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同情这位喜爱恶魔却没有多少钱的客户。
    “我可以给您打折，这样吧，您付我一只翅膀的钱，我给您两只。但请您不要告诉别人。”
    格雷格温和地对着他眼中奇怪的黑袍客人开口。
    他相信这位黑袍客人会答应的，毕竟他如此爱自己的恶魔。
    “不用，谢谢，一只就好。”黑袍客人拒绝了他。
    格雷格诧异，他猜错了吗？
    接过客人的截图，他惊讶地发现这只恶魔翅膀的样式有些特别，他接了很多单，基本上游戏里叫的出名字的恶魔他都给他们做过翅膀，尽管尺寸不大一样，但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羽毛的尖头是三角状的样式。
    “方便问一句，您养的是什么种类的恶魔吗？”
    “不方便。”
    客人的声音冷了下去。
    格雷格心里咕咚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问错了问题冒犯到客人了。
    他只好低下头加紧做起了假恶魔翅膀和尾巴。
    做的过程中，这位奇怪的黑袍客人一直蹲在他身旁默默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这是位沉默寡言有着怪癖的客人。
    “肱骨、掌骨的位置有点偏了。”
    客人突然的出声让格雷格吓了一跳，停下手中的动作有着呆愣地望过去。
    却见这位客人伸出手，在他的画纸上指了下。
    那双手实在美，瓷白如玉，没有一点瑕疵，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玩家的手都要好看。
    作为一个匠人他要对这双手一见钟情了。
    黑袍客人的手很快收了回去，缩在大黑袍里面。格雷格有着遗憾。
    这样漂亮的手实在不适合藏起来。
    他重新修了修图纸，猜测着，这位客人估计也有着如同他美丽的手一般漂亮的脸。
    说不定是因为太美了，引起玩家们的纷争故意遮挡了起来。
    可他又有一只很宠爱的恶魔，他为了他的恶魔独自一人前来，等了很久……这真是一个很复杂的感情故事。
    “您看翅膀做成这样可以吗？”格雷格很快就做好了翅膀，拿去给黑袍客人看。
    黑袍客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翅膀的一端缓慢地抚摸着，动作如此轻柔，如同对着爱人一般。让格雷格有些脸红。
    他一定非常喜欢自己的恶魔，或许还和他的恶魔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
    格雷格甩甩头，甩掉脑中的不健康想法。
    无论如何，这些也不关他的事。
    想不到这般好看的人也会在游戏里同恶魔做坏事呢。
    格雷格捞过皮套，“我要开始种尾巴上的毛了，您看这些毛，哪个同您的恶魔相像？”
    桌子上的样毛摆了一排排。
    他看见黑袍客人的视线一一扫过桌上的样毛，没有任何动作。格雷格很想劝他上手摸一摸，毕竟光这样看下去也不会找出来恶魔毛的。
    可他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客人看得很专注，虽然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却能够感受到他的视线。
    黑袍客人的袍子动了一下，他伸出手从袍子里递过来一撮黑红的毛来。
    格雷格赶紧接了过来，“是要和这个材质一样的吗？”
    “嗯。”客人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格雷格用手碾了碾，这毛竟然如此柔软，他在这个游戏里从未摸过这样软和的毛，他凑近闻了一下，还带着特别的香味。
    而后格雷格感觉身上一冷，抬头望见客人的帽子低着，对准他的方向。
    这客人莫不是把他当成了变 态？
    脸一红，格雷格慌忙解释，“我就是想辨认一下，我这里实在没有相同的毛，您看这种行吗？同这个相似，只是稍微硬一点。”
    格雷格从排排样毛中取出一个递了过去。
    黑袍客人伸手抓起来揉了下，闷闷地应了一声放下毛。
    格雷格能够感觉他不太满意，但很遗憾的是，他的店里确实没有他要的这种毛。格雷格很好奇他的恶魔，想来也是一只特别美丽的恶魔。
    说不定是梅丽尔，虽然毛有点不像，不过同种恶魔之间有细微差异也很正常。
    又过了半个小时，格雷格把尾巴套也做好了。
    黑袍客人付了钱，接过东西转身离开。
    “喵……”
    格雷格的猫来了，他在游戏里养了一只黑猫，很可爱，名字叫捣蛋鬼。
    这是一只经常咬他模具爬柜子钻孔的调皮猫。
    “捣蛋鬼，过来。”格雷格向它招手。
    黑猫圆滚滚的眼珠望了格雷格一眼，扭过头纵身一跳。
    “喵！”
    “捣蛋鬼！”
    黑袍客人的袍子掉了下来。
    格雷格抬头，瞳孔猛地一缩。黑袍客人的脖子上满是粉色红印，星星点点，遍布各处，白皙的脖子根部还有几个牙印，痕迹有些深，看起来留下它的人力气不浅。
    再往上，就连耳垂上都有牙印。
    格雷格的脸倏地红了。
    他终于明白客人为什么要穿这样宽大的黑袍了。
    客人很快就重新套上了他的袍子，手收拢袍子的时候格雷格在他的手腕上还见到了一道抓痕，向上伸展缩进袖子里，然后他就再看不见了。
    黑袍客人匆匆离开，格雷格低头挠了挠头发，揉了揉滚烫的耳朵。
    没想到看起来这样正经的客人背后玩得这么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