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李广没想到皇上居然还相信天书,大喜过望。
“臣失仪。”
他又找回了从容,继续假扮他的“高人”。
“恕你无罪,说。”
“走水了!!!”
李广身体一抖,呆呆地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总管太监匆匆走来,跪在地上说:“皇上,清宁宫走水。”
李广还没来得及说出他编的理由,就被赶出了武英殿。他胆战心惊地等着皇上再次传唤,可几日过去,杳无音讯。
他大着胆子上书请安,也没有得到回复。
“皇上,传奉官李广求见。”
“不……”话到嘴边,朱祐樘又改了主意。
“宣。”
“宣传奉官李广进殿!”
“臣李广,叩见皇上。”
“嗯。”
朱祐樘头都没抬一下,也不知道这个“嗯”是让李广起来,还是让他继续跪着。
李广没敢站起来,接着试探道:“皇上,天书已出新章。”
“说。”
“长公主薨,是因为建造毓秀亭的人不对,犯了岁忌。”
都到这种时候了,李广还不忘摸黑沐青天,想要拉他下水。
“不过毓秀亭已成,金龙栖息于万岁山,皇上万安。”
朱祐樘抬眼。
“这么说,长公主的死还是朕的错了?”
“当然不是!”李广慌张道。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表表衷心,朱祐樘却已经不想再多听他一句话,直接把人轰了出去。
处理完不重要的折子,朱祐樘放下笔,对总管太监说:“朕要去太后那里,备轿。”
“是。”
周太后伤心程度没有张皇后那么深,但也还在伤神。她甚至连皇太子朱厚照都不见了,每天拿着还没绣好的肚兜,一遍遍看。
“太后,皇上求见。”
“哀家头疼,让皇帝回去吧。”
大宫女恭敬地对朱祐樘说,太后精神不好,不想把病过给他。
“太后是朕的祖母,朕岂有害怕的道理。”
朱祐樘执意要见太后,周太后无法儿,只能叫他进来。
“祭祀下葬的事宜都安排好了吗?”
“嗯,皇祖母不必担心。”
“那就好……”周太后拭去眼角的泪水,“哀家可怜的孩子,希望她快些转世罢。”
朱祐樘脸色变了变,对太后说:“李广今日上殿,说长公主是犯了岁忌。”
“大胆!!!”
周太后猛地站起来,表情狰狞。
“他算什么东西,敢说哀家的孙儿犯岁忌!!”
“今日李广,明日李广,果然祸及矣。”
朱祐樘扶着周太后,让她慢慢坐下。
“皇祖母切勿动怒,伤了自己的身体。”
太后发怒的事很快传遍了皇宫,还有那句“今日李广”。
弘治十一年七月,传奉官李广畏罪自杀。
一切归于平静,可朱祐樘还是觉得很焦躁。他信了十年,“天书”早已刻进了他的脑子里。
午夜梦回,他看到的也都是天书。
朱敬守首先注意到哥哥的不对劲,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哥哥还没彻底走出来,还在想着“天书”。
沐青天翻看着从系统兑换的史书,发现有关李广的事全都显现了出来。
傍晚,朱敬守回府,一把抱住沐青天,半天不说话。
“怎么了?”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天书吗?”
“有。”沐青天点头。
朱敬守诧异地抬起头。
他从来没有问过沐青天的事,包括那日突然出现的、救了顾帆命的药丸。
如果他的卿卿有天书,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天书就在皇上手里。”
“什么?”朱敬守满脸诧异,明摆着不信。
天书在皇兄手里,那皇兄这么多年在找什么?
“天书只能在历代皇帝手中。”沐青天肯定道。
他们掌管天下,书写历史。天书从不能预测未来,它只是记录着当下,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
“如果得天书就能窥到天机,窥到未来,那他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做皇帝?”
一语点醒梦中人。
随之而来的是担忧。
“卿卿,皇兄若执着于天书,将来肯定还会有王广,张广出现……”朱敬守闷闷道。
沐青天说:“那就让皇兄去查。”
他看见了“历史”——也是将来。
朱祐樘听从弟弟的建议,亲自带人去李广住处搜查异书。不管找到还是找不到,都能彻底了却他的心结。
官员进献了一本李广受贿的册子,朱祐樘打开之后,惊诧地问。
“广食几何,乃受米如许。”
册子上记录的都是粮食斤数,种类有白米和黄米两种,全都超过千石。
左右侍从低声说:“皇上,此乃暗语。”
白米代表白银,而黄米代表黄金。
这些年李广收受的贿赂,甚至比国库中的银钱还要多!!!
朱祐樘怒不可遏,也不想再找什么天书了,他现在只想把李广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幡然醒悟的朱祐樘为了弥补之前的错误,重理朝政,比起之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群臣无不欣慰,纷纷进谏,献言献策,超重内外一片清明,再创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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