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华家干完活后,朱魁子和马杆子就一直没接到活,口袋里的钱是越用越少,眼见就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此时他们已经被钱逼疯,准备铤而走险,实施以前定好的计划。
两个家伙将把短刀收在腰间,拿着配好的钥匙,装着到小区干活的模样,趁着保安没注意溜进小区。到楼栋前他们没敢直接上去,而是躲在小花园里张望。荷花、胡丽娘和传贵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降临,他们仍如往常一样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躲在暗处的马杆子,目睹荷花和胡丽娘带着两个孩子上车,接着又看见传贵开着他的电瓶车出来,直到这一家人从视野中消失,他才悄声对魁子说:
“这家人真有钱,换车跟换衣服一样,那辆丰田皮卡也是新买的。”
朱魁子却叹气:
“她旁边的女人是谁?不会是那拐子的老婆吧?有钱人真他妈的拽,拐个脚都能讨到如花似玉的婆娘。”
马杆子骂道:
“你个猪,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个!搞到钱比什么都强。十个八个老婆你都可以找。走,趁着没人赶快上去。”
两个家伙快速跑进楼栋,他们不敢乘坐电梯,因为知道电梯里有摄像头。沿着楼梯一口气冲到九楼。朱魁子拿出钥匙就要开门,马杆子一把扯开他,瞪他一眼后自己按着按门铃。差不多按了七、八分钟,确定屋内没人后才示意朱魁子赶快开门。
有人住的房子就是不一样,空气中都带着香甜的气味。两个家伙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一番翻箱倒柜后,除了从传贵的被褥下搜出两千块来钱,其它一无所获。如果他们就此收手,也能管好几个月的伙食。但贪婪已经蒙蔽他们的心,欲望冲昏他们的头脑,在那巨额存款的吸引下,胆大妄为的准备绑架屋子的女主人。
荷花和胡丽娘哪知道自己家里会招贼,到了下午,两人提前从公司溜出来。由于荷花要去接孩子放学,就在菜市场把丽娘放下来。胡丽娘买几样菜后便到罗记鞋店邀传贵一起回去,进门发现罗叔、罗婶都不在店里,而传贵则专心致志的低头钉着鞋跟,听到动静后才抬起头说:
“你们两个又提前开溜,小心小螃蟹扣你们工资。”
“他自己溜的比兔子还快,还敢管我们。”胡丽娘把菜搁在店门口,坐在传贵身边问: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师傅师娘呢?”
“他们家儿子接全家人吃饭,还叫我去来着。”传贵呵呵笑道:
“我得晚点回去,刚才有位大爷拿双鞋来修,他买完菜就来取。”
丽娘扫一眼鞋店说:
“修修打打的能赚几个钱,鞋的式样也不好看,也就是老头老妈子才会买。要不咱俩另起炉灶,办个实打实的鞋厂怎么样?”
“有两个钱别得瑟,办什么鞋厂!我技术还没学到家呢。”萧传贵往外轰着丽娘说:
“早点回去,别在这碍手碍脚,我过会儿就到家。”
胡丽娘起身娇笑道:
“那你早点回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猪脚。”
提着菜一步三摇的走出店门,还没走几步,忽又接到她爸爸的电话:
“丽娘啊,晚上能陪爸爸吃饭吗?别人送我一盒阳澄湖的大闸蟹。”
胡丽娘毫不客气地说:
“拿我这儿来吧,这儿人多,三下两下就给你造掉。晚上你还想吃什么?我这会儿正好在菜市场。”
“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刘老头高兴地说:
“只要有人陪我吃饭就行。”
胡丽娘心里也很高兴,倒不是找回一位当大官的爸爸,而是从刘老头身上体会到那深深的父爱。这对渴望家庭温暖的她来说,是最好的幸福。她也没去追问当初为什么会抛弃她,生怕这个话题会引起父亲的伤痛。
心情舒畅的胡丽娘在路边烟酒批发店买一瓶好酒,哼着小曲走进小区。迎面碰到住在他们楼下的李婶,拉住她诉苦:
“他二姐,叫孩子们尽量注意点。中午我刚睡着,砰地一声大响,差点吓出我的心脏病来。”
丽娘一脸媚笑,绵言细语道:
“中午家里没人,孩子们都在学校吃饭,别不是隔壁传来的吧?”
李婶摇摇头:
“绝对不是,我听的真真切切。”
胡丽娘以为是邵国华回来,可这家伙今早还说明天才能回来,难道是想给荷花一个惊喜。她娇笑地哄着李婶:
“行,我回去瞧瞧,看是哪个家伙在家里翻天覆地,回头叫他给您赔个不是。”
丽娘带着一抹诡魅的笑,脚步也加快三分。走到门口,她以为国华在家,懒得去掏钥匙。可按几下门铃屋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顿有些小小失落。
屋内的两人听到门铃声,立刻全身紧绷,抽出刀躲在门后。马杆子凑到猫儿眼前细看,见是一个女人,心里稍定,附在朱魁子耳边悄声说:
“是早上那个女人,估计她就是胡丽娘。你把她拽进来,我来负责捂住她的嘴。”
全身颤栗的朱魁子哆哆嗦嗦道:
“她身后还有没有人?”
这两个家伙在邵国华家待一整天,已大致摸清这家人情况,那存款上都是胡丽娘的名字,只要把她搞定,以后的小日子就能飞起来过。
朱魁子见马杆子摇头,紧张之情稍减,站在门边深吸一口气,准备去扭动把手,却从锁眼中传来钥匙的转动声,忙又把手缩回来。
胡丽娘只把钥匙转半圈就打开了门,她心里直迷糊:是早上忘记反锁,还是国华回来后又出去了?可还没等她想明白,一只大手从还未完全推开的门缝中伸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胸口,硬生生的把她拽进去。惊慌之下,手上的菜散落一地,一只高跟鞋也落在门外。
马杆子在门后用胳膊勒住丽娘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还不忘抬脚把大门踢上。朱魁子则拿着刀在眼前一晃,面色狰狞的威胁:
“不准叫,叫就捅死你。”
胡丽娘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打架斗殴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被人胁迫也不是一回两回。可在家里突然被两个男人用刀威胁还是头一次,一张俏脸顿给吓得面无人色。但这两个家伙也是第一次作案,一颗黑心砰砰乱跳,只想尽快问出密码,全然没注意地上散落的菜和门外的高跟鞋。两人连拖带拽的把胡丽娘弄进她自己房间,马杆子凶狠地说:
“我这兄弟脾气不好,你要是敢乱动乱叫,他就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只要你不反抗,咱们就相安无事。”
朱魁子晃着刀说:
“你要是不叫就点头,我让他松开。”
此时胡丽娘已经从早先的惊恐中平静下来,心知是碰上打劫的毛贼,这种人她并不惧怕,对着眼前的胖子点点头。待马杆子把手一松,她连呼吸几口长气,那家伙手上有股怪味,憋得她直想吐。
马杆子转到丽娘身前,弄出一幅穷凶极恶的样子,拿着刀背在手上直拍:
“我们只要钱,有钱什么都好说,没钱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胡丽娘扯平弄乱的衣服,却发现上衣胸口已经被撕破,心里暗恼:你们这两个畜生,老娘这件是限量版的牌子货。脸上却一幅娇滴滴的模样,柔声细语道:
“出门在外谁都会有个难处,两位哥哥想要点钱花跟小妹说一声就是,何必搞出这么大动静,都快吓死我啦。”
“你们有钱人哪知我们穷人的苦,”朱魁子被她娇柔的样子迷住,一时失去警惕的心,放下刀说:
“不是活不下去我们也不会走这条路。”
马杆子却清醒的很,恶狠狠地道:
“少说废话,把钱交出来。”
胡丽娘风情万种地娇笑:
“不就是要钱嘛,要多少?你们说。”
她的挎包还在肩膀上,正准备打开包来取钱,却被马杆子一把抢过去,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地上。梳子、镜子、化妆品,甚至还有一盒避孕套。唯独一百元的大钞只有那么几张,连一千块钱都不到。马杆子恼道:
“就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啊!”
胡丽娘脆声说:
“谁会把大量现金放在身上,这点钱是少点,叫我拿我也拿不出手啊。要不你们告诉我住在什么地方,我明天从银行取点钱送过去。”
“你当我们是小孩儿啊。”马杆子对着避孕套砍一刀。
“那怎么办?我一时三刻也变不出钱啊。就是现在去取,银行也关了门。”
“你把身份证、密码和存折交给我们,”朱魁子色迷迷地说:
“我们自己去取。”
“这个好说。”胡丽娘没有丝毫犹豫,一口答应下来。转身打开大衣柜的门,发现里面已经翻的乱七八糟,但存放贵重物品的保险箱并没有打开,这是她回龙江市后才买的,因为她爸爸送给她很多重要的东西。
就在她暗自庆幸这两个家伙好糊弄时,马杆子阴沉地说:
“我们一走,你报警怎么办?”
胡丽娘转回身道:
“我说我去取你们又不相信,你们自己去取又怕我报警,哪要我怎么做?说实话,钱对我来说是身外之物。你们要是信的过,我就花个几十百把万交个朋友。以后跟着我混,我正需要有胆识的男人。”
胡丽娘一边巧舌如簧的打消两个人的戒心,一边苦思脱身之计。因为再拖下去,荷花和传贵以及两个孩子就要回来,一个大肚子,一个残废,还有两个奶气都没消的小不点,哪会是持刀歹徒的对手,不能让他们也陷入险境之中。
丹青先画美人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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