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腮帮子都撑得满满的,一面吃,还一面兴致勃勃地?看戏。
大有一副过?来长长见识的架势。
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阮星阑极其敏锐地?转过?脸来,冲着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路见欢以为他另有打算,便强忍着按兵不动。直到瞧见那鬼女阴姬,连人带绳索拖回了房中。
啪嗒一声,房门紧闭。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攥紧了手中剑。
隐约便听嘶啦一声,屋里?传来了衣服碎裂的声音。
有女弟子颤声道:“该不会已经……已经……”
“不会,鬼女阴姬须得附在人身上,方可窃取男人的元阳。”
阮星阑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塞嘴里?,而后将手中细长的木头棒对折。
之?后二指捏紧,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嗖得一声,两根小木棒便穿透房门。
便听里?面传来一声细长的尖叫声。
众人各个面露惊色,阮星阑率先破门而入,其余人这才如梦初醒,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便见屋里?浓雾缭绕,阴气极重。修为稍微弱些的弟子,当即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慕千秋一挥衣袖,浓雾尽散开。
屋里?的情景便尽数显露在众人眼前。
那名红衣女子衣衫半敞,柔弱无?骨地?伏在男弟子身上。
方才那两根木棒似剑般钉入墙壁,将那截惨白的腕子完全禁锢住。
“邪祟!我杀了你?!”
身后的弟子立马提剑欲刺鬼女阴姬。
阮星阑从旁一拦,笑道:“急什么?是非曲直还没盘算清楚,就这么把她除了,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可她……她是邪祟,是害死?人的邪祟啊!”
“是又如何?是非曲直总得辩一辩,冲上来就杀,哪个师兄教你?的?”
阮星阑抱着剑上前,将那吓得面无?人色的男弟子拽起来,解了他的绳子,笑问:“怎么样?没事吧?”
“没……没事。”这弟子惊魂未定?,一揩满头冷汗,战战兢兢道,“不知为何,我竟……竟觉得对方待我并无?恶意,只?是……只?是言语调戏几句……”
“她是邪祟,你?可是见她生得美貌,被她迷了心智?”其余弟子们?道,“你?快醒醒!”
阮星阑抬了抬手,示意众人闭嘴。这才同路见欢道:“凤凰,这事你?怎么看?”
路见欢目不斜视,根本不往邪祟身上瞅,随手拽下窗帘往鬼女阴姬身上一丢。冷漠道:“有话就说,卖什么关子?”
阮星阑笑了笑道:“实际上,我与师尊比你?们?早来此?地?半日,初时也是听闻此?地?有鬼女阴姬作祟,遂来除了这邪祟。”
他一边说,一边在房里?转了转。
“但当我们?看见那几具,所谓的被鬼女阴姬杀死?的尸体?时,才知事情并没有那般简单。”
众人屏息凝气,皆抬眸望向阮星阑,想听一听他的看法。
那鬼女阴姬也不说话,裹起衣衫,满脸妩媚地?望着众人。
“所谓的鬼女阴姬,实际上便是阴间?的军妓,一般来说,形成的原因有很多。但从根本上来说,都是被人凌|辱至死?,死?后怨气难消,便成了游魂野鬼。”
阮星阑望着一群渴望知识的眼神,又道:“别以为只?有活人才要靠本事吃饭,死?人也一样。这些鬼女阴姬身无?分?文,又无?长处,只?好?以色侍人。又因怨毒难解,便会附身在女子身上,将男人的元阳吸干。可是,你?们?看— —”
伸手一指身后的鬼女阴姬,阮星阑又道:“你?们?看她可有附身?”
众人摇头:“没有。”
“那你?们?方才可见她伤人?”
“也没有。”
“好?,最后一个问题,我问你?。”阮星阑望向方才那位被捆的男弟子,“你?方才被她掳进来,一直到我们?闯入房里?,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如果?她想吸取你?的元阳,实话实说,就你?这小身板,半盏茶的时间?足够了。”
这弟子下意识点头:“嗯,是……”
很快他又察觉到不对,猛地?抬头,脸色通红道,“不,不对!什么半盏茶时间?足够了?不可能,我……我……”
“你?什么?”
“我……我……”
阮星阑也不为难他,一本正经道:“因为你?还是个童子之?身,少年人精力旺盛,血气方刚。阳气也重。但她方才是如何对你?的,你?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方才……方才她把我掳进来,然后……然后她就撕扯自己的衣服,我……我没敢瞧她,真的,一眼都不敢看。”这弟子面色红得吓人,吞吞吐吐道,“后来……后来她就……就抬起手来,好?像是要抓我,再后来……再后来你?们?就进来了。”
阮星阑点头道:“很好?,一眼都不看,说明你?正人君子。又能察觉到对方抬手,说明六感敏锐,是个修道的好?苗子。”
路见欢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卖关子了。”
他怕阮星阑再故弄玄虚下去,这群弟子们?转头就要跟阮星阑远走高飞了。
“其实如果?总结起来,很简单,就一句话。”
阮星阑低声同鬼女阴姬道了句“对不住”,之?后便用剑鞘挑起她的衣袖,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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