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一个人跑喽!非要等着朕一起才许了同去!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奇异斋外头,父子二人正要下车,却见得夏后正从里头出来,随行的居然还有一名男子,二人虽间隔了两步远说话,但夏后是满脸堆笑,那男子一双眼里也是透着异样,皇帝陛下可是过来人,一个男人看女人是甚么眼神,他怎么会不清楚?
皇帝陛下看在眼里,立时觉着头顶上一黑,上头绿云隐隐,自己有做那绿毛王八之嫌了!
皇帝陛下于是勃然大怒,刚要抱着儿子下车,夏后一抬头见着自家丈夫敛眉横目的脸,便笑了起来,
“我丈夫来了!”
宋秀才这才抬眼看去,不起眼的黑油布小车有几名侍卫护着,里头坐了一位俊秀气派的青年,怀里还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儿,不由的神色一黯,忙退到一旁道,
“即是夫人的丈夫亲至,那小可便不送了!”
夏后点头冲他福了一福,
“先生请了!”
这厢带着青砚往马车行去,上得马车来她是半点儿没察觉丈夫那满肚子,即将爆炸的怒气,先抱着儿子狠狠亲热了一番,
“我的垚儿,想不想娘呀……波波波波……”
照着儿子的小嫩脸上就是好几口,太子爷对母亲将自己扔下半日的事儿,半分不记仇,咧开小嘴儿抱着他娘亲的脸也是波波几口,
“垚儿乖不乖啊?有没有好好听父皇的话呀?”
夏后抱着儿子柔声问,儿子啊啊的应着,手舞足蹈似在向娘亲炫耀他今儿在御书房的“丰功伟绩”,逗得夏后笑眯了眼。
母子两笑闹半晌,夏后这才发现丈夫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只当是儿子太过调皮惹得丈夫心烦了,忙凑过去哄他道,
“陛下,是臣妾的错,将垚儿扔给了陛下,待臣妾这桩事儿了了,便不会劳烦陛下了!”
这厢心里却是暗想,
“这事儿实则也怪不得我,是你自己宠爱儿子,说是儿子必要有父母在身边陪伴,不可假于宫人之手,因此平日里不是我带着,便是你自己要带着垚儿,现下儿子调皮,你又嫌烦了!”
朱厚照仍是黑着脸道,
“你有甚么事儿要忙,忙到连儿子都不顾了?”
忙到连丈夫都不顾了?
难道就是忙着同那小白脸子见面幽会么?
一想自己会成为大庆史上头一个被人戴了绿帽的皇帝,他就忍不住想提刀杀人!
夏后还未察觉丈夫为何不满,当下凑过去小声问道,
“陛下可是瞧见了适才大门前那男子?”
朱厚照白眼一翻,
“瞧见了……怎么着?”
夏后笑嘻嘻道,
“陛下觉着怎么样?”
一句话问得朱厚照差点儿怒气上涌,冲上了脑门儿,头发根儿都根根竖了起来,鼻孔里快冒出烟儿来了!
这女人!朕是将她宠得无法无天了么?
当着亲夫的面问奸夫好不好?
这是要朕自觉自愿的当那绿毛王八么?
“不怎么样!”
皇帝陛下喘着粗气,瞪着眼怒道,夏后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怎么样就不怎么样,你吹胡子瞪眼做甚么?”
顿了顿又道,
“陛下觉着不好么?臣妾倒觉着不错的……”
皇帝陛下闻言更怒了,突然一撩帘子冲着外头叫道,
“来人!派人过去,把那奇异斋给朕封了,再把刚才那男人给朕扔进锦衣卫诏狱去!”
不将他摆弄成十八般模样,难消朕心头之气!
夏后闻言大惊,
“陛下,你……你这抽得那门子疯?你封了绮姐儿的奇异斋做甚么?那位宋秀才臣妾还想留着给青砚做夫婿呢,你把人给扔诏狱里做甚么?”
朱厚照闻言身子一僵,愣了愣,
“你……你是想给青砚寻夫婿?”
夏后瞪大了眼,一脸无辜茫然的点头道,
“啊……怎么了?这宋秀才臣妾打听了几日,觉着人不错,学问也好,人品也好,配青砚挺不错的!”
“哦……”
朱厚照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尴尬的退了回来,坐下呵呵笑道,
“那个……那个……配青砚呀……是不是……是不是……差了些?”
夏后虽说心眼儿粗,但又不傻,见丈夫那一张脸跟变戏法儿似的,一时青一时红,又一时白一时尴尬的模样,渐渐也回过味儿来了,
“你……”
她纤手一指丈夫,
“你……你竟然疑心我?”
“那个……那个……”
皇帝陛下继续尴尬傻笑,伸手握了她的手指头道,
“朕怎么会疑心皇后呢……”
这回轮到夏后怒了,一把拍掉了他的手道,
“那你刚才喊打喊杀的做甚么?”
“那个……这个……那个……”
皇帝陛下正想砌词解释,夏后却是怒道,
“有你这么傻的男人么,无缘无故疑心自己媳妇,你……你……你凭甚么疑心我!”
“那个……那个……我这不是瞧见那小子对着你眼神不正,一看就没安好心的样子么!”
夏后怒道,
“说人家不安好心,我瞧着那宋秀才知收书达礼的,倒是你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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