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不久前,容珺才送聘礼过来,是以温府众人都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能看到容珺带着一长串的聘礼游街。
春菊神色担忧:“可皇上不是都说了,驸马不用准备聘礼的吗?容将军还让人拉了这么多车聘礼过来,皇上要是知道,会不会怪罪下来?”
春梅笑:“怎么会呢?咱们姑娘不止是五公主,还是温家的三姑娘,这些聘礼不是给五公主的,是给咱们三姑娘的,听说,礼部那边也在如火如荼的采买置办公主的嫁妆,公主出嫁当天要穿的嫁衣及凤冠及花轿都由他们准备。”
主仆几人回到大厅,云娆雪腮微红,柔声细语:“子玉哥哥送来聘礼单子那日,爹爹就曾经亲自进宫禀报皇上此事,皇上并不反对,也告诉爹爹尽管收下,说是……说是……”
“说是容子玉既然愿意将身家都塞进聘礼中,那么知知就好好收着,以后每日就给他几两银子花就成,省得他出去花天酒地,偷藏外室。”
云娆听见温延清带着微微倦懒的声音不由得怔了下,随即嗔道:“二哥哥胡说什么,后面那段话,皇上才没有说!”
温延清嘴角微勾,笑容一贯的闲散和惫懒:“知知,再不久你便要成亲,明日可要随着哥哥一块上街?”
如今云娆虽然就要成亲,两人名义上也是亲兄妹,她却记得温延清对自己有意,也清楚的知道容珺有多会吃醋。原本想也不想就要摇头拒绝,没想到温延清又道:“当初应答应要买冰糖葫芦给你,还没买,你就……”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压抑与失落。
梅兰竹菊见主子们似是有事要谈,对看一眼,很快就带着其他丫鬟婆子退下,大厅内很快就只剩他们兄妹二人。
温延清姿容不俗,自从云娆被寻回来之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了逃婚,故意装出连流烟花之地的假象。
云娆逐渐明白,二哥哥是为了等她,才会一直拖着不成亲,更记得小时候也是自己缠着他,说非他不嫁。
如今她心有所属,二哥哥却依旧孤家寡人,她心里的确有些过意不去。
要不是小时候自己非缠着家人,二哥哥长、二哥哥短的说要嫁他,指不定温延清早已成亲,甚至当爹了。
温延清的失落只是一瞬,他早就习惯装得没心没肺,很快就又恢复平时的懒散模样,摇头一笑:“没事,知知去忙,你不是还要跟澜清学刺绣么?去罢。”
云娆虽然也会女红,却不如温澜清那么厉害,一件件精美华丽,她会的样式并不多,这几日时常与温澜清待在一块学习一款女红样式。
“二哥哥话都还没问完就要走?”云娆小声道,“不是说要买冰糖葫芦?不上街啦?”
温延清僵了下,猛地扭头看她,有些不确定地问:“知知答应和我上街?”
云娆说:“还有阿兄跟阿钰。”
岑煊最近都忙得不见人影,完全不知道钟夫人正在替钟钰物色夫君。
云娆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让阿兄知道这件事才行,否则到时阿钰开始和别人相看,阿兄再插足其中就不好了。
温延清听到还有旁人,并不失望,他早己知道云娆再不是当初那个可可爱爱、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知知,只是想在她成亲之前,完成儿时未能做到的承诺。
长公主听闻容珺带着聘礼打马游街,倒是不忘让人扶着自己来到大门前看热闹。
当年长公主不顾先帝反对,硬要下嫁给荣国公,是以荣国公当初尚公主时,并没有得到这么多赏赐,先帝甚至连让他带着聘礼召告天下都不屑,是以荣国公并不知道,原来驸马领了聘礼之后,还需游街召告天下。
如今荣国公见到儿子带着皇帝赏赐的聘礼,驾马游街回到荣国公府时,差点又要被活活气晕过去。
如今再过十日,便是容珺与云娆的大婚之日,此时他的伤虽未痊愈,却也不像当初在行宫那般严重,实在再无理由待在七皇子府。
游街结束之后,只能带着聘礼回到国公府。
容珺完全没料到荣国公与长公主会站在大门口等着自己,说不讶异那是骗人的。他后头还跟着抬着聘礼的宫人,国公府周围也有许多百姓围观驻足,他很快就下马来到他们面前,躬身行礼。
“儿子不孝,竟让父亲母亲在此久候。”
长公主看着容珺又恢复昔日挑不出错处的模样,心中不禁惋惜,但一想到他尚的是个民间公主,并非真正的金枝玉叶,登时又舒坦许多。
如此就不必担心日后他留京之后,皇上会给他什么要职了。
大凌驸马不得参政,就算明帝将来要给他官位,也只能是散官。
长公主笑容亲昵的将人迎了进去,荣国公则不发一语的跟在两人后头。
上次他收到圣旨之后吐血一事,也不知怎么传到明帝耳中的,翌日他就被明帝叫进宫,狠狠责骂一顿,问他到底对皇家有何不满,是不是当初尚公主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要不是有长公主陪着他进宫,怕是又要挨板子。
容珺与长公主进到大厅,长公主握着他的手,眼眶微红,泫然欲泣,语气焦急的问他究竟伤得如何,一下说他瘦了,一下说他气色不好,马上就转头吩咐下人去请太医、炖补汤,完全一副慈母模样。
明帝赏的聘礼不少,大厅还有许多宫人进进出出,容珺不得不陪着她在人前上演一场母慈子孝的戏码,两人之间可说气氛融洽,和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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