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老师这么说,何默默又微微低下了头:“老师,您认为这是十六七岁小孩子不应该做的事情,可她们为什么这么做了呢?”
这是何默默的困惑,她设身处地去想了一下,如果是一个月前她遇到了这种事,她也不会跟妈妈说的,更不会跟老师说,直到在妈妈冲向那个人的时候,她才发现这种事情她是可以说的。
为什么呢?
她是在疑问。
班主任老师却认为她是在反击自己。
任晓雪女士胸口一股气散了,她的姿态不再高扬和紧绷,甚至有点自责地说:
“对,您说的对,学生不敢告诉老师和家长,这是所有人的责任,我能感觉到,被性骚扰的同学,我们班里就有,我也有责任。”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似乎想要吞下满腔的沮丧。
这是所有成年人的责任。
他们让很多不该产生的东西产生了,让很多应该死去的东西还活着。
何默默沉默了,作为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孩儿,她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坐在这里,怀抱着年少的困惑与自责,然后她第一次感觉到,在妈妈之外这些成年人的心里,也都有一个想要抵达但是无力前进的美好世界。
……
“何默默。”
同桌暂时不在,盖欢欢终于找到了机会跟坐在自己前面的女孩儿说话,今天一整天总有同学问何默默抓逃犯的事儿,包括贝子明那个憨憨,她每次想要说什么都因为旁边有人就被何默默拒绝了。
何雨拧过身子,趴在了盖欢欢面前的书堆上。
坐在一旁的时新月默默站了起来,走出了教室去上厕所。
盖欢欢放下笔,她想看着“何默默”说话,挣扎了一下,还是垂下了目光。
“你是为了我才去新河路的,我应该告诉老师……”她的声音很小,心情也很低落。
何雨也学她,声音小小的,还是笑着的:“你如果是想告诉老师,让老师们提醒同学们回家注意安全,你可以告诉,但是……你要是想为了这种想证明我怎么样,然后在同学面前自曝,是没有有必要的。”
盖欢欢的头抬起来了一点:“你告诉过我不用怕,我也不怕告诉别人。”
看着她的小表情,何雨的手一阵儿发痒,很像把揉揉这小姑娘热乎乎的脑袋瓜。
“不用怕,和保护自己,都很重要。”
“保护自己?但是……”
“嘘。”
“何默默,老师不是说就你们六七个人吗?怎么七八班也都有人说自己周五晚上去了?”
贝子明从外面急冲冲回来了,这小子天天只盯着别人的成绩,何雨还真是第一次看他对什么热闹这么上心,大概是因为男孩子对于“冒险”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望吧。
何默默保持着趴着的姿势不变,很随意地说:“反正我只见到了六个人。”
说起这个,何雨又开始担心自己女儿是不是被班主任给骂了。
唉,还是赶紧换回来吧,不然真怕默默糟心到早衰了。
贝子明还站在那聒噪:“何默默,你知道四班的同学跟我说什么?他们说是你领着一群人去抓人的,哇,太酷了,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人干成了这种大事儿?他们私下里都叫你默老大了。”
一瞬间,何雨的心情垮了。
虽然一直说别人不会关心“何默默”变了什么,可她留给女儿的这个“烂摊子”真是在自己控制之外的越来越大了……
她沮丧地转了回去,正好时新月也回到了座位上。
贝子明在后面说:“时新月,你刚刚在外面叫我,怎么不说话啊?”
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何雨翻开老师要讲的课文,手肘边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纸条。
翻开,上面写了一句话:“都没事了吧?”
都?谁?和谁都?什么事儿?
脑袋里晃了一下,何雨看向时新月。
小姑娘乖巧地看着课本。
何雨想起了自己昨天看见她骑着三轮车拉着旧家电。
还有刚刚她恰好离开,又在外面叫住了贝子明……
这个瘦小、内向的姑娘,也比自己想象中更有成熟又有故事啊。
“都没事了。”
在纸条背面写完这句话,何雨想了想,在这行字的上面又写了个“给”,再花了一个细弯弯的月亮。
把纸条折好放在了时新月的桌子上,何雨小心地看着小姑娘的表情。
看见斜阳给女孩儿干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镀上温暖。
看见她的嘴角勾了起来。
何默默在老师办公室接受了一个多小时的“恳谈”,出来的时候头昏脑涨。
任老师和上次一样给了何默默开了一张晚饭外出的假条,让她们母女有机会谈谈。
“我希望您下次不要帮孩子撒谎请假了。”谈话结束的时候,已经自我调整完毕的任晓雪是这么说的。
可见,“何雨”作为一个家长在老师这里的信誉度也是直线下降。
下课看见“自己”站在教室的门口,何雨立刻想到“何默默”已经成了“默老大”,她的心里又变得很虚。
咦?为什么要说“又”呢?
何默默这次和上次一样,为了开家长会回家换了衣服,梳了头发,好在长了记性没有再穿有高跟的鞋子,可见事情都是在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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