖个关子似的,丢开这个话题不谈,反而问道:“还记得那日你在别苑醒来时闻到的熏香吗?”
李星河想了想,点头:“清香淡雅很是好闻。”
“那是提取了几种花蕾方才制成的,其中有一种便是款东的花蕾,那花虽样子不甚美丽,可味道却好闻得很,对了,她还有个别名,叫做‘寡妇花’,当然‘寡妇花’是没有毒的,最多也只能放大闻者内心的惶恐,导致人夜难成寐,噩梦连连,不过……若有人在闻过寡妇花后的半个月内又同时接触了‘武陵色’的花粉,就麻烦了。”
李星河闻言,却不为所动,似是等人后话。
苏慕华也不在意,嘴角噙笑,不慌不忙地继续说下去。
“当‘寡妇花’遇见‘武陵色’,二者本身都是有益无毒,混在一起却成了极厉害的蚀骨奇毒,缠绵纠竭,至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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