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们没有帮上忙,着实有愧,世子又何吩咐,只管说。”顾延岳略显自责道。
江季白安慰道:“我都听说了,当时的情况,二位也无能为力,况且,这都是别人事先安排好的,怨不得二位。”
顾延岳又说:“对了,方庆平自尽了,他是诚业侯那边的人,诚业侯知道事情后就去找他,就发现他死去多时,尸体应该会送到晏清那里。”
江季白觉得很烦闷,许是太累了,又或者是刚刚在议事堂听的那番话,就借口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温玄和温白各怀心事,没有搭话。
温白琢磨着刚刚那位老大人的话,断袖之癖…丰功伟绩…毁于一旦…若是江季白日后为人君,因为自己落了个千古骂名,自己如何舍得?
可是如果江季白不坐那个位子呢?毕竟温家背后还有个血统纯正的太子,若是江季白放下一切…
算了算了,温白摇了摇头,纵使现在温家效忠的是太子,可平心而论,江季白确实比太子适合的多,温白心里有些拧巴。
温玄叫了温白好几声,最后无奈地拍了他一巴掌:“叫你呢!”
温白:“啊?哦,什么啊?”
“我说,你是不是在想刚刚那个老顽固说的话?”温玄理了理衣袖。
“嗯。”温白点头:“在想。”
温玄带这些探寻的目光看向温白:“你待如何?”
若是以往,温玄定会幸灾乐祸地嘲笑温白一番,可这次竟然是询问的语气,让温白有些匪夷所思,思索片刻,温白道:“顺其自然吧。”
“若是江衍负了你呢?”温玄沉吟道。
温白抓了抓头发,释然地笑道:“都是大老爷们儿,没所谓的。”仔细思索了下,温白认真道:“况且,江季白不会的。”
“大哥刚刚为何不邀请顾将军加入我们呢?”温白奇怪。
温玄身影顿了顿,温白急忙去扶住他,温玄沉吟道:“我问过,可他不愿。”
温白清楚顾延岳的心思,温白看温玄心情沉重,知道他是在担心江越,主动开口道:“大哥,当年的观影令不是被你毁了吗?”
温玄淡淡道:“观影必须服从温家家主之命,这是死命令,至于观影令,也只是限于温家人使用罢了。”
温白恍然:“怪不得。”
温玄沉吟道:“是我疏忽了,过几日我把观影令给你。”
温白摆手:“那玩意儿烫手,我不要。”
“当是替我分担了。”温玄道:“观影在两个人手里,总比一个人好。”
温白看他满面愁容,问:“在担心王爷?”
温玄没有吭声,温白安慰性地拍了拍他。
案几旁,一个身影清瘦的男人正伏案书写着什么,他的前面跪了十几个黑衣人,为首的是一名黑衣女子,她刚刚叙述完事情的经过,就算知道被绑回来的不是温玄,案前的男人情绪也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黑衣女子黑色面纱下的双唇不满地抿了抿,大人在给陛下写信时,总是太过专心致志,仿佛别的什么事也入不了他的眼。
男子终于写完了,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满意地从头至尾又看了遍,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信装进了信封,随手招来一个暗卫,轻声细语道:“送回宫里去。”
仔细看来,这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寻常官服,相貌平平,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却在举手投足间总有一种事不关己的随意,令人心生好奇。
“莫大人。”黑衣女子轻声道:“这次是属下失职,请大人降罪。”
莫历宸埋头整理着案几,随口道:“我们赔上了民心,你们还是没有将温玄绑回来,这次损失大了。”
黑衣女子紧紧咬着下唇不语。
莫历宸端着下巴想了会儿,草草地扫了眼跪下的众人,轻描淡写地提到:“你们也损失了不少人。”
黑衣女子急忙道:“不,还有些继续埋伏在霆灵城内。”
“十一啊。”莫历宸嘴角带了些笑意:“你该不会还以为他们还能活着回来吧?”
十一如坠冰窖,是啊,温玄一回去肯定会肃清霆灵城内部,他们这些暗卫虽然彼此不相识,可天长日久下来,总会多些惺惺相惜之情,而且她为女子,不少兄弟都颇为照顾她,一想到他们可能凶多吉少,十一鼻头一酸,几滴泪砸了下来,慌得她急忙擦干。
莫历宸看她眉目间皆是难过,安慰道:“是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早晚的问题。”
“方庆平自尽了。”十一继续禀告道:“要把他的妻女处理了吗?”
莫历宸不上心道:“无论如何,我们当初答应过人家事后放了人家的妻女,你把她们放了吧。”
“可是我们任务失败了!”十一不甘心道。
“所以呢?杀了他的妻女任务就又能完成了吗?”莫历宸好笑地问道。
十一哑口无言。
莫历宸莞尔一笑,对十一道:“怎么说也是个姑娘,整日里别总是喊打喊杀的。”
十一面纱下的脸蓦地红了,莫历宸继续道:“随后把她们放了吧。”
十一声如蚊蚋地嗯了声。
莫历宸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刚刚你说,你们把崇安王给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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