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率先老去的自己将来会不会无力保护你,我担心会不会有更年轻英俊的男士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常年握刀磨出薄茧的大手轻轻盖住她的唇,他难得加快语速抢在她发怒前继续道:“我明白你是实力更胜于我的强者,但这并不妨碍我为我的爱人担忧。”
“那简直是有生以来都不曾尝过的滋味,完全不受理智所限。无论看到什么都会联想到你,哪怕枝头花朵凋零这种小事也叫我突然牵肠挂肚。”
福泽谕吉露出无可奈何、仿佛纵容顽皮小女儿的表情:“您赢了,兰波小姐,在下甘愿俯首称臣。”
不爱说话的老男人说起情话简直要人命,已经彻底石化风化沙化的国木田独步被太宰治拖走开车去接被“亲生的”养父扔在异能特务科的江户川乱步,不打算再继续吃这碗陈年狗粮。
兰波抬起手臂顺着他前倾的姿势环住福泽谕吉的头颈,她看到他眼睛里的紧张与认真以及耳根越来越重的绯色,“噗嗤”一声笑出来,环着他缓缓靠在一起:“好吧,我决定赦免你。”
如果不是环境不对兰波或许还会做些让他更脸红的事。不过眼下,考虑到这还是学校门口,她只拉着他交换了个缠绵湿吻,然后就懒洋洋任由男朋友一路抱着自己打车回家。
家政妇已经来过,客厅卧室都被整理得干干净净,餐桌上摆着两份夹着红豆做出来的糯米饭,长条形盘子里躺着一条有头有尾的胖鲷鱼。
福泽谕吉瞄了一眼餐桌,脚下一顿差点把自己给绊倒……你们知道的都太多了!
但是兰波并不讨厌有现成饭吃,她跳下来后脚勾着门板一磕大门关闭,银发男人被她推在门后进退不得。
“你紧张什么,还是说……期待?”
把色无地穿出情趣效果的爱人缠着自己软绵绵撒娇,此前又灌了不知道多少醋下去,就算圣人也忍无可忍。
两双木屐被主人胡乱甩在玄关叠在一处,福泽先生的卧室门开了又关。
管他呢,天大的事儿也得等会儿再说。
……
傍晚时分,兰波是被饿醒的。几乎和她同时醒过来的福泽先生已经自我反省的差不多了,找出干净浴衣把她裹好送进浴室,自己走去动手热饭……有种小家电名叫微波炉,热没来得及吃就凉掉的饭菜简直再方便不过。
稀里哗啦的水声停止,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个电吹风坐在餐桌旁等她:“我给家政妇打了个电话,她说用毛巾硬擦会把头发擦痛。”
“哦……”
兰波随意套着浴衣连带子也没好好系,露出胸口一大片白皙,曲线挺拔的雪丘呼之欲出,就这么大喇喇往凳子上一坐伸手去要电吹风打算自己吹干头发。福泽谕吉相当自觉起身从背后弯腰下去帮她把浴衣带子解开又重新系好,领口也整理得平平整整。
就算如此兰波小姐仍旧迷人的要命,好在福泽先生已经能接受并正视这件让他无可奈何的事了:“穿好衣服,小心着凉。”
“你家里一点也不冷哦。”
被诊断为心理疾病的畏寒症状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药而愈,她现在最多只能说怕冷,不再像几年前那么夸张。
电吹风嗡嗡嗡辛勤工作了十多分钟,兰波的长发被男朋友盘得油亮油亮,她忍不住偷偷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当成了捡回家的流浪猫?
确定不再需要继续烘干福泽先生把家电插头拔下来放在一旁,端端正正坐在兰波对面推推她面前的饭碗:“你不是饿了吗?”
“哦哦!”
神游天外的年轻女士急忙收回思绪低头扒饭,吃到胃里不再有灼烧感就停下来等着慢条斯理的年长男士。
兰波在自己家里是从来不进厨房的,她能煮个水煮蛋不开花儿子们就谢天谢地,可见生活技能基本上……没什么技能可言。福泽谕吉出身关西武士家族,作为幼子又是个少爷,自然也不能指望他会做家务。两个人把用过的碗筷搬进厨房水槽,打开水龙头灌上水,关闭水龙头,好了,整理工作就算告一段落。
吃饱肚子兰波小姐觉得也该换衣服回家瞅瞅,不然等到长子杀上门要人老脸就真没了,总归……还得回去露个脸,而且今天又翘了一天班,明天无论如何得去港口大楼报道,不然很可能传出干部兰堂又莫名失踪之类的消息……_(:з」∠)_
她刚站起来,福泽谕吉正好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兰波颇为疑惑的歪头看过去,剑士先生咳了咳:“今天在异能特务科……有个蠢货要求我出动暗杀Port Mafia的高级干部兰堂,我拒绝了,你……最近小心一些。”
哦!她都快忘了福泽先生的老本行和自己差不多,只不过他的雇主比较有排面,乃是政府部门。然后,兰波脑子里才好不容易才转过弯——Port Mafia的高级干部,兰堂……emmmmmm,那不就是自己么?
“欸?”
无论是作为自由杀手,还是极道干部,被别人暗杀这种事都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兰波疑惑的是哪个蠢货竟把主意打到福泽谕吉头上……这不是欺负老人家吗?杀手圈子里基本就没有超过三十五岁的人,绝大多数三十上下赚够后半辈子的养老钱就转行了。
饶是如此也很少有人活到寿终正寝——总有想要出头的年轻人踩着前辈的墓碑向上走。
她突然觉得这件事有趣起来。先是森鸥外毫不掩饰的表示“借你部下小命一用”,紧接着自己的命也被别人惦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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