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澄看向上方:“声音好像在更上面一层。”
感觉事有蹊跷,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提高警觉慢慢往上。
可他们并没能成功走到十八楼。因为十八楼被水占据了,不像是爆管积水之类的只是地面上充满水,而是从楼梯开始,一直到天花板,整个十八楼都被水填满了,就像是个巨大的水族箱。
甚至可以在其中看到一动不动的鱼和漂浮的水草。
十七楼和十八楼之间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这些水隔绝在了十八楼,下方却连一点湿气都感觉不到。
“空间碎片?”肖澄观察着。
苏鹤延从手册里撕了个角,随手团成小球扔了过去。小球一入水便悠然吸饱水分,一点点舒展开,在水里荡漾开来,看起来十分自如,甚至还碰到了一只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在沉睡的鱼。
“看来水是真的,应该就是了。”苏鹤延下了定论。
肖澄看着头顶:“我们需要换一种方式去楼上才行。”
·
在整个十七楼转了一圈,连电梯井也试过之后,两人发现从内部是无法上去十八楼的。
苏鹤延似笑非笑地看着肖澄:“还记得‘攀岩’训练吗?”
肖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您是指是那个徒手爬大楼外墙的训练?”
那还是他刚成为苏鹤延搭档不久的事情,那时候的苏鹤延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狗搭档,奉行“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原则,每天都把他训到死去活来,其中包括了各种非人类课程。
比如读作“攀岩”写作“蜘蛛侠速成教程”的攀爬训练;又或者看似“游泳”,实际上应该被成为“看你多久能淹死”的水下训练。
说多了都是泪。
苏鹤延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走吧,今天该实战了。”
说完,苏鹤延一把打开了走廊的窗户,城市的夜风裹裹挟着笼罩城市的不安涌入室内,少了平时熟悉的尾气与灰尘,反而多出点属于自然的气息。
“走。”苏鹤延翻身爬出窗户,在月光下对他伸出手,“要哥哥拉你一把吗?”
“苏哥哥。”肖澄抬起头看着他,眸中映着月光。
“怎么?”苏鹤延美滋滋地回答。
“你挡我路了。”肖澄的回答相当嚣张。
苏鹤延:“……”
等着,回去再收拾你。
苏鹤延乖乖让路,肖澄活动了下手腕,也紧随其后爬了出去。
执行部的大楼并没有用现代感十足的平滑玻璃外墙,结实的砖石结构提供了不少落脚地,虽然这个高度有点刺激,但还是能落脚的。
两人一路往上,忽然苏鹤延的动作顿住,视线看向某个方位。
一直注意着他动作的肖澄自然发现:“怎么了?”
苏鹤延的语气有些奇妙:“我看到了……我小时候的涂鸦。”
“哈?”肖澄被这话弄得一头雾水。
当他凑近的时候发现,在GE执行部大楼的外墙上,竟然真的有小孩子用蜡笔画出来的涂鸦,笔法稚嫩,用色是小孩子特有的鲜艳活泼。
只是这些画面的内容却有些寂寥。
画面里有个小男孩,他花园里奔跑,在树下荡秋千,在草地上躺着……周围的环境在变化,小男孩的衣服也在变,有时候是背带裤,有时候是T恤短裤,有时候是厚厚的冬装。
但他的身边始终一个朋友都没有,总是独来独往,脸上也没有笑容。
苏鹤延倒没有触景生情,他找到落脚的地方站稳,伸手指着带花园的那个涂鸦:“虽然我不太记得当时自己画的东西了,可这个花园的布局和苏家的小花园是一样的,小时候我确实经常去那边,孩子身上的衣服和我小时候的也很像。”
“嗯,还有没人跟我玩这一点也很一致。”
肖澄也站定:“可你小时候的涂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片经济园区可是新开发的,苏鹤延小时候,这块地可能还是块山坡或者农田呢。
而且更诡异的是,哪个不科学的小朋友能徒手在十七八楼的外墙上画画啊?蜘蛛侠幼崽吗?
苏鹤延轻轻拂过这些稚嫩的涂鸦,轻轻吐出几个字:“我怀疑是奶奶。”
肖澄的心稍稍往下沉了点,如果是苏梦玲造成的,正常情况下一个快要七十岁的老太太是不可能徒手爬墙的,就算她孙子是苏鹤延也不行。
唯二的可能性是——留存物或者噩梦体。
可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答案。
前者说明苏梦玲已经死了,后者说明苏梦玲此刻身在这栋危机四伏的大楼里,生死难料。
·
与此同时,李贺因正在小巷子里不要命地逃跑。
本来他今天只是溜出来偷偷吃点街头美食而已,先去了肖澄的高中,大吃一顿两人一起吃了很多年的烤串,然后又驱车跑去市中心的美食街,打算从头吃到尾。
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他开车时睡着了,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再醒来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整条街都是睡着的人和拥堵的车,他的车被挤在一串追尾的车中,费了半天力气才勉强将门打开。
还不等他搞明白到底怎么了,梦里那个怪物出现了——
一根比他还高的大葱!
大葱长着类人的五官,葱绿的部分还沾着满满的芥末,一见到李贺因就死死地追着他,非要逼着他将自己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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