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月儿。其实你知道么?母亲的一生,并不快乐。
腊月并不搭腔。
这些话不容她多言。
母后不爱父皇,其实父皇很宠爱母后的,可是母后依旧不爱他。她爱傅蕴睿,可是又恨傅蕴睿。真可笑,是不是?母后未进宫之时便是碰到了傅蕴睿,所以她不爱父皇。可是月儿,你明明未进宫之时谁也没有碰到,可是为什么也不肯对朕jiāo付真心呢?
景帝的话让腊月动容。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这么多的宠爱,她又怎是一丝感qíng也无的人?
前世十年的爱恋又岂会完全沉寂?
这些日子,他的好,已经让她本已冰封的心有些死灰复燃。
皇上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景帝只静静地看她,许久,温柔的笑了出来:好!
只要你肯正视,那便是好!
☆、194
今年算起来,倒是多事之秋。
太后不在了,李家没落了,傅家一场大火,甚至连宫里也有许多的人被处置了。
如若说还有好事,那便是沈家的上位,沈贵妃晋封为了皇后。
可这好事,也只是人家沈家的,与他们又有何关系。
皇上越是宠爱皇后,旁人的机会越少。
已经马上临近年根儿了。腊月忙着宫里快过年的事宜,想着去年还有太后和桂嬷嬷的帮衬,今年竟然是一切都变了。
不过算起来,贤妃德妃还有那张嫔倒是也用的上。
腊月偶尔也用将一切宫务分派给他们。
这几人也都是老实的紧,就如同景帝说的,她们都是明白,自己该摆正一个什么位置。
年前的时候腊月在景帝那里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六王爷。
这个时候的他又是苍老许多。腊月不解,其实六王爷是比景帝小两岁的,可是如今看着,竟是比景帝年纪还大。
景帝忙着公务,六王爷什么事qíng也无,有些事,真是说不好!
皇上,六王爷过来gān什么啊?
六王爷离开,恰逢腊月进门。
景帝表qíng没有什么变化:六弟许是要出家了吧?
此言一出,腊月呆愣住。
六王爷严冽要出家?
这又是再闹哪一出?不过见景帝似乎没有讲的意思,腊月到底是没有更多的追问。
而景帝倒是想的颇多,刚才严冽来这里,确实是提到了这一点。
因为自己的gān涉,严冽调查出来的结果便是岳倾城自己算出了生死。
岳倾城并非被人害死,严冽也没有了调查下去的必要。
然这能够看透生死终究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国师已死,岳倾城也死了。世间再无会此术之人。
严冽对岳倾城的感qíng已经到了极致,如此一来,竟是盘算着出家。
他爱上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已经死了很多年,这么多年他都过得浑浑噩噩。如今想着出家,也是能够彻底放下吧?
腊月听闻此言,许久没有搭话。
她已不再纠结前世。
但是如若说让她对六王爷有好感,那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说出家,只希望他真的能够放下一切吧。
了却红尘,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倒是不知晓,他受不受得住那些清规戒律。
景帝听了腊月的话,挑眉看她,笑着将她拥在怀中:朕不知晓他,朕只晓得自己是怎么都不可能的。因为,朕是如此的爱你。
腊月浅笑着在他的下巴印下一吻。
过几日又有好戏看了。
腊月惊讶的看景帝,不明白他这神来一句是说什么。
景帝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先前把迪瓦公主放出了宫,如今这大鱼咬钩,总是要收的啊!
腊月如此一来,明白过来,这是说,安大人也要出事了么?
只希望不要太难看才好,不然德妃怕是要难做人了。
景帝满不在乎:你就确定,她不是拍手称快?
笑了一下,他继续说:安大人不管做了多少的错事,得到了怎样的下场,德妃始终还是德妃。后妃与前朝,就没有一丝的关系。
腊月跟着笑,点头。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这朝堂之上便是传出新的丑闻。
竟是拿迪瓦公主罗丽莎上书要求和离。
如今这朝堂众人已经被这异国公主闹的神神叨叨了。
似乎觉得,不管是她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而皇上碍于两国的qíng面,左右不是自己的妃嫔,又不是丢自己的人,便是更加的放任。
但这次公主所说的倒是让所有人吃惊,原来,她竟是说,这安大人是láng子野心,卑/鄙/小/人。
安大人在朝中一向是德高望重,她如此说,总是要有原因的。
谁想这迪瓦公主果然是拿出了证据,原来,这安大人想当年也是寒门子弟且已成亲,后来高中
之后便是娶了恩师之女,也就是现在的安夫人,安夫人是世家之女,自然能够对安大人帮扶更多。
为了不拖泥带水,他竟是害死了原配,且将原配两岁的女儿接到了府里。
也就是如今的德妃。
对于这个女儿,他倒是没有痛下杀手。
而安夫人对这些事也是都有参与。
罗丽莎公主宣称,得知这一切,就深深觉得自己爱错了人,因此一定要和离。
此事证据确凿,景帝哪会不管,一时间,安家竟也是树倒猢狲散,安大人、安夫人被下狱,旁人也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可不管安府如何闹,安家如何的求见已经贵为德妃的安家大小姐,她都是避而不见。
有人念称心狠,可也有人认为理所应当。
自己的亲生母亲被害死,凶手竟是父亲,这是怎样的难堪。
腊月知晓这一切,终于明白,安家所谓的家族秘辛为何。
原来,竟是如此!
负心郎、世家女、糟糠妻。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便是南沁,也时常能够听说这样的例子。
一声叹息!
短短不过一年,这京城的几大世家竟是无一例外的都因各种各样的事儿被景帝一点点打压。有些心思重的,便是看出了门道。
如果这个时候还看不出个一二,便是真是蠢上加蠢了。
原本的时候众人不明白,可是看着如今景帝这个雷厉风行,痛下杀手哪有一丝的qíng面可言。
更有甚者,那迪瓦公主怎么就能误打误撞的做了这些。
不管什么事儿,巧合的太多,便是人为。
再看如今的世家,稍微还像样的,也不过是傅家。可傅家今年也是经历了一场甚为诡异的大火,元气大伤。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景帝的眼中钉。
在朝堂之上,除了几个原本便是受景帝重视的,旁人竟是不太敢多言反驳景帝的意见了。
如今再看先前便是已经有些稍微隐退的朱家,不禁感慨,这丽嫔出家为太后祈福,朱家因此沉寂,如今看来,倒是也是好事。
最起码,没有因为或多或少不体面的原因被贬斥。
退得也算体面,而且皇上如今也是会给几分颜面。
而当初朱家确实是退的不太甘愿,但是也亏了朱雨凝的大伯,朱家的家主想的多,坚持己见,
如今看来,竟是极有远见的一步棋。
暂时退下,未必就是永远。可其他几家,像是周家、李家、安家,已经彻底再也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
宣明殿内。
傅瑾瑜站在堂下,语气极淡:皇上已经得偿所愿了,如今看来,也只差我傅家了。
话里倒是没有个悲喜。
难不成瑾瑜认为,朕真的只是为了针对世家、排除异己?
皇上自然不是。
景帝笑:如若是,如若朕真的要搞一言堂。那朕第一个处置的,便是你、便是大将军。
傅瑾瑜听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父皇将世家留给了朕处理,朕不能再留给自己的儿子处理。这件事,必须解决。如若世家子弟或是家主都如同你这般,朕自然是不会乱来,可是事实并非如此,瑾瑜,你也看得出来。他们没有能力,可是却连个富贵闲人都不肯做,偏是要在朝堂之上拉拢关系、结党营私、甚至是试图左右朕的决定,在关键的位置上安cha上他们自己的人,这样朕如何能容。朕不是针对世家,只不过,他们太不懂事。这朝堂之上,容不下这般的蛀虫。既然他们不明白这个道理,朕便是让他们明白,如今这个朝堂,是需要重新洗牌了。
傅瑾瑜叹息点头。
不过代价倒是太过惨痛了些,世家子弟,未必没有好的苗子。
景帝敲击桌面:既然有,那么瑕不掩瑜,他们可以争,是金子,总会发光。没有腐朽家世的衬托,那有能力之辈,不是更容易让大家看到么!
皇上自然是比我等想的妥帖。
其实这些世家也委实太不会看人脸色了,当初皇上对周家动手的时候,他们就该有所警觉。可是他们却是将那事儿当做了一件风/流/韵/事。
还有那安大人,果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迪瓦公主是什么人,他便是敢招惹,如今看来,倒是都算咎由自取。
虽然不知晓这迪瓦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傅瑾瑜倒是知道,这迪瓦公主必然是在景帝的授意下做事的。
你回去拟一个奏折,明年朕要广开科举。这几年没开科举,便是不想给他们染指的机会。景帝微笑。
将这朝堂的毒瘤除了个gān净,他自然是心qíng愉悦的。
傅瑾瑜听闻也是打起了jīng神:臣遵旨。
既然开科举,有许多的才华之辈便是要崭露头角了。
想到要为朝堂多招揽人才,傅瑾瑜也高兴起来。
他们都为南沁付出了太多了。
而南沁的qiáng盛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景象。
皇上,臣有一事相询,只希望皇上据实告知。傅瑾瑜想了许久,终于开口。
景帝点头,也料想到了他要问什么。
母亲之事,您事前可曾知晓。
也许,会因为这个问题就此得罪皇上,可是,说句大不敬的,他是将皇上当成自己的兄弟的,
这个时候,他只希望知道真相。
景帝认真的回道:事出之后朕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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