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莲却笑了,回头对着那人早远了的方向瞧了瞧,忽而高声笑话道:“什么样的东西,都敢自诩美人了,秋色焉能与春风争艳!”
自然是能争的。
还是较之前世,早早来争了。
不过是回回都赶在了他孕后期,就连自己都极难接受身形时。
想来也是可笑,他为了避人议论目光,还去求了姜青岚推迟封后大典,可这些人,亦是当这是自己的软肋,一时瞧他自卑,一刻都等不得要踩着他上位。
“陆玉卿官居五品,本也不必一见着本宫就磕头下跪的,既然他心虚,要跪在那,常乐,”楚亦茗吩咐道,“本宫用了午膳,小睡醒来前,不可打扰本宫休息。”
……
楚亦茗这一午睡,一不留神,天都暗了。
再醒来时,却见姜青岚正坐在床边。
他人还迷迷糊糊,手已是牵住了姜青岚的手,轻声温柔,道:“你不是忙于政事,说有几日见不得吗?”
“不是见不得,是怕你有孕辛苦,惦记着等我回来,不睡觉。”姜青岚俯身一吻落在他额头。
楚亦茗乏得很,心事重重,更是不痛快,抬手就将对方下巴推开,嘟囔道:“你惦记我有孕,旁人也惦记着,前世怕你在我身边受气送美人,今生也不闲着,就担心九五之尊床笫寂寞,没个暖身暖心的人。”
“我以为就我在生气呢。”姜青岚将他扶起,靠在自己怀中。
“你生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气我罚了你们指派来教礼仪的大臣跪着,还一觉睡了这么久,不给人管饭,碍着仁德的名声了吗?”楚亦茗自顾自,话说得极快。
姜青岚却是垂眸瞧着他说个不停的小嘴,蓦然笑了起来。
楚亦茗一听这笑声,更是气急,推了人几下,没能挣开,气鼓鼓地说道:“你还高兴,就你高兴,那个姓陆的可美了,你来的路上,定是瞧见了,哼。”
“还哼呢,”姜青岚揪了下他的鼻子,更是笑容止不住,“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是睡过头了,忘了撵那人走。”
楚亦茗指了指肚子,不乐意地神色,说:“我若不是被孩子拖累,能让你见到他那张脸吗?”
“可我也是急匆匆赶来,不乐意你再看见那人的脸,”姜青岚手按在他孕肚上,回想起什么似的,冷了眸色,“你可知,你教导在身边的小东西,是怎么跑来我书房外叫嚣的?”
“叫嚣?”楚亦茗面色奇了,“你说的小东西是指弗莲吗?”
姜青岚点点头,好生气恼,又好生温情地说道:“我吃醋了,差点把书房砸了,把左相砍了,你知道吗,弗莲惧怕、恨极了我这个叔叔,她不敢进门,就仗着你待她不薄,无人敢拦,在我书房外说我被左相送进宫的男人烧了后院,说什么,红杏都要被折了,我活该孤寡一生。”
后院着火?
红杏出墙?
楚亦茗惊得呛咳不止,一阵手忙脚乱转过身,抓着姜青岚的肩膀,说:“是我没教好,她学了几个词就乱用,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嘛,那人不过就多看了我几眼。”
“多看几眼?”姜青岚嘟囔着。
楚亦茗赶紧回道:“我可没看到,是弗莲说的,说他眼睛盯着我瞧,我想大概像前世那样,是为了学着我样子,讨好你吧。”
姜青岚扬起下巴,好生威严地说:“朕同意礼部来人教你大婚礼仪,礼部派来的人却看着朕的心肝宝贝不眨眼?”
楚亦茗虽是厌恶这些人,但还没到死仇的地步,毕竟前世姜青岚也不曾高看这人一眼。
可经弗莲到姜青岚跟前这么一变了味,他真觉得这人没命可活了。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吗?”姜青岚亲昵在他耳边,倏然甜腻地说道,“因为人人都知道,朕爱皇后如命,爱到无法自拔,爱到……”
“我还在想着这事关乎生死,你可真是……”楚亦茗推着人,那吻已落到他颈上,痒痒得他难忍地仰颈,气息短促,话音都柔了,“你先别这样,我只是罚人跪着,到底也没做成什么事,你可别,因为弗莲误传了话,就对人下了死手。”
姜青岚一手扶住他后颈,一手已是撩开他的衣襟,温暖的掌心一触上他敏感的肩,就激起一阵微颤。
“她误传了话,吓到的是左相,他自己的狗该如何处置,自然还不配让朕动手,”姜青岚拥着他躺下,手碰上他好多日不许除去衣物挨上的肚子,眼见他又要拢上衣衫,便将细吻落在他眉眼,温柔地说,“倒是朕,今日因此事,好生难过,又听宫人说不许吵醒皇后午睡,憋闷了半日啊。”
“哪就有这么大的醋劲了。”楚亦茗仍在轻轻推着。
姜青岚却是倏然一下咬上耳朵,黏人极了地说:“朕才是从未见过皇后这样吃醋发脾气,定是朕前世不好,难不成,真的看过那姓陆的几眼?”
“也没有,就是……嗯……”楚亦茗不得不说,姜青岚对他敏|感之处当真是了若指掌,这不多久的功夫已是让他卸了力气,连拦着对方那作乱一手的心都不坚定了,只能微微呵着气,轻声坦诚道,“我是吃醋,因为他两世都在我最难看的时候出现,我明明知道你前世瞧不上他,可偏偏就是想要你今生也别看他一眼,就是,难过嘛……”
“茶茶,”姜青岚轻唤他小名,一手已然覆到替人取乐之处,“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你这身子无论何时都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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