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可消了消气:别老扯乱七八糟的,茹庭又不是我女朋友,你老提她gān吗?
她不是你女朋友?我一阵欣喜,我们家茱莉有希望了。我抓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茹庭不是你的女朋友。
方予可被我弄得心里毛毛的,但还是看着我的眼睛打算说,但刚开口,他忽然就避开我的眼睛,低头说:你怎么这么不着四六呢?
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人家青梅竹马,即便没有男女朋友的名分,男女朋友之间该做的事qíng估计都做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唉,再怎么早认识也不能比她更早啊。
方予可眼里开始有点闪现温柔的神qíng:你怎么就确信认识得比她晚呢?
我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和茱莉才认识两个多月,别说认识她好多年,你都还没认识她呢?
方予可感到莫名其妙,问我:茱莉?
我特仗义地说到:我们宿舍的,长得有点安吉丽娜茱莉的意思。前凸后翘,你们男生肯定喜欢。我对茹庭也没什么意见,主要是看你对他也不冷不热的,想给你介绍个开朗点的。你太yīn沉了,我只好牺牲我朋友来拯救你。回头找机会认识一下。不知道茱莉这家伙会不会重色轻友,万一把我在宿舍里说你的坏话说给你听,就不好办了
我自言自语地恨不得把心力独白都念出来的时候,方予可脸色都由红转绿了。不过就跟我习惯他的毒舌一样,他也习惯了我。他恶狠狠地威胁我:你这点脑子都不够你自己转的,你就少为别人cao心了。
我没理他,打算下楼,方予可又叫住了我。我不耐烦地转身道:又怎么了啊?
方予可有点气馁地跟我说:你跟我来一趟,我回家的时候给你带了点东西。
我还是第一次走进方予可的宿舍。但一进去我立刻就猜出哪张chuáng铺哪个桌子是他的。毕竟有洁癖的人是不允许自己的东西像其他室友的那样东倒西歪的。幸亏他不是qiáng迫xing的洁癖,bī迫别人变成洁癖,不然其他人可有得受了。我也理解了为什么他一进我宿舍就能知道哪个位置是我的了。他进我宿舍,只要看到哪儿最脏最乱,就能判断出哪个地方是我的窝了。
方予可径直走到窗边的桌子,拿起一袋零食塞给我。我一看都是家乡的小吃,竟还有真空包装的臭豆腐gān。馋虫被勾起来,我立马撕开包装开始吃上了。俗话说,吃人嘴软,我边嚼边谢:味道真不错。嘿嘿,方予可,我和你真有缘分。你看我们都是窗边的位置。要不是隔着两楼之间的车棚,我们就是对门对户了。以后有事喊一声就行,都不用发短信打电话。
方予可给我递了张餐巾纸,笑着说:是啊,缘分长着呢。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快要融化这张平时冷酷到底的脸。我抬着头看他:方予可,你平时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吗?gān嘛老沉着一张脸啊?好像每人欠你钱还不还似的。
方予可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我就长这样。而且大多数时候我想笑的时候,就被你气上了。
我和方予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真不容易。我开始参观他的书架。和小西一堆专业阅读参考书不同,他的书架上大多数都是计算机的书,其次才是专业课的书。当然我的书架上都是专业教科书。咳咳书架的底层还放着一堆古典音乐CD。桌子上是黑色的IBM电脑,电脑上三位图案不断变化。我忽然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这冷面杀手的电脑里有什么存货。我晃了晃鼠标,果然是个洁癖,屏保褪去后显示的桌面上只有四项内容:浏览器快捷方式,我的电脑,回收站,还有一个名为我的天使的文件夹。
正当我光速准备打开文件夹时,方予可已经合上了笔记本。好小子,看他紧张的样子,藏什么东西呢?跟老娘斗,老娘可是小霸王铁娘子无敌金刚美少女。我声东击西地打算把笔记本抢过来,没想到毒舌反应速度比我快多了。他二话没说锁定机器,然后把笔记本塞到我怀里,得意地说:知道开锁密码就往里面输吧。
我无语了。看他一米八的个子,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当然,你要幼稚,我可以比你更幼稚。我接过笔记本,准备输密码。这小子生日是多少来着?我冥想片刻,想起了那个讣告。我这人学习记xing特别烂,但是要搁平时八卦什么的,我过目不忘。我jian笑一声,开始输入19840718,错误,输入0718,错误18071984,我把所有排列组合都快试全了,还是不对。我有些气馁,悻悻地把笔记本扔给他。
方予可满足地笑:难为你知道我的生日。平时都跟谁打听的啊?只不过记错人的生日了。开机密码不是我的生日。我有瞬间拨打茹庭电话打听她生日的冲动,当然我知道如果现在我打电话给她,这个冲动的代价就是我今年都将在怨念中度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冷笑:哼,要么你早点改密码,不然我肯定会打听到茹庭的生日。
方予可合上笔记本,又开始变成冷面杀手:你去打听吧。有本事现在就打听。
激将法?老娘不是那么好激的。我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天使的文件夹么,不是美女的图片,就是美女的视频。真难为一个巨蟹座的人有我们she手座的风范,把这种东西直接搁桌面上,不是说巨蟹座处理这种文件夹是设一个无比长的路径吗?比如说C:\WINDOWS\system32\Microsoft\Protect\see\User\激qíng燃烧的岁月?
方予可:龌龊的人就有龌龊的方法。你要这么污蔑我的天使我也没有办法,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么说。
我哈哈地笑:我好怕怕哦。不过方予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huáng片还都是跟一块儿看的。要是我是男的,我就跟你称兄道弟了。可惜我是个女的,再和你称兄道弟,怕是有人吃醋。
方予可玩弄着手机:你就一厢qíng愿吧。谁愿意跟你称兄道弟啊?
我看了看他的手机,忽然想起一件事qíng:方予可,你不跟我称兄道弟,我不在乎。但是也麻烦你改一下我在你手机里的名字呗。被你叫白痴也就认了,反正你就是这么个德行,我再抵抗也没用。但没必要背着我还叫我白痴吧?我有这么白痴吗?
方予可有点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手机里你的名字叫白痴?
我嘿嘿地笑:天机不可泄露。假以时日,我还能破译出那叫天使的是谁呢?
方予可不可名状地笑:等你破译出来时,我把手机里你的名字改成天使,把电脑里的名字改成我的白痴,行吧?
我点点头:同意!
暗恋无疾而终(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每周二我能和准相公共进午餐。虽然每次吃午饭前抹口红这个事受到室友们的讽刺,但我还是不懈地坚持着,并故意在吃饭的时候既淑女又调皮地在嘴边留下一颗饭粒,等待小西亲手捧着我的脸,轻轻抹开它,并宠溺地说:连吃饭都这么不安分,但小西要么更为执着地假装看不见,我只好自己擦嘴擦gān净了,要么他直接来一句你嘴角两点钟方向有饭粒,搞得我不得不表现出高智商,一秒钟之内算出两点钟方向的饭粒具体是在哪边。
每周三上午在计算机课上,我也能雷打不动地看到茹庭方予可成双入对地坐我旁边的位置。我特别佩服方予可这小子,作为一个计算机达人,居然能在清晨八点这种睡觉huáng金时间来听计算机入门之类的基础课。多无聊啊!要让我去旁听小学一年级课程,打死我也不gān。当然奥数课程除外。爱qíng的魔力真是无穷大!不过大多数时候老师一开始讲话我就趴下,一宣布下课我就醒来,生物钟调整得比学校的电子铃声还准时,我也不需要担心听到他们之间的ròu麻话。
再过两周就是期末考试了。我又恢复到了高考前的状态:也许我能考个满分,也许我不能及格。但为了让前者的概率大一点,我准备减少上网时间,并首次发挥图书证的作用这两周,我就在图书馆度过了。毕竟我的第一任务是不能被退学。现在退学的意义又加了一层,它意味着我和小西再也不能见面了。
走进图书馆的自习室时,我吓了一跳。这是个什么qíng况?自习室人满为患,每人手上一堆资料,资料边一般都是2升装的太空杯。即便有人离开,他们也顽qiáng地用一堆复习资料霸占着,以防中途被赶出图书室。看来大家打的都是持久战,不到考试结束,是不打算搬出图书室了。莫非大家都是临时抱佛脚?我不禁有点飘飘然,如果大家都是这么混的话,那我胜算的几率就高很多了。呵呵,不跟这拨人抢占资源了,大家都不容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就感到了某人独有的味道。小西就在我两点钟方向上,不过两点钟方向的除了他,还有一个女生。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的,虽然我平时第六感弱了些,但凭我考试时敏锐的猜测选择题答案的直觉,这个女生跟小西的关系不简单。
其实不用直觉,用ròu眼也看出来了。我看到小西给她揉太阳xué,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着什么。我终于看见了期盼了一学期的小西宠溺的神qíng,那是雪山上的一米阳光,很平静很纯粹很祥和很完美,可惜,可惜对象不是我
我继续转身,跟没事人一样下楼,途中还遇到了几个同学,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并一起诅咒灭绝师太的变态考试方法。我乐呵呵地和他们说再见,出了图书馆。
十二月的广场,没有风,而且阳光明媚,我还是觉得没有暖气的户外有刺骨的东西让我难受。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无害地在我两点钟的方向挂着。我有点生气,伸出一阳指骂它:你不要一脸无辜,你为什么要在那个位置?你给我下来,老娘最讨厌就是两点钟方向。说完我还不解气,开始往两点钟的方向狂奔。以前一直讨厌跑步,可这次我发现跑步真是件不错的事qíng。我感到风从耳边刮过,眼角边cháo湿的东西会随风而去。我只要大口大口地呼吸,不用去管他曾经或此时在谁的耳边呼吸,我只要在乎我跳动的心脏,不用去管它曾为谁跳动,也不用去管它此刻又为谁受了伤。
我越跑越慢,渐渐体力不支地倒在躺椅上。学期末的未名湖没有成双成对的qíng侣,安静得跟深夜一样。冬天的风景有点萧杀,偶尔有几只麻雀飞在我身边。这鸟儿大概习惯了人来人往,竟肆意地在停在我肩膀上。我笑笑,有个伴在旁边也不错,至少不那么孤单。回头有时间在燕南养只猫吧。养一只眼睛像小西的猫。小西的眼睛一眯起来是弯弯的月牙,某些时候配上慵懒的表qíng,跟猫似的。嘿嘿。我抹了把脸,把身体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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