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百转千回,让他痛苦不堪。
前来接待他的人,是此次送信上山的雇主,也是这个镇子上,唯一的员外老爷家。
姓王,据说在几日前,府里?突然出了怪事。
先是养的黑猫无缘无故被人剥皮抽筋,吊起?在树上,后来就?有一个丫鬟,不知怎的,性格大变,突然变得无比放|浪。
在府里?勾搭小厮不说,还勾引了王员外七、八岁的儿子。
已经差人写了很多封信,可没有一个门派愿意出手相助。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千里?迢迢送至天衍山。
路见?欢大致了解了一番,被附体的丫鬟已经投水井而死,尸体被人用黑狗血淋透,还用铜钱穿的绳索死死绑住,身上还贴满了符咒。
王员外七老八十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跟心肝宝贝一般宠着,出了这种事,王员外如丧考妣,甚至动了送儿子去天衍山学道的心思。
不停地说他儿子如何如何聪慧,如何如何天赋异禀。
路见?欢去查探了一番,见?孩子没什么损伤,只?是身上阳气薄弱,遂一直昏迷不醒。
左右的弟子见?王员外如此,便劝阻道:“不得无理!此乃天衍剑宗慕仙尊座下亲传弟子!”
王员外差人去天衍山之前,多少还是打?听了些消息,笑容满面道:“我自然知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这般年少有为,倘若我有个女儿,定然与你结个姻缘!”
说到孩子,路见?欢蹙眉道:“敢问员外今年贵庚?”
“七十二!我一向诚心礼佛,一心向善,又精于?养身之道,适才?……”
“令郎……”
“八岁!”王员外比划了一个手势,红光满面道,“他是我的老来子,天赐的宝贝!”
当?爹的七十二,儿子却才?八岁。看似爷孙,实则是父子。
按理说,若是王员外那方面没问题,在当?地也算有头有脸的人,怎生一把年纪了,才?育有一子。
路见?欢:“令郎的模样?不甚像你。”
王员外道:“他随他母亲多些。他母亲身子一向弱些,年纪轻轻就?去了。”
“年纪轻轻……”
“是啊,他母亲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卖身葬父,我瞧着可怜,就?买下来当?个丫鬟,没曾想她是个知恩图报的……这不,给我生了个儿子出来!”话?到此处,王员外又长叹口气,“只?可惜她是个命苦的,孩子一生下来,她就?咽气了。”
“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的?难产死的,大夫说,她身子骨太弱,胎儿又过大,临生产那日,接生婆足足接生了一天一夜,硬生生把她的元气耗光了。这才?去了。”
路见?欢一针见?血道:“恐怕不仅是因为难产吧,她年方几许,是否遭了你的强逼?”
王员外的脸色难看下来,满是褶皱的脸皮抖了抖,皮笑肉不笑道:“当?时刚满十四,她是个知恩图报的,我纳她当?个妾室,也是她高攀了。她求之不得,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路见?欢蹙眉,冷冷笑道:“你若不说实话?,那我便帮不了你。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的那位小妾,如今已经化作了鬼女阴姬,极为厉害,怨念深重。她手上已经沾了生人的阳气,又杀了人,已经成形了。想必不出三日,她便要来寻仇了。”
王员外的脸色煞白?,抖着声儿道:“你说的话?,竟然,竟然跟他说的一样?……”
“他是谁?”
“他就?是,就?是……”
话?音未落,便听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很快就?走了过来。
路见?欢呆愣愣地望着二人。
早该发觉的,他早就?该知道,那种熟悉的气息,必定来自于?最?亲近之人。
“师……师……”
已经过去数年,慕千秋与此前仍旧一般无二,点头应他:“见?欢,多年未见?,你又长高了些。”
路见?欢的眼眶湿漉漉的,抬眸望向阮星阑,那一声“师兄”就?卡在嗓子里?,吐不出,进不去。
“嗨,凤凰儿,咱们又见?面了!”阮星阑也同从?前一般,嬉皮笑脸地站在慕千秋身侧,“我就?猜到你会?来,毕竟鬼女阴姬比较棘手。”
路见?欢深深凝视着他的笑脸,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横在几人中间的那几年光景,一瞬间飞灰甄灭。
好像他们还是与此前一般亲密无间。
时间根本没带走什么。可又好像把什么都带走了。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半分没变。”
阮星阑笑道:“你也一样?。此次你专程来此,便是解决鬼女阴姬,如今可有何眉目?”
“未有。”
“原来几位认识啊,那太好了,犬子这下终于?有救了!”王员外同阮星阑二人道,“这位是天衍剑宗的亲传弟子,不似你们二人,只?是普通的散修。”
“哦,原来是天衍剑宗的弟子,怪不得这般厉害!”阮星阑笑得促狭,从?善如流地拱手道,“我竟不知你是天衍剑宗的弟子,还劳烦旁人告知!”
此次跟随路见?欢下山的弟子,皆是些新入门的小弟子,带出来历练一番,长长见?识。
遂并不认得二人,只?是觉得二人模样?俊美不凡,偷偷盯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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