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濯林洗耳恭听。
景行接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遇到厚脸皮的人的办法是给自己锻造更厚的脸皮,遇到道德绑架的人可以丢弃自己的道德,让他找不到地方绑架。”
“……”
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没法对我道德绑架。
多有道理啊,简直是自成一派的景氏辩证唯物论。
叶濯林手撑在背后,艰难起身,盯着床单发愣了许久,突然道:“你当时就没有想过,你替我送死了之后,我会对你是什么态度吗?”
“当时着实没想这么多,毕竟那一去是必死无疑的,你对我什么态度我也就不知道了。”景行笑了笑,“谁能料到我没死成呢?况且记忆都消了,如果我没主动把记忆还给你,那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小路路’的存在。”
“如此,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敢,应该的。”景行在叶濯林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该做的已经做了,我自然会对你掏心掏肺,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你。”
这话实在直白,叶濯林骤然脸红,往旁边挪了一尺,生怕景行这个大流氓再来个猛扑。
说来也真是……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明明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他居然都喜欢上了,奇了!
叶濯林从怀中抽出一张发皱的黄纸,总觉得这玩意晃一晃就得风干成碎片:“这个平安符,是我摆在你……坟头前的那个?”
“嗯。”
“上个世界你府上那个牌匾……是你仿照我的笔记写的?”
“嗯。”
“你是不是还欠我钱没还?”
“……”
景行着实没想到叶濯林还记得这个,委实呆了一下:“啊,这个啊……我这边银子多,你想要多少搬多少呗,多的就当利息。”
“利息?”叶濯林一个大胯步上前,气势汹汹揪住景行的衣领,“删我记忆的账我不提你就当我不在乎啊?总得给点精神损失费啊。”
景行自然听出他在说玩笑话,便也回了个玩笑:“我人都是你的了,自然什么都是你的,想要什么给什么。”而后身体前倾,缓缓贴在叶濯林耳边,上唇划过耳垂,轻呵道,“这样行不行,叶哥哥?”
景行刻意压低声音时的气音那简直就是比春|药还有效,叶濯林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浑身骨头酥了大半。景行还不停,右手揽住了叶濯林的后腰,将头埋在了叶濯林的侧颈,呵着气,小声哼哼,时不时作些幼稚的妖。
叶濯林被弄得痒痒的,本能抵住景行的肩,景行轻笑两声,唇擦着他的脖颈向上挪,又拂过下颚,最后停留在了叶濯林薄薄的唇瓣上。
舌尖舐开唇缝,又温柔地撬开牙关,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探索,缠绵悱恻。这是叶濯林了解到真正的景行后的第一个吻。
浑浑噩噩之际,他的脑子竟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初见……不,再见景行时的画面。
惊艳,又值得细细品味。
这是景行二十七岁的面貌。
青涩褪去,此人竟是如此风华绝代。
只能说,当初真是在街上救了个大宝贝。
情至深处,叶濯林那堆积了三十年的羞耻心飘了个荡然无存,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搂住景行的脖子,景行动作一滞,嘴角不自觉翘起,继而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周遭静得只能听到彼此呼吸交缠的声音。
“景行……”
“嗯?”
“我……我他妈要憋死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叶濯林半真半假的抵抗下,景行终于缓缓松开了他,还不忘嘲笑一句:“下次换个理由,你憋不死。”
可是叶濯林真的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没骗你,确实有点缺氧。”
“心理作用。”景行不紧不慢道,“见到我太激动了,我知道你很喜欢我。”
“……”
叶濯林摇摇晃晃起身,像是醉了酒:“哎,我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谁知景行一把拉住了他,并将荒合剑召了出来:“正好,把最后的事做了。”
“什么事?”
景行没说,只是将叶濯林拉到自己身前,荒合缓缓升起,景行却没有像预想的一样扶住他的腰。叶濯林感到一丝不对劲,不过还没等他意识到哪不对,荒合剑朝着门口直直就飞了出去。
一瞬间,脚下的土地变成了空气。
“卧槽!”叶濯林没想到还能二次体验这种激流勇进般的御剑,血往脑门上冲,狂风拍在脸上像是刀刮一样,眼睛都睁不开,并且,由于景行没扶住他,懵逼之下的叶濯林一时没了平衡,竟从剑上跌了下去。
“卧槽啊!”叶濯林平生坠崖几乎坠出了经验,然而这是第一次坠落于万里高空,加上景行这种要人命的御剑速度,没恐高都快被整成恐高了。
叶濯林知道自己有不死身,所以也没慌到太夸张的地步,只是急速下落的失重感着实操蛋,是个人都不可能在自己高空坠落时心如止水立地成佛,因此叶濯林还是哼哼了几句,内心骂街,闭上了眼。
他懒得想景行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没必要,景行绝对不会害他,那就不需要多此一举去探究。
不过他终究没挨到地面——景行将他接住了。
“哎,我还是舍不得,哪怕知道你不会死。”狂风刮得人耳廓疼,景行的话语掺杂在呼啦啦的风声中,令人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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