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归纳成一句话……达尔文已死,有事烧纸。
没错,短短的十几分钟,那八脚怪就违背了进化论,一次褪皮变成桃子大小的全新生物。
一支被浸染的爬虫如此,这条龙脉上又有多少尸蹩正在吞噬同类,正在褪皮,正在变大成为其他猎食者的养分?当这些变大的猎食者相互遇上时,她们再互相吞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譬如一只八脚怪,杏子大小的一只八脚怪,在吞噬了同伴之后……
这一支奇迹般自我膨胀的蛛形纲动物,如果她再吞噬几只同类,再褪一层皮……如果她再褪几次皮甚至十几次皮,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还属于螯肢亚门蛛形纲!
当时,我耳朵里已经听不见岳文斌和岳振德在说什么,大概是因为自己被吓住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只记得自己冲动地抓住穆彤彤的手,想要问什么:这些尸蹩……自己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穆彤彤已经明白了,慢慢地说:这条路上,弱者死,强者生,她沉沉默了几秒钟,又补了一句,这条路,是不归路……她没有能说完,因为岳文斌和岳振德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把满嘴跑火车的岳风云赶走了。
没人在乎岳风云的被忽视,岳文斌已经站起来催众人上路了。
之后,被严密监视的我没有机会再跟被严防死守的穆彤彤说话……岳文斌看见大家说话,特意把我和穆彤彤隔开了……也就不知道她最后一句想说什么,也没弄明白她说的不归路,又是什么意思。而失魂落魄的我,脑海里也翻来覆去只有这一战。
我只是胡乱的猜测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植物动物都有毒特别是那些蛊虫,然而和那一句类似于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言语似乎又搭不上边。
我心里有很多疑问,尤其是那只八脚怪,因为蜕壳的最后,是一只颜色微红的八脚怪挤了出来自己的甲壳,原身湿漉漉的。
在她晾干水份的过程中,身体明显地膨胀,一直变到拳头大小,定型的表皮上生出了一层微红的毛,慢慢地爬走了。这不科学啊!
不过自己还要忍受押送着我的两个人的唠叨。之前是岳振德,语重心长的教育我荒野求生的一些常识,显然不希望我在到达未知的目的地……也就是龙脉……之前倒下。只不过总是若有若无的谈一下关于毒蛇咬伤的问题,显然对穆彤彤还是心存疑虑。
不过他说的虽然功利倒是很有用,我也听进去了不少东西。毕竟在有蛇出没地区活动时,应随时注意,以减少被蛇咬可能。按照岳振德采药的经验,一般被蛇咬部位有70%是在足部,若穿长裤、丛林靴、陆战靴,即使被咬也不会伤及肉体而中毒。在多蛇丛林中活动,还要警惕树上有无毒蛇。万一发现蛇,不要大动干戈,可迅速退后,保持一定距离,然后找一大块粘泥,用力向蛇摔去,把蛇粘压在地上或石上,使蛇一时不能动弹,即可脱险。
如果不慎被蛇咬伤,只要不是吓得不知所措就赢了一半。在不小心被蛇咬到时候不要太慌张,要仔细看清是什么形状蛇咬,咬后伤口痛不痛,有没有变肿,颜色是否变黑了。
首先应判断是否为毒蛇咬伤。通常伤口上有两个较大和较深牙痕,才可判断为毒蛇咬伤。若无牙痕,并在20分钟内没有局部疼痛、肿胀、麻木和无力等症状,则为无毒蛇咬伤。只需要对伤口清洗、止血、包扎。若有条件再送医院注射破伤风针即可。而被毒蛇咬伤主要症状很好判断:如是出血性蛇毒:伤口灼痛、局部肿胀并扩散,伤口周围有紫斑、淤斑、起水泡,有浆状血由伤口渗出,皮肤或者皮下组织坏死、发烧、恶心、呕吐甚至七窍出血、有血痰、血尿、血压降低,瞳孔缩小、抽筋等。被咬后6—48小时内可能导致伤者死亡。
如是神经性蛇毒则可出现:伤口疼痛、局部肿胀、嗜睡、运动失调、眼睑下垂、瞳孔散大、局部无力、吞咽麻痹、口吃、流口水、恶心、呕吐、昏迷、呼吸困难,甚至呼吸衰竭。伤者可能在8—72小时内死亡。一般而言,被毒蛇咬伤后10—20分钟,其症状才会逐渐呈现。被咬伤后,争取时间是最重要。首先最好马上用绷带包扎,没有就需要找一根布带或长鞋带在伤口靠近心脏上端5—10厘米处扎紧,包扎位置是伤口上部缓解毒素扩散。
但为防止肢体坏死,每隔10分钟左右,放松2—3分钟。可用冷水反复冲洗伤口表面。然后以牙痕为中心,用消过毒小刀将伤口皮肤切成十字形。再用两手用力挤压,用拔火罐,或者应用火“烧”一下被咬部位,或用水清洗伤口,在伤口上覆盖4—5层纱布,用嘴隔纱布用力吸吮。口内不能有伤口,尽量将伤口内毒液吸出。务求把部分毒素逼出所以岳文斌出行时才一定要带上弹性绷带和打火机。
另外,夏秋之交正是蛇出没高峰期,所以,被袭击后,伤者应让受伤部位保持下垂,并避免运动,以免蛇毒入侵其他脏器。万一被蛇追着,由于它跑得很快,千万不能和它较劲直着往前跑,蛇都是近视眼,而且只会直着看东西,耳朵里没有鼓膜,对空气里传来声音没有什么反应。它识别天敌和寻找食物主要靠舌头触觉。如果遇到蛇,千万不要惊慌,如果它不向你主动进攻,也不要惊扰它,尤其不要震动地面,最好等它逃遁,或者等人来救援。跑路也要跑曲线,使蛇看不到你,就有可能脱险。
之后负责看押我的,是嘴炮被轰开的岳风云。这家伙一边悻悻的走着,一边自言自语着,说什么六五:干父之蛊,用誉。象曰:干父用誉,承以德也。走势变动:六五爻儿子以德继承其父并除去父亲的错误,使父亲得到好声誉,人事而言这是一种很美好的结果,但不等于投资市场也有好期望,因六五爻没有刚暴的力量做后盾,积极前进的行动力仍嫌不足,故它的攻击力是收敛的,即使走势有上扬其幅度也不大,遇大环境佳纵会大涨但机会也不多。若在空头市场六五爻纵使这些虚幻不实的美德再多,也不会有激励的效果,反而被阴柔退缩的向下力量压下,此时阴沉力量转强,走势常以下挫反应,若开低后的下挫则会大跌。
六五爻的力量收敛并略呈下跌偏向分布,亦即它的走势着落点都自平盘向两边高低点延伸,故出现下跌情形的机会比上扬的局面稍多一些,而且大涨与大跌都会发生出现率亦相似。六五爻用股市术语说:把市场的错误都纠正过来,投资人也给予好评价,但走势表现起伏不大。六五爻在人事上与走势上的反应爻象不太能一致。六五爻上涨的出现率为四成五,而大涨的机会为一成五;下跌的出现率为五成五,而大跌的机率为一成五。六五爻虽略呈下跌偏向分布但大涨与大跌都会出现,故多空操作会好一些。但幅度不大可能操作不易。……
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则也。走势变动:上九爻不出仕不受拘束,海阔天空任其遨游。上九爻对世事不闻不问如遯世的隐士毫无作为,但不出世就没有积极的作为无法堪大任,同理市场没有推出恰当利多就无法吸引投资人,人气无法汇集买气贫乏,共识无法凝聚成交量萎缩故难以推升走势,大盘会以下跌响应,在空头市场走势常开低走低并经常重挫。但小象说不出来做官其志气值得效法,所以从另一个面而言,他不事王侯只是不受拘束,天南地北志气远,在此不受束缚的情形下走势得到松绑上扬常会发生,若遇大环境佳还会大涨。
上九爻的张力奔放并呈下挫偏向分布,亦即它的走势着落点都在平高盘向极低点延伸,故出现下跌情形的机会比上扬的局面多,且大跌很容易发生而大涨也会出现。上九爻用股市术语来说:投资人不受拘束无法汇集,走势固然能涨,但重挫的机会更多。所以上六爻在人事上与走势上的反应爻象还能契合。上九爻上涨的出现率为四成,而大涨的机会为一成五;下跌的出现率亦为六成,而大跌的机率为四成。上九爻呈下挫偏向分布而且大跌十分容易发生,故以做空为主。但大涨也会发生故在急速上扬趋势可伺机做多。我的意思是要防止别人趁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也是对《周易》有研究的!”
岳风云还在喋喋不休,我则是心不在焉的听而不闻。半个小时之后,自己至少知道了自己第一个问题的答案,那个时候,大家丢了岳振德。
当时穆彤彤和我还是走在最前面,岳风云已经被巫蛊虫豸吓破了胆,一定要走在中间,手里还拿一根长树枝,不停地抽打前面的草丛,希图把可能有的尸蹩赶开。
在湿热的幽暗老林子里扎紧袖口和裤脚,走起来更吃力。
人人热得要死,偏偏又出不来汗。
加上连番惊吓耗费了大量体力,大约走了一个来小时,大家都气喘吁吁,呼吸声粗重得在自己耳朵里嗡嗡响,就连岳文斌也失去了警惕性,所以那声含糊的喊叫只有我听见了。
我也累得不行,自己体力虽然不错,但背了个包负担不轻,而且再说不错,也是城市里的人,到这种深山老林里来跋涉,实在没有那个本事,所以我虽然听见了一声喊叫,但足足过了将近半分钟才反应过来那可能是人的声音,一回头,岳振德已经不见了。
岳文斌手里紧握着枪,可是不知道该朝那里开枪。
大天白日的,正是午后,虽然头上有树荫,阳光仍旧能照下来,可是岳振德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大家喊了半天,又往回走了一段距离,每棵树后面都找了,仍旧没有。
岳文斌焦躁地拿着枪漫无目标地乱比。
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岳振德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可算是自己的死忠,现在就这么凭空消失自己怎么能不急?岳文斌的精神也快要崩溃了,老司机嘶哑着声音说:大家得赶紧走,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等天黑之后这林子里不定还有什么出来。”岳文斌发怒了:不行!不能把岳振德丢了!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次听见这人的真情流露。
岳文斌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来回地走:得找着岳振德,否则谁也别想走!
老司机脸色阴沉:再停一会,大家都得死!岳文斌象是有点失去理智了:我说得找着,我说了算!
老司机对岳文斌冷冷地说:你要找自己找哪,大家要走了。”
岳文斌突然举起枪对着老司机:找不着岳振德,谁也不准走!
老司机盯着岳文斌冷笑起来:你想死在这,别人可不想哪……岳风云惊慌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会不停地说:别,别……我看见他转来转去,想插到岳文斌和岳振德中间去劝,又怕大家枪走火,先把自己给打死了。
正在自己打转的时候,自己身后不远的树干上,突然垂下一匹布来。
那真是很诡异的自己的走马灯视角,这样的原始丛林里,突然有一匹布从树干上垂了下来,雪白的布,反射着阳光润泽均净。
其实不能叫布,比较象是上好的丝绸,就那么流水一样垂下来,在岳风云的背后,似乎还在微风里飘动。
我惊讶地指着那匹布叫了出来:看!岳风云回过头去,也惊讶地哪了一声。
不过岳风云也就是出了这么一声,那匹布突然对着自己卷了过来,因为岳风云本能地闪了一下,布面好像只是在自己身上沾了沾,随即就收回去了。
可是就这么一下,岳风云的身体就被布粘住跟着飞了出去自己惊慌地叫着,本能地用手去推,然而手伸出去,也粘在布上自己越挣扎,粘的面积就越大。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那不是什么白布,而是一些丝,一些……八脚怪丝。
现在自己知道那些八脚怪会变到多大了,在那棵树上面,岳风云头顶,一根足有手指粗细的蛛丝挂着一只货车大小的巨大八脚怪,垂降下来。
她腹部微微一抬,又喷出一股白丝,迅速地把岳风云整个粘住了。
八脚怪有条不紊地降到岳风云身上,最前面的两只脚迅速地把蛛丝往岳风云身上缠,只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就把岳风云缠成了一个白色的丝包。
那十几秒钟,我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想到我在古书《南部新书》上看来的一段话:山蜘蛛,大如车轮,其丝可止血。那是古代汉族传说中的神兽之一,《西游记》盘丝洞的女妖就是七个得道的蜘蛛精,号称七仙姑。大概就是这种稀有动物。她们使用的都是三尺宝剑,经常变成美女兴妖作怪,祸害人畜,打斗激烈时,就敞开怀,露出雪白的肚子,肚脐眼丝绳乱冒。她们用这个术法捉住唐僧和八戒,想吃圣僧的肉长生不老。幸好孙悟空,施展本领救出师父,这七个妖怪可都是美女哦,而且性格外向,大胆开朗,敢露天裸浴……猴子:俺是君子,俺不偷看,俺偷你衣服……八戒:我是猪八戒,不看白不看,不洗白不洗……实力一般,蛛丝有点缠人所谓还好她们是想吃唐僧肉的,要是想娶唐僧的话……七个啊…………,
不料唐僧又落入蜘蛛精师兄多目百足虫手中,只是原著里结局和电视剧不一样,毗蓝婆菩萨收的不是七个美女八脚怪,而是收了那个百足虫精……七个蛛蛛美女全被猴子一顿棍子打烂了。孙悟空气愤之极,拔了一把毫毛,吹口仙气,变成七十二个小行者,一阵乱打,把七个蜘蛛精打成烂泥,除去取经途中一大害。余下的似乎到了日本去兴风作浪,又分化成土蜘蛛和女郎蜘蛛两族。
眼前的……这算是返祖还是进化?
……岳文斌和老司机实在太过惊讶,以至于直到八脚怪拖着岳风云要再升上树去的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举枪就打。
56半一梭子弹扫过去,打断了八脚怪的两条腿,然而手枪子弹打在她的表皮上,却只打进去一半。
不过这样也足够激怒这只八脚怪了。
她猛地抬起腹部……岳文斌往旁边一滚,喷出来的丝射在树干上,牢牢地粘住。
八脚怪顺着这丝就滑了下来,张开大威力老虎钳一样的双颚,对着岳文斌就咬。
岳文斌举枪再打。
这次我看见他瞄准的是八脚怪那拳头大的复眼,然而自己的枪打歪了,一根蛛丝不知从那里飞来,粘在自己手腕上,将自己拖得倒退了一步。
四周的树上降下来三四只轱辘大小的八脚怪,血红的复眼盯住了地面上的几个人。
穆彤彤突然拉了自己一把:跑!我本能地拔腿,一转身的工夫自己就觉得背后飕地一声,接着啪地一声自己就跑不动了,背包上被蛛丝粘住了。
天幸这只是个背包,把背包一甩,甚至不敢回头看背包被哪只八脚怪拖了去,跟着穆彤彤就跑。
这里树很多。
跑起来自然很吃力,但也有好处。
因为这些八脚怪虽然早已经不符合生物常识,但她们射出来的丝线总还是符合物理规律的,不会拐弯。
我和穆彤彤在树中间绕来绕去,几次有白色的丝线从大家身边险险擦过,喷射在几厘米之外的树干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偶然有单根的蛛丝飘到大家身上,竟然就像鱼线一样结实,需要费大力气才扯得断。
穆彤彤大口喘着气,断续地说:快……找有花的地方……按照蛊卦,物极必返,这些八脚怪,应该怕,怕蜂子……
我根本不知道这幽暗地域里那里才有花,何况,根据白垩纪琥珀中发现,古老的蜘蛛已经能够捕食黄蜂,《西游记》里面蜜、蚂、蠦、班、蜢、蜡、蜻这七个小妖怪是七个蛛蛛精的干儿子,都是些小虫子,蛰人也蛮疼,只可惜悟空上次被蝎子蛰后有了经验,变出一群黄、麻、戎、白、雕、鱼、鹞,虫子们瞬间成了下酒菜……
这里的蜂子是普通的蜂子幺?不会蛰人幺?
穆彤彤喘息着说:阳光好的,地方……不要靠近花,要,阳光……大家向着明亮的地方奔跑,身后的啪啪声不断,似乎那些八脚怪也知道大家要去什么地方,竟然知道堵截,逼着大家转向。
我看见三束蛛丝猛地同时从自己面前射过去,在两棵树之间形成三道拦截线,低头抬腿,想从蛛丝中间钻过去,然而这样一耽搁,又一束蛛丝射过来啪地缠在自己肩上,立刻就把我拖倒了。
我伸手抓住旁边的一根藤蔓,然而那股大力拖着我向后,手从粗糙的藤蔓上滑过去,磨得生疼,却抓不住。
穆彤彤大声地喊:火!有没有火!我伸手去裤袋里摸,谢天谢地自己还真摸到了那个打火机。
这岳文斌准备的玩艺看起来有点像他在龙潭镇使用的那个,只是做工明显地粗糙很多。
幸好外表虽然山寨,里头装的汽油并没山寨,一打,就窜起一团小火苗,往肩上的蛛丝一燎,蛛丝立刻断了,断口处卷曲起来,散发出一种蛋白质烧灼的气味。
我脱下外衣,用打火机点着了,挥舞着奔跑。
穆彤彤这时候已经被七八束蛛丝困在两棵树之间,一只八脚怪已经降到她头顶,做出要再喷射蛛丝的样子。
我冲过去,顺手抄起一根树枝狠狠捅上去。
这一捅好像给八脚怪挠痒,那东西只是本能地往旁边移动了一下而已。
不过这也足够我烧掉蛛丝,把穆彤彤拽出来了。
一件薄薄的上衣不经烧,我把最后一点火朝着那八脚怪扔过去,然后点燃树枝作为火把,拖着穆彤彤狂奔。
七八分钟之后,已经觉得两腿像被蛛丝粘住了一样,拖也拖不动,胸口像要爆开来,嗓子火烧火燎,可是那啪啪的蛛丝仍然不断地飞来,像永远都不会枯竭的。
现在自己真的觉得绝望了。
有些事可以奋斗,可是有些事,奋斗也是没用的,双方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比如说我和八脚怪。
穆彤彤突然用力拉了自己一把,大家腿一软,同时跌倒在草丛里。
穆彤彤紧紧按住自己的头,喘着气说:低头!别大喘气!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穆彤彤突然要把我拉倒,不过自己还是低下了头,几秒钟之后自己就听见远处有嗡嗡的声音,象是黄蜂飞动,却比普通黄蜂拍尾鳍的声音不知大了多少倍。
我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丛林里的虫鸣声颇多,如果让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掉在裸露的皮肤之上只是吓一跳才怪。
这一眼,我的眼睛差点脱眶……在自己前方,飞来了一群,一群跟小鸟般大的黄蜂,身上黄黑相间的条纹极其清晰,身后拖着的一根毒刺,足有小指长,十几只就形成了一片,对着八脚怪冲了过来……比我之前见到的蜜蜂更大,这是变形金刚吗?
不能再等了,石苓人已经气喘吁吁。汗水紧贴衣服,一路上来的流血就没有停过。
虽然这些水分流失,导致体力明显跟不上,石苓人也没有脱掉上衣,
之前石苓人退到离降龙木五十米以外的地方,用折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刚才自己刺破了手指滴下几滴血在地上,那些貌似藤蔓的尸蹩立刻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离得最近的几条抢先扑到那几滴血水上,鲜血刹时就被吸干了。
而石苓人捡起来扔过去的石头,却丝毫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
石苓人把流出来的血盛进两个装食物的硬质塑料袋里。
虽然自己不知道这里面的藤蔓虫豸到底有多少,也不知道一塑料袋的血能吸引大家多久,但是自己知道自己得赶紧进去,而要进去,现在自己只能想出这一个办法。
石苓人挤着伤口,让鲜血装满了两个小塑料袋,紧紧扎起口来,然后撕下衬衣的布条把伤口缠好,再糊上一层烂泥,最后把捡来的红树叶子捣烂,没头没脑地糊在脸上身上,希望能欺骗一下这些尸蹩。
塑料袋分别抛出去,砸在左右两边的树根上,袋子很结实,并没有破,只从袋口处渗出一点血来。
然而就是这一点血腥味,已经吸引得所有的组成藤蔓虫豸都躁动起来,拼命地伸长身子去够那只塑料袋,然后就互相推挤着往里钻。
气根通道被让了出来,石苓人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差不多所有的尸蹩都被吸引了过去,偶然有几条尸蹩落在自己身上,也被自己涂抹的红树叶汁欺骗了,在她们没有立刻缠上来的时候,已经被石苓人用折刀挑了开去。
在气根通道的尽头,石苓人看见红树上晃着一个东西,四周的藤蔓虫豸都缠在那东西上,虫豸体通红,跟外头那绿色的不太一样。
自己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突然发现那悬挂的东西是具尸体,而那些变成红色的尸蹩,只是因为正在从尸体里吸血。
石苓人心里一阵发毛,但是脚下丝毫不停。
当自己要挤出通道的时候,有几条藤蔓虫豸终于发现了自己,纷纷对应伸过来。
其中一条直接就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里钻,被石苓人老实不客气地一手揪住,一手挥起折刀割断了无数虫豸之身。
一种红色的体液从尸蹩的断口处流出来,其余的尸蹩立刻转移方向扑到同类身上,吸吮流出的体液,石苓人趁机从通道里挤了出来,然后自己就看见了地上的死蛇。死蛇已经只剩下了一张皮和一副骨架,蛇身上还有没走掉的尸蹩,滚圆的身体慢慢蠕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过石苓人只看了一眼就往林子深处走了。“沙沙沙!”看了一眼,石苓人依然不断砍到茂密的植被,在前面开垦了一条山路。好让回程不被植被给阻挡住前进的时间。
即使没有看过这种巨蛇,也能从体型中分析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掠食者,虽然依然对前方一片茫然,但是他面对的显然却是残酷的现实。为什么没有交战痕迹,应该会不会是看他们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而巨蛇没有适合的地方和攻击的时机才不来袭击我们……或者面对着共同的威胁呢?自己知道这里面危机重重,不过自己既然已经进来了,而且还要继续往里走,也就没必要多看这些。
现在自己最要紧的,是要找到沈水月。
铺天盖地的蛛丝如同一匹匹白绸,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大网。
我虽然被穆彤彤按着,还是忍不住要稍稍抬头向上看。
只见那些鸟儿大小的大黄蜂飞行如同闪电一般,在蛛丝网里来回穿行,一旦蛛丝喷射频率稍缓,便是一个俯冲,逼迫着八脚怪不得不再喷出蛛丝来抵挡。
大约有半小时的僵持,八脚怪喷射丝液的频率明显下降,连圆鼓鼓的腹部也瘪了一些,显然是储存的丝液已将用尽。
八脚怪大约也觉得不妙,掉头想逃。
然而她怎有这些来去如电的大黄蜂快,立刻就被蜂群包围。
我简直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轱辘大小的八脚怪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垂死挣扎中喷出最后一点丝液,将尾刺刺进她身上的第一只大黄蜂裹成一团茧子,然后在其她大黄蜂的蛰刺之下很快不动了。
而大黄蜂们则小心地拔出尾刺,在空中盘旋一我后,扔下死掉的敌人飞走了。
我半天才能喘过气来,小心地翻身坐起来:这,这都是什么东西呢?穆彤彤也坐起来,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脚踝:这应该也是本地受到龙脉辐射导致变异的大黄蜂,一物降一物,看起来是这种山蜘蛛的天敌。
不过她们应该和自然界同类一样,性情并不凶猛,不被激怒是不会攻击人的。”我惊得有点语无伦次了:这么大的黄蜂!是变异的吗?她们杀了八脚怪,会再变大吗?穆彤彤笑了笑:看来你已经发现了龙脉的秘密。
没错,那些八脚怪正是吞噬了同类才能变得如此庞大。
不过这些大黄蜂不会。
她们的成虫只食蜜和植物汁液,并不参与到龙脉的辐射中来,所以不会变异。
她们天长日久下,已经是这龙脉的一部分,与其她肉食动物不同的。”我听见辐射这个词,不知怎么的心里就一阵发毛。
这个词听起来不象是形容龙脉的,好像进入龙脉的都不再是龙气,而只是什么核材料。”可是,她们不会跑出去?如果她们跑出去……可以想象,拍成纪录片的惊悚程度不比什么《迷雾》或《星河战队》逊色。
穆彤彤又笑了笑:不。龙脉之所以被称为'龙',就是因为无论进入龙脉的生物有多少,最后只能……她还没有说完,忽然听见一声脚步声。
因为地上都是草,有什么东西落下来都没有声音,所以直到这脚步声已经到了背后,才听见。
我一回头,一个人正从树后走出来,手里的56半对着大家,又是泥又是草汁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跑得挺快哪!这个人是岳文斌。
我看见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撕得不成样子,肩上还有一大片被火灼伤的痕迹。
老司机腿也伤了一条,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脸上肌肉抽动盯着穆彤彤:臭娘们!你指明的好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看见这个瘾君子眼神有些涣散,嘴角肌肉不受控制地一跳一跳,看表情已经有点半疯狂的样子了。
我偷偷地环视四周,却找不到能当做武器或盾牌的东西。
我看出来了,岳振德多半是已经葬身在八脚怪群里,这些岳家人只剩岳文斌一个,自己大约也不抱什么走出去的希望,现在是要杀人了!
你冷静点,这里离出口已经不远了。”我信口胡扯,只盼能先拖一拖,让穆彤彤想出个办法来。”放屁!岳文斌大吼一声,枪口又转过来对着,离洞天另一端还远着哪!你当我自己不知道?臭丫头!你们这是把大家带进来送死的哪!我四个兄弟都死在这鬼地方,你哪,不想活着出去了呢?
穆彤彤一声不吭的冷笑着,我忽然瞥见远处的树枝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过去。
那东西看上去是软的,行动却快而无声,在树枝间滑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岳文斌背后不远处的树上。
穆彤彤慢慢站起来,看着岳文斌淡淡地回答:我当自己已经死了。”
岳文斌怔了一下,本能地问:什么?自己马上明白过来,五官都扭曲了,臭丫头!所以你是叫大家来送死的?我先……哒哒哒……一梭子弹飞向了半空中,岳文斌被突然扑下来的一条巨蛇紧紧缠住,扑倒在地上。
我看见他胡乱蹬动,乱扣扳机,却只是被缠得更紧。
这些东西有灵性,刚才被他们攻击的那一条,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
穆彤彤勉强站起来,拉着我轻轻说,大家快走!岳文斌在巨蛇的拥抱里费力地扭过头来,眼光怨毒。
蛇头已经悬在自己头顶,正脱开颌骨,准备张嘴吞噬自己,岳文斌却只是盯着穆彤彤。
我本能地觉得不好,拉着穆彤彤要躲闪: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岳文斌放弃了挣扎,用勉强还可以活动的一只右手举起56半,对准了大家……我猛地把穆彤彤往旁边一拉,大家一起滚倒在地上。
然而我已经感觉到穆彤彤的身体突然震动了一下,一种温热的东西浸透了自己的裤子。
巨蛇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动,来不及吞噬,拖着岳文斌滑入了草丛深处。老司机跟着跑过去。
我坐起来,只见穆彤彤腹部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我想用手按住伤口,可是鲜血争先恐后地从自己指缝间涌出,挡都挡不住。
穆彤彤笑了。
这个时候,她笑得居然十分淡定:不用费这个力气了,肯定是要死的了。
你赶紧走哪。
巨蛇吞掉了一个,说不定还会回来。
虽然你身上没有溅过巨蛇的血,但毕竟留下过气味。”我扯下布条绑住她的伤口:我背你走!这附近有什么最近的有人的地方?你说的那些本地采药人呢?大家一定有药的呢?穆彤彤摇摇头:附近一百公里之内,不会有任何人住。”我看着布条迅速被血染红,心里一阵难受。
穆彤彤反而很镇定地啪啪自己的手:不用忙了。
其实,本来我也没想活着出去的。”这么一来,要摆脱你把我骨灰送回龙潭镇去了哪。”
我看着血流不止的穆彤彤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说话变得支支吾吾,我不会抛下你,要和你一起……留在这里。”
“你在说什么?穆彤彤吓到回过了身。”我想成为阴阳先生的一员,来更加锻炼自己。
变得像你和石苓人一样坚强。”我眼睛盯着穆彤彤猛瞧。
皮肤苍白且体格瘦弱的穆彤彤不管是谁来看,都会觉得不是那我熟悉的这人。
不过此时此刻,自己的眼神是认真的,所以,少作一个人默默去死白日梦了。”我以严厉的语气说着,把视线从穆彤彤身上挪开。
穆彤彤笑了起来,”沈水月,你总是这样的天真呢!你不明白,大家生来就不同,我见识过的黑暗,出乎你的意料。你知道同样一个寝室里的人,为什么自相残杀?是因为不抢就没饭吃才干什么的?不,仅仅是为了愚蠢的感情。
我每当这时候就想感叹,和从小要挣扎求活的我相比之下,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有多么受到上天的眷顾。”
“我。”我呜咽。
“我现在虽然是在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其实我也很想无忧无虑的上学读书哪。
姗果我祖父的父亲……也不用扯到那么远,如果自己的母亲不是那么狠心短命的话,我就能上学,也能过着有手机看有车子坐的生活了。”穆彤彤看着我忽然模样寂寞地笑了出来。”或许就是因为我抱着这种意识的关系,之前才会变得讨厌你们哪。”
“沈水月,我不配……”
“不过。”我向穆彤彤伸出了双手,就算你是这样子,我觉得和岳文斌他们不一样,依旧是自己的战友。
和我同船共济,并肩与敌人作战。
我说的没错呢?”
“思。”穆彤彤握住了我所伸出的手。年轻真好。”
我为何没注意到,她的手掌因为从小就每天打工、操作农具,在不停劳动的情况下,虽然年纪轻轻却已变得十分粗糙。”我,不会忘记你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再回到这个地方,自己知道了,会等你的。”
我握住了我们的左右手,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立下了如此的誓言,看着背着夕阳凝望的穆彤彤,我露出了微笑。
这令我回想起在龙潭镇从岳夫人口中最后所听到的话。
岳夫人既没陪同虎姑,也没陪同岳诗音一起行动自己早已单身一人离开了地方。”你要离开这个地方?你不回去龙潭镇?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对着岳夫人开口。
岳夫人微笑着,向忍不住提高音量反问问题的我说道,感谢沈同学到现在的一切努力,因为我一回去,就会阻碍岳诗音的成长呀。”
“理由又是什么呢?岳诗音小妹妹也才二八年华,是需要父母在一旁关爱她的年龄。
即使不提这个,她已经失去了岳家,却连您也一起闹失踪,您可知她会吃了多少苦吗。
你一句话,岳诗音小妹妹她真的是拼了命、尽自己所能发挥最大的能力努力哪。”我之前岳诗音现在是以那丫头来称呼。
但现在,我还是唤她岳诗音小妹妹“对她倍加疼爱,或者是因为我的心里只有石苓人没有高秋梧了。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回去。”
“为什么?自己不懂你的理由。”
“森林中有一棵参天大树倒下之后,会有过去不曾见过的全新小树在那里开始生长。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参天大树倒下之后,阳光会射进来。”
“没错。
可是,如果原先的参天大树又回到那个有阳光普照,小树一路成长茁壮的地点的话,小树的发展会如何?”
“咦……自己所能伸长了身子,沐浴在阳光下才刚要开始茁壮的小树,会因为阳光被遮住而落得枯萎的下场。
不是吗?我也明岳夫人以树想表达的涵义。”可是……可是……但她不愿表示认同。”之前因为父亲不在的缘故,岳诗音宛如脱胎换骨般成长了。现在我才明白,包办代替是不行的。
那孩子所需要的,不是我回到她的身边,而是浑然忘我地向前冲到自己的极限为止。
直到和森林中其自己的参天大树长得一样高大为止。
如果,在长大的途中发生了什么碰壁的事,那个时候我再回来哪。”岳夫人稳健地说道,岳夫人,那么您要上哪去哪……?面对这样发问的我,岳夫人所回覆的答案,是个既令人威到意外,又令人觉得十分有自己的风格的回答。“岳默业生前,一直想把自己的事业和岳家的家族产业分开来,脱离家族的阴影,现在他不在了,我要把这一摊子事情挑起来!”
是吗……我没有再多做挽留,我最清楚岳夫人个性虽然稳健,可是一旦说出口的事就绝不会放弃。”那我该怎么跟岳诗音小妹妹说明才好呢?先行回去龙潭镇的岳诗音和虎姑在那场大火之后,离开警察局后,便与痊愈的岳夫人再会了。
”哪,夫人!”
“是虎姑吗。”
“原来您还活着呀!我真的好高兴。”看着忘我地一股脑冲向岳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容紧紧拥抱的虎姑,岳诗音感觉有些生涩地开口挤出话来:呀,母亲。”
“嗨,诗音。”
“亏你还能活得好好的哪。”
“是哪。”岳诗音的心情想必很复杂,虽然阔别两年才终于重见到过去一直令自己魂牵梦萦的高秋梧,可是等到见了,却发现自己反而无法像过去一样向高秋梧撒娇,本以为是自己长大了,却是因为高秋梧心怀叵测。
”喷。”用眼角余光看了最后放下矜持,磨蹭着岳夫人脸颊的岳诗音一眼,我当场转过身去,这样好吗?可能再也不能见面了,虎姑说道。”反正回龙潭镇之后我就要远离这些麻烦,那张脸爱看多久就看多久哪。”
我若无共事地说着,然后……总之高秋梧还没找到尸体,注意就让石苓人照看,你和岳诗音形影不离,别让小姑娘独处哪。”态度冷淡地追加了这么一句话,就漫步离开了。
接着我先行回首都,而岳夫人也从龙潭镇地方消失了。真的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的母女,爱要任性这一点是岳家的遗传吗?脑里回想着那大家的模样,我不禁如此心想道。”没办法。
只好暂时为工作而活哪。”
“沈水月。”刚刚和我互相凝望的穆彤彤向轻声喃喃自语的我唤了一声。”你下定决心了吗,我?”
“是的,我要带着你一切回龙潭镇去,”
“是吗。
那么,大家一起同去呢?我露出了微笑。”这趟冒险辛苦你了哪,我,”穆彤彤无语凝噎。
“不会啦。”我正经地摇了摇头。”我来这一趟是对的。
我觉得自己比来到这里之前更为振作了。”
“也对,女孩子或许就是要出去旅行、历经冒险,然后渐渐成为一个大人的哪!穆彤彤点点头,然后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附带说道:就像之前我在恋爱中长大一样……”
“对了,高秋梧……他死了?真的假的……反正是不可能回龙潭镇来了?”
“这人!见色忘友啊!我故作轻松。
那天,在谈话结束后依旧一脸茫然的我面前,换穿上职业装的虎姑发出高昂的声音现出了身影说:吃饭的时间到了。”
“什么?今天的晚餐是煮这里人喜欢吃的海鲜。”
“去你的什么今天的晚餐啦。”我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斜下方向上瞪了虎姑一眼。
明明费尽苦心找出来的线索又被埋在大火底下,甚至连知晓内情的岳夫人也跟着人间蒸发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却乐不可支是怎么一回事。
再说这女的既搞不清楚状况也不会看别人的脸色,总是自己一人干劲翻天吵得要命,碍眼到让人无法忍受。”而且海鲜不是昨天才吃过吗!我用险恶的口吻指责虎姑的不是。”咦?可是这人自己不是说在买的海鲜很好吃,所以要我再做海鲜的吗?”
“所谓叫你再做意思不是昨天做又叫你今天也要做!给老娘的用点脑筋思考,白痴!”岳夫人临走前,居然拜托这家伙看家顺便配合警方调查,结果她就打着感谢我们的名义送货上门。
“哎呀呀!不仅阴神消失然后又让高秋梧闪人而心情超级不爽的我,把不满迁怒于虎姑的身上,先是抓起她的头发……你这少根筋!脑残!呆头鹅!然后把她的脸压在膝盖上推挤来摩擦。”我这人好过份!”
“你那娇声娇气的声音是怎样!因为摩擦不见功效而开始发火的我。”更何况你做的桃花岛海鲜,硬得跟什么鬼一样!”
“可是之前这人自己说喜欢吃起来口感脆一点的。
哪哎呀呀!”
“我指的是放在海鲜脆面下!我气到七窍生烟,拉着虎姑的头往膝盖冲撞。”海鲜我喜欢吃软嫩一点的啦!”
“怎么这样,哎呀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我与虎姑。
和昨天相较,一点改变也没有的和平生活,今天依旧维持一贯的风格。继续展开了下去……
发现穆彤彤不解地看着自己,我才回过神来。
好像什麽时候开始,自己和太平无事的日子无缘了呢。
穆彤彤却笑了,看起来你能够找到生活的目标,我就放心的去了……
别呀!这是什么逻辑?如果她死了,我不知道路,这才出不去呢?我看见穆彤彤的脸迅速地苍白下来,勉强倚着旁边的树:听我说完了,你马上走,血腥气会引来一些变异动物,太危险。
你不用埋我,黑暗里的人生,死了最终都是这样的。
别,别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在岳家人身上下了同命蛊毒,他们死了,本来也活不了多久。
对,是蛊毒,你应该是听说过的呢?其实龙脉,她根本就是一个辐射源头,风水术上所说的水,直观的是指河流、渠道、水沟、湖泊、池塘、大海,包括一切流动的水和静止的水体。根据水具有流动、向下、在低处静止的性质,平洋和城市的道路、街道、排水沟、凹洼、电梯等都以水论之。水是地球上绝大多数生命体赖于生存的基本物质之一。山体、土壤如果没有水的参与,就没有生气。植物和动物也就不可能在其中生存、生活和繁衍生息。可以说,没有水,就不会有生命……没有龙。
风水术所说的龙气可以理解成是地表中地电、来自地球深层的各种所谓辐射、由地热﹑重力﹑地球自转速度变化及其他因素产生地应力等多种场能的综合场,龙脉本身是死物,有了水的参与,土壤中才有各种复杂的化学变化,各种有机物溶解在土壤的水分中,土中的水具有导电性。最终形成了地球磁场,那是水在土壤里流动时切割地球磁场的磁力线而产生的,由于地形的不同,水在地表下的流动方向非常复杂,不同的地点地电方向和电流的强度各不相同,地电是组成龙穴“生气”的一个重要因子。同时,山脉的形成也与地表水天长日久的切割直接相关,没有水的流动切割,山脉就不会如此气象万千。水流的走向与山脉的走向大体相同。水与龙山脉,一属阴,一属阳,如同夫妻一般如影随形。夫妻间虽相亲相爱,但也不是时刻都在一起,而是有分有合。夫妻不同床,就不可能生孩子;山与水不合交,也不可能有结作,就不可能有佳穴。生气融融的龙脉是土水共同孕育的结果。
但龙脉孕育的所有生物,最终都是蛊毒的材料。你知道蛊毒是怎么炼出来的吗?用一个容器,装上各种变异动物,让她们互相吞噬,剩下的最后一个,就是蛊毒。”我突然间明白了我之前说的话:你说的'龙',就是说,最后只能剩一个成龙,是吗?可是,这里现在还有这么多尸蹩……穆彤彤对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作为周文王的后人,我们知道的一切太不可思议。知道真相的人,都为龙族文明和物种的宏大找不到合适的词的衰败进程而唏嘘。最大的感触就是那被奴役的灵长类,最终反噬了不知从多少亿年前就建立了文明甚至穿越星际旅行来到地球的龙族,同时也是它们的造物主。龙族有着坚韧的身体结构和漫长的寿命,它们曾经突然出现,与从繁星之间降临地球的古神抗衡,曾经能随意操纵物质构成生物是龙生九子,能用类似鲤跃龙门的手法控制一切制造的生物并清除麻烦的物种,曾经有无以伦比的文明与艺术。虽然这样一个文明,却在地球的磁极之地的深渊里,在几十亿年后葬身于此,甚至被自己创造出的奴隶灵长类遗忘。但是它们无疑仍然是让人类感觉紧张压抑恐惧神秘和敬畏的一种存在——按照伏羲女娲造人的传说,其实它们就是我们地球人的造物主。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种族——龙族,却带着几丝盲目的色彩,畏惧着几乎有喜马拉雅山脉两倍高度的,坐落在大地腹地深处的,比地球上最高的山脉还深得地下的一些东西,甚至不敢描绘从地层随大河冲刷下来的东西。那大河直到温暖的第三纪仍然在奔腾,直到第四纪冰盖逐渐形成。纵使那样伟大的文明,被诸如人类这样的物种从上古的传说开始就恐惧,敬畏着的种族,即使在它们繁盛的时候,却也有着自己所恐怖的事物。那些古书,《山海经》、《神仙传》、《太平广记》里面包含着古代人的某些重要的不可说之物。
在我看来,龙族的致命弱点在于其文明的兴趣在于“对世界的守护”。一个“主要心里特征是对‘守护与自豪’”的文明最终会保守,停滞不前,回望过去,并且最终衰败,这是很明晰的一条线索。在这点上,我们是不是该庆幸一直以来人类的文明是被好奇心和对未知的渴望所主导的,并且祈愿人类的文明在今后几百万乃至千万上亿年间仍然如此?啊,虽然那时人类会在哪里也不知道,看起来也是和我没多大关系的事情一般。“
穆彤彤非常唏嘘的叹息:“历史上那些末期的龙族的昙花一现,譬如抗战中的营口事件,似乎它们已经退化到不能理解自己的祖先们精美的术法和杰出的技艺的地步,对于进化的知识已经没有了任何细节,如同原始人类的第一次钻木取火一般粗陋。但它不同于原始人类的取火,点燃的是文明的希望;它象征的是衰败最后的死亡等待最后的一根压碎它的稻草。
而且,有个环节无法解释。是什么不满足造物所赋予它的,模仿直至最后自我进化出一定的智力,并反抗龙族的奴役,并且趁着龙族的文明衰败之时一举反噬掉了最后指数型退化崩盘后在温暖的地下洞穴中的深渊里苟延残喘的他们。是灵长类,但当时的人类应该还没有现在的力量。
我的祖先提到类似于传说中水猴子一样的生物,他们曾被称为海猿,它们完成了2。5亿年前,被当时还很繁荣的龙族文明镇压的反抗。虽然那时,龙族似乎已经遗忘了星际旅行技术,并且已经没有能力回到地球的卫星轨道上进行对地打击。只不过这时的他们比起2。5亿年前更加智慧,而龙族和2。5亿年前相比,退化到了弱小得不堪一击。当然,这只是对于灵长类不堪一击,对于人类,仅仅考虑身体能力,估计也仍然是难以对付的噩梦。这是我一位祖先在逃离这些灵长类追捕时的一段话,是从四个几千万年前龙族的繁盛时期时期进入休眠,却被西岐大军挖出来而苏醒的古代的邪恶种族,虽然还未退化的龙族其实也是人类的造物主,但未必是从人类角度出发的。龙族的幸存者只剩下万分之一,它们一个个苏醒在这个它们的文明已经毁灭的时代。成为古人的怪谈,让人感触良多。
穆彤彤言语中明显夹杂着一些异样的情绪:“我们这些方士也是一样,我突然意识到了超越凡世的恐惧中最深处的东西。这不是在害怕那失踪了的龙族。因为我们有理由相信它们不会再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了。而是因为我看到了龙脉里面这些可怜的怪物!有些是被龙脉催化返祖,更多的是被龙脉的余力吸引来的孑遗生物。如中国的大熊猫、水杉、银杏及美国的红杉等,都是著名的孑遗生物。更多的古特有种,譬如新西兰的楔齿蜥,那种颈部和背上有鳞冠的,很久以前在地球上的喙头目的幸存者。它有第3张眼脸,这一点和蜥蜴不同,眼睑能够水平地闭上,两只眼睛中间有松果体,显示出在古老的年代里曾有过眼功能的痕迹。还有双凹形椎骨等一些和蜥蜴不同的生理结构,但如果没有人考证,谁能够证明它不是蜥蜴,而是在较古老的地质史上曾经发育广泛、种类很多、分布很广泛的动物,现在则大衰退,只存有一两种孤独地生存于个别地方!这些特有种,她们仍旧在相互吞噬,想生存下去,就要吞掉竞争对手。我听自己的外祖父说过,密林的尽头是一间石室,只有当密林里仅有一个生命种群化龙的时候,石室才会打开龙脉。所以,如果那些东西活着,你和我,绝对不可能都出去。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躲起来就好,而我只是个累赘!”
我看得出,穆彤彤已经放弃希望:或者是自己不想活了,而我只能够苍白无力的安慰她:总有办法的。
既然是石室里,一定有机关。那些特有种难道还懂得实用工具?”穆彤彤微笑了一下,轻声说:你不懂。只有精通术法的人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你没见过,不会理解的。而且,别小看这些特有种。毕竟,对于自己后世退化的同类来说,它们并非怪物。它们也是高等动物,它们是另一个时代,另一种生物体系中的智慧生命……或者说妖灵。大自然为它们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这个玩笑也将会落在其他任何将来可能在那已死去或仍沉睡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极地荒野里进行挖掘的疯狂、麻木或冷酷无情的种群身上,这就是它们悲剧的回归。它们甚至都不是野蛮的,因为它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
它们只是在一个寒冷刺骨的陌生世界里充满恐惧地醒着,也许仅仅因为遭到了一群披着皮毛、狂怒咆哮的四脚动物攻击。它们茫然地抵御着那些疯狂的四脚野兽;同时也茫然地抵御着一群同样疯狂、包裹在奇怪装束与装备里的深海猿猴……那些可怜的古代智慧生命!直到最后,它们仍怀抱着追求活下去的精神,牺牲了灵智和理性。如果同样置身在它们的处境中,我们的所作所为又会与它们有什么差别呢?这是何等的智慧!这是何等的坚持!它们面对的是怎样一副难以置信的情景啊!甚至一如那些出现在雕刻里的同族与先祖所面对过的东西那般难以置信!不论是所谓辐射动物,还是植物,还是怪物,还是自群星降临到这里的东西,不论它们是什么,它们是和人类一样有智性的生物啊!
过去,它们迁徙的脚步翻越过无数片冰雪覆盖的山峰和大陆架。它们还曾在这些修砌着宫观的山坡上被古人顶礼膜拜;所谓《周易》不是天授,而是人们对这些古代神秘的总结。更早时候,它们曾在这些生长着树木般蕨类植物的山丘间漫步,与恐龙争夺生存空间。然而现在却只剩下冰雪与刺骨的寒冷。然后,像我们以城市作为安乐窝一样,它们发现了这座属于它们的龙脉,发现它沉寂在诅咒里,并从中了解到了它们之后的那些历史。它们试图与那些可能依旧生活在黑暗深渊里,却从谋面的同族取得联系——到最后,它们又会发现些什么呢?”她忽然抬起手,用指甲在自己眉心划了一下。
她留着十枚保养良好的粉红色指甲,尾指的更长一些,修得尖尖的。
现在,她就用尾指的指甲在眉心用力一划,立刻划开了一道伤口。
穆彤彤用两根手指在伤口里夹住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惊叫,她已经用力一拽,然后摊开手,手心里爬着一只淡金色的尸蹩。
穆彤彤眉心的伤口渗出血来,她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把尸蹩送到我面前:这就是我用自己的血脉培育的巫蛊,她是我祖先从这龙脉里带出去的,带有一丝龙气,所以认得龙脉的出口,你跟着她,就能到达石室附近躲起来。所以你一定要在蛊卦逆转吉凶的时间之内找到石室。
如果有危险,尸蹩也会躁动不安来提醒你。
如果我死了,尸蹩就会躁动,估计一路过去的变异动物不会少,你有这只龙气尸蹩,一般的变异动物不成气候,不敢袭击你,但是那些吞噬过同类的就难说了。
总之你要小心。”我茫然地伸出手,龙气尸蹩在穆彤彤手心里伏着,似乎不愿意离开。
穆彤彤用另一只手轻轻弹了弹她,把她弹进了自己的手心递给我。
大量失血已经让穆彤彤很虚弱,她靠在树干上,微微闭起眼睛:我小的时候,外祖父在岳家人监视下,偷偷摸摸教我术法,可惜我不爱学……哪个孩子愿意跟一窝窝的变异动物打交道呢?可是我现在很后悔,要是当时我再多学一点,能让黑巫术再炼升一级,就可以亲手把他们的生命给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也渐渐闭上。
我摇晃着她:你别睡哪!虽然穆彤彤说过,大家俩个当中只有一个能活着出龙脉,要壮士断腕,可是我仍然不能就这么把她扔下。
穆彤彤微微张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笑笑:沈水月,连累你了。真的想见一见,第三纪时期那已经繁荣了数千万年的,三眼族的史诗之城。即使此番人类无法想象的宏伟,对于整个未知的历史深渊,仍然像是一粒尘埃。水月你是好人,老天爷在看着哪,一定能出去。”她的眼睛又慢慢合上,喃喃自语起来: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说是真的曾经有一个不懂术法的人从龙脉里走了出去……甚至在石室里发现了一个机关,把所有的变异动物都关在了石室外面,然后石室认为这就是唯一剩下来的龙种,把这个人放了出去……你记得,只有一个机会,一个机会化龙……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嘴唇轻轻蠕动着似乎说了什么,但是那声音已经低微几不可察。
接着她的头慢慢向旁边垂了下去……她死了,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是爱是恨……我对着穆彤彤逐渐变冷的身体坐了几分钟,然后站起来。
我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现在除了一个打火机和小包食物之外一无所有。
背包被蛛丝粘住的时候被我甩掉了,大部分干食粮水都在里面,我记得好像还有背包原主人扔在里面的一把简版万用刀。
这东西我得去捡回来。
没吃的没水喝,就算尸蹩能在蛊卦周期之内找到石室,我恐怕也坚持不下去。
但是穆彤彤……我左右看了看,找不到可以用来掘地的东西,只好折了几根树枝盖在她身上……无论如何,也好过暴尸。
把穆彤彤的身体轻轻放平,把折来的树枝盖在她身上,忽然发现树干上染了她的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孔洞,然后从孔洞里探出一对对须子来。
很快,一条条细如丝线的小物体纷纷爬出来,居然全是些小百足虫,循着血腥气爬来,都聚在那些干涸的血迹上。
我一阵毛骨悚然。
我后退了一步,才发现这种小百足虫不但是从树干里钻出来,还从地里爬出来。
就在我四周,已经密密麻麻爬了一层。
粗的也只有细铁丝粗,细的细如发丝,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只是她们似乎对我有所忌惮,围在我四周,却不爬近。
我手上的龙气尸蹩不耐烦地爬了一圈,扑扑膜翼。
立刻,那一片百足虫像潮水似地齐齐后退了几步。
我猛然想起穆彤彤说的话,看来这只龙气尸蹩虽然不起眼,却是比较高级的尸蹩,至少这些小百足虫是惧怕的。
但是只要我一离开,这些百足虫没了忌讳……自己不敢再想。
如果有能力,我真想把穆彤彤的尸体背出去。
可是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只好点起了火,最后看了一眼那树枝搭起的小小祭坛青烟缭绕,转身走了。
要回到那些八脚怪的地盘上去,实在觉得有几分恐怖,可是如果不这样,我就没有其她途迳取得给养。
好在一路跟着残留的蛛丝摸回去,尸蹩一直比较安静,显示着并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等回到出事的地方,才发现,那些轱辘大小的八脚怪都走了,草地上留着两只被子弹打得稀烂的死八脚怪,旁边有大量白色蛛丝。
还有一件衣服,认得是穆彤彤丢下的。
看了一会,拣起一根树枝戳了戳那些蛛丝,立刻被粘住了。
我用力拉扯,蛛丝被拉长,却坚韧不断。
我琢磨了一下,把穆彤彤的衣服撕成细布条,走到两根树枝间。
那里有一束蛛丝,两端粘在两棵树上,悬空挂着。
我用布条小心地包住蛛丝,再搓一搓,居然搓成了一根绳子。
我用力拉了拉,这只有筷子一半粗细的蛛丝绳,竟然比弹力绳还有韧性。
布条在蛛丝上搓揉过之后已经没法再撕下来,不过蛛丝表面粘满了棉布纤维,粘性也不再那么大了。
我把这根可能是稀世之宝的蛛丝绳放进背包……背包在不远处被我找到了,除了表面上被蛛丝粘住的部分有点撕坏,还是能用的。
至于撕开的部分……我弄了点蛛丝抹上,比不干胶粘得还牢哪。
背包里还有一大包牛肉脯和一小包压缩饼干,另有三瓶矿泉水。
因为怕走到后头食粮缺乏,岳家人们一直不敢动用这些储备,现在倒是正好给我用。
那把简版的万用刀也找出来了,我直接把她挂在腰带上,以便要用的时候能立刻拿出来。
一切装备好,站直了身子,紧紧背包准备出发。
忽然之间,我觉得有人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
脖子后面的头发一刹那竖了起来,我飕地把万用刀从腰带上扯下来握在手里,猛地往旁边蹿出去两步才回头。
一回头,我顿时一阵恶心,差点干呕出来:背后碰我的那个人是岳风云,只是这个人现在被包在一个白色的茧子里,头下脚上地被一根蛛丝从树上吊下来。
茧子已经多处残破,露出了我熟悉的脸……如果,那还能叫做脸的话……皮肤皱缩成一团,好像水分全被吸干了,可是那痛苦恐怖到极点的表情仍然凝固在脸上。
岳风云的身体也缩水了将近一半,所以才那么轻飘飘的被一根细丝挂在空中。
自己不敢再看,转过身,我像后头有狗追着似的跑了,一直跑到喘不过气来才停下。
现在我已经知道岳振德是怎么失踪的,必然同样是撞在了蛛丝布上,然后被裹了起来,被吊上树所以大家找不到,最后……被吸干。
这些八脚怪和一些子孙一样,捉到猎物并不立刻杀死,只是注入一种毒液让猎物不能动弹,然后慢慢吸干。
自己不知道这里的八脚怪是不是还保留着这种习性,我也不敢去想,因为只要想想,我就要弯下腰吐。有些东西掠过我的脑海,当我们看着那些包裹在粘液里的无头尸体;看着那些可憎的复刻雕画;看着它们一旁的墙上那还带着新鲜粘液的一组组恐怖抓痕;并意识到究竟是什么最后取得了胜利,并一直栖息在那聚集着尸蹩的黑暗密林下,潜伏在那巨大无比的水底龙宫中时,所有关于这些特有种的一切,同时闪过我的脑海里。而此刻,黑暗密林里也不祥地喷出了一股翻滚卷曲着的苍白薄雾,仿佛是在回应我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可是我现在不能腿软,我要留着体力,走出去。
穆彤彤把一线生机都给了我,我一定要走出去,不能让她失望。
而且,我不想死,我想出去,想愉快地过完剩下的时间,我还想……看看石苓人……
眼前的森林看不到头。
一棵棵的参天大树紧紧挤在一起,上面附生着蛇一般紧缠的藤蔓,树根处时而可见颜色各异的蘑菇,最下面则是草,因为难以见到阳光,都生得苍白细弱,有些开出浅色的小花,但是很快就凋谢了。
似乎植物之间也遵循着龙脉生存斗争的规律,在相互吞噬。
地上堆着厚厚一层腐叶,人必须走得很小心。
长年累月的腐叶形成的土细而软,容易出现沼泽,我已经陷进去了两次,靠着那蛛丝绳子才把自己拉出来。
而那些腐叶较薄的地方,则很容易踩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来,我不想知道那是什么……都是被吞噬的尸蹩留下的残渣。
有时候是一只透明的膜翼,有时候是副巨大的口器,更多的当然是各种形状的虫豸之足,还有蛇蜕和残蛹,我不敢多看,只有尽量不去注意。步步惊心的我尽量不去动用食物。
穆彤彤说尸蹩仅仅能活过蛊卦周期,让我一定要在蛊卦周期之内找到石室,那说明走到石室至少也要这个时间。
而且等从石室里出去,龙脉里面又是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如果能回去……要走多远才有人烟,这也是个未知数。
所以我现在尽量不动背包里的食物和水,一路看见虫豸咬的蘑菇就采下来一些。
蘑菇生吃没味道,但多少还有点水份,勉强能充饥。
穆彤彤给的那只尸蹩在我头顶盘旋,不停地向前飞一段又飞回来,为我指引着方向。特别是天一黑下来,龙气尸蹩身上就泛起一种淡金色的光,像颗小星星似的。
第453章 龙珠归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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