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以柏林为中心、由千万核尸汇成的浩瀚之海，是空前的，却并非无边的。
    在似乎一望无际的尽头，是一圈长长的黑线，将核尸之海围在中间，不用说，那是凯撒的活死人树军团，
    核尸大军在下半夜摧枯拉朽的围剿，被那一声核爆炸所打断，欧洲的百万株活死人树理应存活一半。
    五十万株活死人树，即便是参天巨树，要将千万核尸包围起来，也仅是薄薄的一圈，如同篱笆——活动的篱笆，驱赶着蚂蚁般的核尸族群。
    如此单薄的篱笆墙，一旦被围的千万核尸爆发尸暴，足以轻易地冲开。
    要知道，只要小明出现，他可以轻易地夺取核尸的控制权，这在昨天的大战中已得到验证。
    悬浮在云层中的明日号内，小明、艾瑞丝和宫二都想到了这一点，凯撒怎会想不到？为什么会做这样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蠢事？
    小明知道，凯撒绝不蠢，因此，他并没有急于和下面的核尸之海建立潜意识连接，而是保持观望，看老小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然，他也是为了避免过早暴露目标。
    明日号在隐身状态下，可以接收无人机传回的电子信号，一旦小明释放意识流，等于对外发射电磁波，就无法隐身了。
    凯撒大张旗鼓而来，只怕就是为了他这个珍惜人种，或者确认他有没有丧身在今晨的核爆炸中。
    毕竟，当今世界上，能够对人类灭绝计划形成威胁的，似乎只有小明。
    大约一个小时后，千万核尸被完全驱赶入柏林废墟后，活死人树军团结成的巨型篱笆墙停在了柏林墙外围，竟然有扎根的意思。
    活死人树的扎根举动，通常预示着黑夜降临，气温即将骤降。
    可是，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它们的蛰伏似乎早了点。
    柏林废墟已变成一座真正的核尸之城，千万核尸汇聚的密度，将地面变成一张蠕动的巨型地毯。
    尸暴是核尸的聚集从量变到质变的必然结果，但下方的千万核尸却乖顺得好像待宰的羔羊，屈服在活死人树族群的仇恨情绪之下，没有丝毫的躁动。
    明日号上下都盯着无人机传回的监控画面，静静地等待着，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小明不耐烦地将目光转向窗外，发觉灰蒙蒙的云层似乎变暗了。
    从俄罗斯返航西欧的途中，明日号一直在云层上飞行，直到抵达柏林空域，飞行高度才下降，对云层的变化没有特别的留心。
    很快，小明知道了云层为什么变暗，也知道了活死人树提前蛰伏的原因。
    电子屏的画面忽然变得朦胧，好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褐色雾体。
    监控员忙调整无人机的镜头，才发现，原本灰蒙蒙的天地，都被突如其来的褐雾笼罩。
    不，不是褐雾，是褐色的鹅毛大雪从天而降！
    明日号的战士们都看呆了，自核灾难后，几乎每年都能看到灰雪，褐雪却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