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毫不留恋快步离开。
    纪寒江呆愣住，来不及阻拦。
    黄静瑶掩住眼中恨意，柔声说道：“寒江，我回来了。”
    纪寒江看向黄静瑶，本来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冷了：“好。”
    黄静瑶咳了一声：“寒江，这么巧啊，婉婉也在京都，刚才你们聊什么了？”
    纪寒江脸上罩了一层寒霜：“我们能聊什么？当然聊当初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情，黄静瑶，我记得你和我说，是罗婉不想上学了，才把名额让给你，你怎么也推不掉，是吗？”
    黄静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对啊，寒江，罗婉当时已经喜欢上齐保国了，不想上学了。”
    “呵！”纪寒江冷笑一声，抬脚就走。
    黄静瑶连忙跟上：“寒江，听说明雪病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纪寒江不置可否，两人一起开车回了家，路上，黄静瑶几次想提起话题，纪寒江都不冷不热。
    很快，他们到了家。
    刚打开家门，“哗啦！”一声，纪明雪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滚，你们滚，我不要晒太阳，不要！”
    纪寒江赶紧进屋，只见纪明雪坐在轮椅上，脸色发青，泪流满面，头发乱糟糟的不像样子，她正在冲保姆发火：“你们做饭太难吃了，我要让爸爸把你们换了！”
    “明雪！”纪寒江走近摸了摸她头，“怎么了，饭不好吃？”
    “恩恩，爸爸，他们趁你不在欺负我！”她抬起手，手腕上红了一片，“看，这是热汤，就是那个丫头故意撒我手腕的，爸爸你把她送到牢里去！”
    纪明雪身体不好，虚弱的有时候都起不来床，所以，纪寒江给她请了两个保姆，一个负责照顾她，一个负责做饭打扫。
    负责做饭打扫的是个中年女人，负责照顾她的则是个十八九岁的农村小姑娘。
    现在，那个小姑娘脸上有一个红红的手印，肿着乖乖缩在一边，听到要把自己送进监狱，她赶紧冲过来，解释道：“不是，不是的，是纪小姐摔碗，把汤翻到手腕上了，不是我，呜呜，纪叔叔我不要坐牢！”
    农村姑娘没见识，看着纪寒江是个大人物，以为随时可以把自己送进牢里，吓得够呛。
    纪寒江转头看了小姑娘一眼，愣了一下，那个小姑娘长得不错，特别是一双眼睛，圆圆的，大大的，竟然和齐渺渺的眼睛有两三分相似。
    纪寒江轻轻拍拍头，他怎么忽然记起只见了一面的齐渺渺呢？
    小姑娘名叫小娟，还在惊惧的哭。
    纪寒江摆手：“没事，你收拾一下，洗洗脸吧，我们不会怪你的。”
    小娟赶紧去洗手间洗手洗脸。
    纪明雪不乐意了：“爸，你不信我吗？”
    纪寒江观察了一下纪明雪：“明雪，要不，我让公司的刘阿姨过来，带你去外面玩几天？”
    他猜测，纪明雪病得下不来床，心情抑郁，才脾气暴躁的。
    他说的刘阿姨是他的助理，之前就经常照顾纪明雪。
    黄静瑶心里很不舒服，她和纪寒江早就貌合神离，纪寒江不爱她，一点也不爱，不过，纪寒江还是很有责任和担当的，从来不在外面拈花惹草，只是努力工作。
    她也想做个女强人，于是也负责一块业务，平常出差比较多，纪明雪一直是保姆带大的。
    她没想到，纪明雪都这样了，纪寒江放着自己这个亲妈不理，还打算让助理带纪明雪出去。
    她咳了一声：“寒江，不如我们都请下假，一起带明雪出去一段时间？”
    “不用了！”纪寒江直接打断。
    纪明雪看着父母，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她家不缺钱，可是，从小，爸爸和妈妈就极少说话，任凭妈妈百般讨好，爸爸都冷着脸。
    她家的气氛一直是冷冰冰的，后来，五六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干脆各自忙事业，她只能跟着保姆长大。
    哪怕她这次病得这么厉害，纪寒江立刻回来了，而黄静瑶拖了一个月才回来。
    她和妈妈半年没见了，可是，妈妈回来之后，眼睛一直黏在爸爸身上，根本没分给自己半个眼神。
    纪明雪觉得委屈又绝望。
    她推着轮椅转身回屋，大叫：“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
    夫妻两人默然，纪寒江到了卧室，哄了纪明雪半天。
    出来后，他直接回屋睡觉，黄静瑶想找他聊天，可是纪寒江双目紧闭，摆明了不想理她。
    黄静瑶张了好几次口，最后放弃了。
    第二天，她起床的时候，纪寒江已经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纪寒江来到公司，立刻打了个电话，接着，他接连接了好几个电话。
    几天之后，他坐车去了衡城，见了一个人。
    茶馆内，纪寒江看着面前憔悴的中年妇女——张秋萍。
    张秋萍明明才四十多岁，看着像五十的样子。
    她认识纪寒江，还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
    纪寒江把几叠厚厚的人民币放到桌上：“张秋萍是吧，我问几件事，你如实告诉我，这些钱都是你的，如果撒谎……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张秋萍瑟缩了一下。
    和齐卫军离婚之后，她到了好几个地方打工，嫁了几次人，都离婚了，最后跟着一个大她十几岁的人来了衡城，过着贫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