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匆匆的赶过去，就看苏牧拿着一些资料出来了，看他们来了就迎了上去。
    秦洛先问，“怎么回事？”
    苏牧叹着气，“半夜突然低烧昏迷，伤口恶化葵花，而且全身免疫力都在下降，血液流失很快，人还在抢救。”
    黎非紧着问，“能救下来吗？”
    苏牧看着她叹气，“不好说，因为她突然恶化很奇怪，之前没有任何症状，我们再次提取了血液，发现了其中有一种病毒，就是导致她恶化的原因。”
    “病毒？怎么感染的？”
    黎非觉得奇怪，医院这种地方，杀菌消毒最重要，怎么会感染病毒呢？
    苏牧拿了手中的资料给他们看，“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她在医院感染是不可能的，我做了个猜测，检验了弹头，在弹头上发现了同样的病毒，这种病毒有潜伏期，所以现在才发现！”
    这么一说黎非一下就明白了，揪着秦洛义愤填膺，“他们这是根本不给人留活路啊！”
    秦洛心里也这么想，这是万无一失的计策，万一被抢救下来，里面的病毒也是致命的。
    这是存了心要灭口！
    秦洛问苏牧，“那病毒有办法吗？”
    听完，黎非抱着一线希望看向苏牧。
    苏牧神色发沉，“这是未知的一种病毒，目前还在分析，所以……”
    他没再说下去，但秦洛和黎非也听得懂，这就是救不下来了。
    那她妈怎么办？
    黎非一把攥住苏牧的手求他，“尽量救她，我妈的事只能靠她，如果她死了，就真的……”
    苏牧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
    转身，苏牧又匆匆走了。
    秦洛和黎非对视一眼，黎非看见了秦洛眼底的担心，她不堪面对。
    她很担心，她又怕让秦洛看出来让他担心，她扭头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思绪纷乱，直到——
    她的手被轻轻拉过，包裹在秦洛的大手中，黎非才发觉她又不自觉的啃指关节。
    秦洛的眼神坚定有力，连声音都不急不缓，透着沉稳，“你别担心，万一……我是说万一，她死了，但她那天说的话都有录音录像，你妈也会没事的！”
    听了这话，黎非猛地看向秦洛，晦暗的眼神中迸发出一丝光彩，像是独行在黑夜中的人看到了一线光明。
    “对对，你说的没错，没错！”
    “嗯，所以别这么无精打采的，再说了，顾月也未必救不过来！”
    “你说的是，你说的是！”
    其实，以黎非以往的冷静理智，这些话根本安慰不到她，但因为是秦洛说的，她潜意识里依赖着他，觉得任何无望的事到他那里，似乎都能找到解决办法。
    所以她信了。
    心里一松，全身的疲惫和担忧才涌出来，她肩膀垮下来，不自觉的依偎在秦洛肩头，“你说这事怎么这么不顺利呢？”
    秦洛捏了捏她的肩膀，只觉得单薄消瘦，叹了口气，“好事多磨吧！”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长椅上，看着手术室的灯，到底会是什么结果，他们都难以预料，只能在内心暗暗祈祷。
    手术室的灯灭了，顾月被推了出来，紧跟着是苏牧。
    苏牧看他们笑了笑，秦洛和黎非瞬间松了口气。
    看着顾月被推向无菌室，苏牧神色又严肃了几分，“并不是太乐观，只是暂时控制住，能不能熬过来就看天意了！”
    天意啊！
    黎非忍不住看向窗外的天空，天色渐亮，黑夜慢慢退去，黎明若隐若现。
    她想，看天意，问题老天是不是站在她这边？
    ……
    有秦霜的陪伴，童心怡心态稳定了很多。
    她要秦霜回去上班，但秦霜一直放心不下，说她的睡眠不好，的有人陪着才行。
    童心怡领了他这份心意。
    这日下午，秦霜陪着童心怡睡了个午觉。
    童心怡夜里依旧失眠的厉害，只有靠白天小补一会，看她睡着，秦霜才出来，去了书房处理公事。
    手机突然就亮了。
    竟然是秦洛。
    秦霜知道秦洛这几天在帮黎非查顾月的事，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他心中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就听秦洛说，“二哥，顾月不行了，你要不要来送送她？”
    “怎么会？”
    秦霜声音都提了八度，立时紧张的看了门外一眼，屏息忍了忍，才捂住了电话，用最小的声音，“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他记得那天走还好好的，他知道她好了就再没问过，也不想再关心，结果……
    这猛然听到人不行了，心里说不来什么感觉，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时半会说不清，你来吗？”
    秦洛当然觉得顾月罪该万死，但是毕竟是兄弟，该告诉秦霜的总要说，让秦霜自己决定。
    秦霜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又看了门外一眼。
    外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
    他开门往外走，瞥见卧室那里也很安静，童心怡刚睡下，应该暂时不会醒来。
    秦霜想了想，对这话筒压低声音，“等着。”
    ……
    秦霜匆匆的赶到了医院，就看秦洛迎上来，见到他就摇摇头，“来晚了，已经没了。”
    没了就是……
    就是死了！
    秦霜不能接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跟铁箍子似的疼，“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快？”
    “感染了病毒，控制不住，手术后人也没醒，就走了。”
    秦洛实话实说，就看秦霜俊脸从狰狞变得僵硬，最后慢慢垮了下去。
    无尽的失落感涌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他本来想，他跟顾月还没完呢，等她好了，慢慢算。
    但，她突然就这么死了，他所有得想法都没了。
    一切只剩空想。
    秦霜一步步走到了病床上，人已经闭上了眼，面容陌生又熟悉。
    他静静的看着她，想着揪着她站起来的冲动。
    脑子里却又浮光掠影般掠过从前的顾月，恋爱的，甜蜜的。
    却又欺骗的，丑陋的，充满算计的。
    咔嚓一声！
    那些画面，突然破开，像是碎玻璃飞溅出来，扎痛了他的眼。
    秦霜难以忍受的捂住了眼睛，痛到肩膀都在发颤。
    “你起来啊！”
    “你给我起来！”
    “你起来啊！”
    整个病房回荡着他的嘶吼，痛心疾首，痛不欲生。
    突然，门外就出现了一道身影，纤细，柔婉，她一双漆黑的眸盯着情绪失控的秦霜，眸底的平静渐渐现出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