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原来小妾也能被称为“夫人”的吗?那么,等这个少主娶妻了以后,她岂不是只能退位成“小小夫人”了?
简禾:“……”
啊呸,她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干什么?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想想该怎么跑吗?
这儿的围墙虽然高,可也难不倒她。只是,据说这些大世家大多会在墙的上空设立结界,将想要偷偷翻墙的人弹回地上去,同时惊动巡逻的人。把守看着很松,其实连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这可怎么办呢?
刚才那三个流氓追着她跑了,阿肆应该是安全的。若他在老地方等不到她了,会不会往回找她?
不行,她今晚就得想办法试试看能不能翻墙,就算不能,也要把她被抓了的消息传出去给师父他们,以免他们胡思乱想。
那厢,夜阑雨毫不犹豫地道:“她住西苑。”
管事的表情掠过了一丝意外,点头道:“是,少主,老奴立即去准备。”
简禾被半拖半拽地拉着往府邸深处走,这儿可真大,走了好半天,廊外都还是草木林深的风景。再回头,连围墙都看不见了。
走到这儿总算看到活人了,捧着茶的侍女、在庭院里修建绿植的小厮,见到夜阑雨,都低头行礼。简禾四处乱看,甩了甩手:“你别走那么快嘛,我跟不上的话会摔倒的!”
夜阑雨一顿,没有吭声,但是明显放慢了脚步。
哎?
这个少主强行把她掳回来,她还以为他是个性格很强硬的人。没想到会这么“百依百顺”啊……
简禾眼珠一转,又故意道:“少主,你别那么大力嘛,我的手会疼的。”
“……”
刚一说完,来自于夜阑雨的“紧箍咒”果然就放松了些许。
看来这个少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说话,是个讲理的人啊。简禾微一窃喜,夜阑雨就在一座院子前停住了,轻咳一声:“你进去吧。钟管事,她就交给你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迎了上来:“是,少主。”陌生的侍女们涌上来,就要把简禾拉进去。
这是要做什么?
简禾正警觉着,一回头,就见到唯一和自己有点儿交情(?)的夜阑雨要走了,竟下意识地跑前了半步,拽住了他的袖子,不依不饶道:“你不许走,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要你陪我一起进去。”
夜阑雨盯着自己的袖子怔了一下,又扫了一眼那座大门紧闭的屋宇,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漫上了一缕几不可见的红晕。他转过头,抽出了袖子道:“别闹了,我在西苑等你。”
简禾就这样被无情地推进去了。一进门,她才看见此处修了个大浴池,从什么地方引入了活水再加热,整个房间都飘满了朦胧的水蒸气。浴池里波澜微荡,飘着细碎的花瓣。
钟管事笑盈盈地道:“小夫人,少主吩咐我们伺候您沐浴。”
简禾:“……”
她后知后觉地捏起衣领,嗅了嗅,一股轻微的馊味扑鼻而来。虽说她平日出汗不多,但是,今天在太阳底下狂奔了那么久,汗水出了又干,难免会有股怪味儿,好像是该洗洗了。
十几个侍女服侍着。一开始简禾还挺不习惯被那么多人盯着洗澡的。不过,洗完以后,不光有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冰镇水果吃,还有侍女给她揉捏肌肉,她就干脆瘫着享受了。
咔擦咔擦地吞了块果肉,简禾含糊道:“你们少主现在有几个小妾了?”
钟管事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少主尚未婚配,连近身伺候的丫鬟也没有。老奴从小看着少主长大,此前从没有过侍妾。”
听见“侍妾”这个称呼,简禾就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抽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听钟管事的意思,这个少主在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居然还是个冰清玉洁、不近女色的和尚。倒不是她觉得这个年纪的少年一定得怎么样,可是,这等有财有势、年纪正好、长得还好看的贵公子,私生活方面,通常也不会是省油的灯……
或许是简禾的表情太过怪异,一个侍女以为她不高兴了,连忙拍马屁道:“没错,我们都是第一次看到少主和姑娘这么亲近。小夫人为少主诞下麟儿的那天,肯定是指日可待了。”
简禾被果肉一呛,惊天动地地大咳了起来。
钟管事慈爱地拍着她的背,笑道:“小夫人的身子骨是瘦弱了点儿,不过,只要养一养,三年抱俩绝不是问题。”
简禾:“……”
三年抱俩,三年抱俩……她还是假装没听见吧。
好不容易全套按摩做完,天色已经暗了。
西苑是一片被竹林所环绕的独院,非常安静,只偶尔听见夏夜的风拂动竹叶的沙沙声。昏暗的天幕下,一剪纸窗散发着柔和的烛光。
夜阑雨的卧室与仙府的氛围一致,古典又雅致。罩上绘着瘦长梅树枝条的灯盏在雪白的墙上留下了墨痕一样斑驳的影子。
夜阑雨似乎也刚洗漱完毕,头发还有点儿湿,披散在身后,穿着一身悠闲不失礼节的衣裳,坐在案几前看书。
远远地,从门外的小径就传来了一些挣扎声:“你们还是放我走吧,我想去茅厕,我晚上睡觉磨牙……真的真的,我经常梦游,我怕我夜里不小心就对你们少主霸王硬上弓……”
夜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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