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乱吗?
自然是乱的。
两个庶女管家,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时不时的找点存在感。
宜春侯叹息一声乘车回府,刚进府就见下人喜气洋洋的, 到了正院,就见那对孪生姐妹羞答答的出来了,“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宜春侯想不出有什么好恭喜的,便纳闷的看着两朵解语花,相比较不听话的儿子,还是这对姐妹更好啊。
孪生姐妹中道,“侯爷,姐姐有身孕了,大小姐刚请大夫来瞧过已经两个多月了。”
宜春侯身子晃了晃,他要有儿子了?
哈哈,宜春侯突然流下泪来,这是老天爷在可怜他吗?
谁可怜他,殷序这个亲儿子都不会可怜他,欢欢喜喜的拿着文书回去,接着就要和覃幼君忙着拜别亲友准备出发的事。
只不过殷序的都是狐朋狗友,真的算得上朋友的也就陆良和钱小五几个。而覃幼君的闺蜜小姐妹就多了,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覃幼君也跟着去松安县,只以为殷序一人去,覃幼君留在京城呢。
覃幼君要去自然大张旗鼓的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夫妻情深,于是亲自写了帖子邀请她的小姐妹们去云国公府的庄子上玩,顺便跟她们告别,地点就定在去年三月三打马球的那个庄子。
那个庄子风景如画,可惜这时节桃花都落了,去了也只能看些别的景致再喝些桃花酒。
殷序感慨道,“去年三月三,似乎还在眼前,一年多的时间竟发生这么多事。”
谁能想到去年三月三他见到覃幼君还吓得不行,如今竟能同床共枕这样那样的快活呢?
覃幼君瞧了他一眼,眉毛挑了起来,“那时候你似乎很怕我?”
殷序讪讪,“是有些怕,那时候一瞧见你都觉得骨头疼。”
这说的是覃幼君当初揍的他下不来床的事了。
覃幼君虎着脸道,“那是打是亲骂是爱。”
殷序嘴角抽了抽,“是。”
不过若没有那么多次的相遇,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他呢,若非当日他大胆自荐入赘,如今如何能娶到这样好的娘子呢。
殷序紧紧抱着覃幼君,在她唇畔亲了一下,“娘子说什么都对。”
随着覃幼君帖子发出去,京城中顿时又掀起波澜。
他们本以为覃幼君不会舍得繁华的京城会留在京城,让殷序一人去赴任,谁能想到曾经的天之骄女真的能跟随殷序前去贫苦的松安。
紫禁城内,德仁帝愤怒异常,听到这消息一把将案上的东西扫落。他不敢相信覃幼君会离开京城!
可惜他不相信也不行了,他费尽心机羞辱殷序,到头来却是看着他们夫妻一起赴任?
德仁帝脸上的肌肉抖动,缓缓吐出一句,“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我无情了,他死了,你是不是就该回来了?”
因着覃幼君要离开京城,曾经覃幼君闺蜜团的小姐妹们不管嫁了人的还是没嫁人的,都恨不得哭瞎了眼睛,整个京城似乎都陷入了凄凄惨惨当中。
到了覃幼君宴请的日子,曾经的闺蜜团小姐妹们全都前去应约了,殷序的狐朋狗友们也去了,简直就是大型的哭别现场。
此时殷序木着脸站在清江河畔看着不远处围着他家幼君妹妹的人群,嘴角抖了抖,为什么,临走了他还得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
特么的为什么里面还有好些高门贵族家的大奶奶二奶奶的,你们的夫家就不需要你们服务了吗?
大姑娘小媳妇们只知道覃幼君要离开京城了,她们很伤心,她们才不管殷序会不会吃她们的醋。
甚至于他们将覃幼君会离开京城全因为殷序的不思进取,假如他接受了皇上的考验,现在哪里需要她们的幼君跟着去贫穷的地方受苦哟。
覃幼君在照顾小姑娘方面颇有心得,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便将她们哄的眉开眼笑。
一上午没能凑到幼君妹妹身边的殷序却颇为怨念,恨不得赶紧离开京城。等离开京城他的幼君妹妹就真的是他的了。
午膳的时候庄头将以前埋下的桃花酒挖了出来,就着美味的菜肴覃幼君和一众小姐妹都多喝了几杯。
日暮时分,各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得不回去了,哭哭啼啼依依不舍的与覃幼君告别,这一次告别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这京城中覃幼君的痕迹又会不会消散。
待人都走了,覃幼君靠在草地上手遮着眼睛面朝天空,殷序在她旁边蹲下,心下不忍,“舍不得离开?”
“不,舍得。”覃幼君将手拿下来,脸上哪有一丝的醉意,嘴角噙着笑意,笑的那样甜,她突然伸出手将殷序一拽,“天地之大,不去看看可惜了。”
殷序一个踉跄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忍不住亲了下去。
她的口腔中尚且残留着桃花酒的味道,甜甜的,像这个季节。殷序从未想过自己穿越了还能找到爱情。
而覃幼君就是他的爱情。
出京的日子定在五月二十,离开前一日他们所有的行囊全部打包完毕,在这一日傍晚,全家一起举行家宴,为夫妻二人送行。
云国公府将一块令牌亲手放入覃幼君的手中,“到了那边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记住你是郡主,身份尊贵,哪怕知府见了你都得行礼。只是那里到底远离京城,这人手便是护着你们周全的,有害你们的找你哥,让他出手,再不行找康王,不要自己逞强。”
云国公夫妻就覃幼君一个女儿,哪里舍得女儿,说着说着云国公眼中泛起了泪花。去年八月两个儿子离开京城奔赴的战场更加危险,但他只能鼓励他们要勇敢,要为国效力,为家人争光,到了女儿这里却不希望他们太过勇敢,只要过的好就行。
玉阳长公主叹了口气将一个匣子推给她,“虽然娘知道你不缺钱,但这些你还是收着,不管是修桥还是铺路,务必花在刀刃上。”
覃幼君含泪点头,泣不成声。
上一世的她没有父母亲缘,是个被人嫌弃的孩子,刚穿过来时她还那么小,被玉阳长公主抱在怀里就再也没有受过一丝的委屈。
覃幼君吸吸鼻子道,“母亲,女儿记住了,女儿和序哥哥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玉阳长公主欣慰的点头,“前路莫怕,大胆的往前走,待到时机成熟,你们便能带着一身荣耀回京了。”
“爹娘你们放心,小婿定会照顾好幼君妹妹。”殷序看着覃幼君一眼,心里也心疼的不行,“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云国公点头,“爹相信你。”
晚宴吃的还算和谐,好歹吃了晚饭,再住一晚就真的要离开了。
谢氏和苗氏都给自己的丈夫写了长长的书信,若是能见到,自然要捎过去的。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回忆着两日这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恍如昨日,半晌覃幼君道,“睡觉吧。”
殷序叹息,“睡不着啊。”
“那就做点事情吧。”覃幼君道。
“嗯?”
片刻后殷序嗷的一声,声音都颤抖了,“幼君妹妹~”
他的幼君妹妹什么时候学了新花样了?
还挺过瘾的。
大闹一场后夫妻双双睡了过去,外头的玉芝叹了口气也和金枝换班去休息了,明早还得上路呢。
天亮后夫妻俩起来了,精神饱满的换了衣衫辞别父母要离开京城了。
玉阳长公主和云国公坐在马车中将夫妻俩送出京城,这才回转。
看着京城越来越远,覃幼君的心里像空了一块是的。
京城是滩浑水,但这里有爹娘,就有了留恋。
殷序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到了那边兴许就能见到康王妃和二哥了。”
这是唯一能欣慰的地方了。
到了十里长亭处,有人站在那里,下人去瞧过,过来才道,“郡主,圣上在那里,请郡主过去一叙。”
覃幼君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特么的,这样的日子这狗皇帝也来添堵。
殷序站起来道,“我陪你过去。”
下人道,“圣上说只见郡主一人。”
殷序心中暗骂狗比,愤然的坐了回去。
覃幼君拍拍他的手臂道,“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如何,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在恶心人的道路上,德仁帝曾经的狗比太子真的不遗余力,成功的让自己从狗比太子变成了狗比皇帝。
覃幼君过去了,殷序就下了马车靠在马车上紧紧的盯着覃幼君,但凡有不妥,殷序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做一个弑君的罪臣。
妈的,好想杀人。
第五十五章 离京
每次与狗比皇帝对上, 殷序总有种无力感,然后就想老天爷让他穿越为何不让他像穿越书籍里面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大杀四方连皇帝都忌惮的佞臣。
如今倒好,狗比皇帝恶心他, 故意在他面前与他娘子叙旧,他还得在远处瞧着。
殷序心里将德仁皇帝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也只能眼睁睁瞧着覃幼君到了凉亭。
德仁帝眼神温柔的瞧着覃幼君,发现自打嫁人后覃幼君越发的迷人,他说不出这种感觉如何, 只知道这一刻他是嫉妒殷序的。
这样的女人原本该承欢在他身下的,如今却只能跟着给没有出息注定没有出路的县令去赴任, 简直是暴殄天物。
德仁帝抿了抿嘴,目光落在覃幼君身上,开口道, “幼君妹妹。”
覃幼君站在凉亭外与德仁帝隔着一段距离停下,神态自若的给他行礼,“不知陛下让臣妇过来是有何事交代。”
“幼君啊。”德仁帝叹息, “你就这般瞧不上朕?还是说还在介怀那日之事?”
“那日之事?”覃幼君哂笑,“臣妇不知陛下所言何事, 若无他事臣妇还得赶路。”
德仁帝往前走了两步覃幼君便往后倒退三步,德仁帝目光扫了一眼朝这边虎视眈眈面色不善的殷序, 温声开口, “松安地处偏远, 幼君妹妹何必跟着前去受罪。都说男儿重要的是封妻荫子让妻儿过好日子, 可他竟带着幼君妹妹去松安,朕心中实在不安。”
覃幼君抬头瞧着德仁帝,一字一句道,“臣妇乐意至极。跟着殷序哪怕吃糠咽菜臣妇也甘之如饴。”
德仁帝眉头轻蹙叹息道, “幼君妹妹还是太年轻啊。”
“陛下年纪倒是不小,与其关心臣妇家中之事,倒不如看看陛下的后宫,早日为我朝诞下子嗣为妙。”覃幼君哪里有耐心与这狗皇帝虚与委蛇,好好的话不听,非得逼着她说难听的话,这狗比莫不是喜欢被虐吧。
覃幼君这话就差直接拍德仁帝脸上笑话他无子了,德仁帝嘴角抖动,半晌道,“那是因为朕为幼君留着位置,若是子嗣是朕与幼君的……”
“那陛下就继续等着吧。”覃幼君讥讽道,“就怕陛下生不出来呀。等他日我们夫妻回京,必定带着一串的孩子,到时候陛下别羡慕就好。告辞。”
说完覃幼君转身就走,德仁帝眼神阴郁,落在覃幼君身上是不甘心,落在殷序身上时又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一个县令罢了,哪怕有云国公的人护着,也不愁找不到机会除掉殷序。
只要殷序死了,那覃幼君不就得回京了?到时候安排个假死,再重新换个身份便能接进宫去,凭着他的温柔和宠爱,他不信覃幼君不对他死心塌地。
这会儿德仁帝瞧着殷序简直像瞧个死人了。
可殷序瞧着德仁帝也在盘算在任期间该如何帮助康王壮大势力,毕竟他能依附的只有康王,只有康王上位,他才能干掉德仁帝,报今日之耻。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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