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宇这么说了,那他也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
寒止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晦暗如夜的天色,以及看不到尽头的白色迷雾,心里突然闪过一丝隐晦的放松
这样的环境,就算小宇想要离开,也无处可去。
好像,还真的挺适合坦白的。
寒止唇角弯起一瞬,又被他压了回去,他没给沈连宇开口的机会,柔声道:“如果师尊也有从初遇就瞒着你的事,你会生师尊的气么?”
沈连宇错愕抬头,一时想不出寒止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也许是他的过去?
沈连宇想到上次提起过去时寒止的反应,忙摇了摇头:“师尊说得这是什么话?就算你有事瞒着我,那也应该是你不愿提起,或者是认为有隐瞒必要的事,我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跟师尊生气呢?”
他抬头看向寒止,微微弯起眼睛,瞳底闪烁着流萤般的光芒,温柔而有力地说道:“无论师尊对我隐瞒了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包容师尊的。”
……就像师尊纵容我那样。
这是他心底没说出口的话。
“哪怕我隐瞒的事,是我从第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异世界的灵魂夺舍了这具身体?”寒止略微弯腰,欺身而上虚压在他身上,手上不动声色地压住沈连宇的衣摆,面上还是如常的温柔。
沈连宇下意识应和:“哪怕是你……等等,你说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寒止,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师尊会知道他是穿越者?而且还是第一开始就知道?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迷茫地看着师尊,微微张着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寒止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多是错愕迷茫,几乎没有被欺骗产生的痛苦,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
他始终都畏惧着沈连宇会因为这件事而对自己产生芥蒂,甚至下意识逃避,不愿面对这件事。
哪怕洛思已经再三提醒过这件事放置不管会有怎样的隐患,他依然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不愿面对,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若非小宇主动提起,可能等他们找到了灵脉,他都未必会主动开口。
寒止知道洛思说得都对,可一碰上与沈连宇有关的事,他就是会失了分寸,患得患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沈连宇消化了一下师尊的话,半晌过去,终于缓缓找回了理智。
“师尊,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思绪天马行空的乱飞着,甚至怀疑起师尊是不是也是重生了的人,和徐晟之他们一样。
然而寒止身上发生的事实在太过离奇,他再怎么敢想,也是猜不到真相的。
寒止动了动,原本只是压住他衣摆的手缓缓上移,握住了他纤细的手腕,紧紧攥在手里。
他敛下眼眸,低声道:“小宇你是夺舍,你有没有想过……被你夺舍的那个人,如何了?”
沈连宇眼皮轻跳,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什么,又因太过离奇被他潜意识忽略。
“想过的,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另一只手落在寒止攥住他的手上,轻轻拍了拍,安抚意味浓重。
寒止抿唇苦涩地笑了一下:“他本该死了,本该死在倒流的时间长河中,然而……有人救了他,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救了他。”
“救他的那个人,叫做寒止。”
沈连宇眼底先是迷茫,等他理清楚师尊话里的意思,听懂了他的暗示,整个人彻底傻楞在当场,呆呆地看着寒止。
原来师尊……就是那个他曾经深感同情的原主。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会为自己之前的伪装感到羞耻,一会联想到前世的记忆,想到师尊可能对徐晟之或是无妄产生过感情,一会又联想到前一世师尊最终的下场,孤身一人踏入无垠的雪原,迎接死亡……
所有的情绪流转了一遍,最终却只留下一阵阵拧着的心疼。
沈连宇曾经在梦境里体会过抽取心头血的痛苦,而他体会的,大概不及真实感受的十之一二,而那样的痛苦,师尊经历了三次……
当原本只是故事一般的经历,切实落到了自己在乎的某个人身上,沈连宇才多少能够感同身受,体会到几分悲凉。
眨眼之间,他的眼尾带上了水痕。
寒止看见他无声流泪,慌了。
他笨拙地去擦沈连宇眼角的泪,颠三倒四地道歉:“对不起,小宇,对不起,师尊不是有意骗你的……我——”
沈连宇张开嘴,打断了他,干涩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师尊……取出心头血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很疼?”
他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停不下来,搭在寒止腕上的手也死死握了起来,忍不住呜咽道:“当时……很疼吧?”
寒止慌乱的声音戛然而止,木然地看着沈连宇在他面前泣不成声。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是最后的胜利者,有人感叹他命好,有人敬畏他的实力,可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在胜利的背后,他身上又多了多少伤痕。
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他疼不疼,苦不苦,是如何撑下去的……
第一次,有人关心他,在意他的感受,问他疼不疼。
寒止的人生从来都是灰暗死寂的,而他也习惯了这样的死寂,直到今天,有一束光荡开了天空上不见边际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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