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牵着唐玉回到原择临的船上时,一轮冷月正映在江中,月光浮动,如一场不真实的梦。
上了台阶,白羽忽然顿住了。
唐玉诧异,抬头看去,全身都僵住了。
船上,坐着两人正在喝茶。
一人是原择临,另一人是,唐柏荣。
唐玉有一瞬间的慌乱,可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迎着父亲的目光行了个礼:“父亲。”
唐柏荣的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移到了两人脸上。
“玉儿。”唐柏荣盯着唐玉,沉声道:“跪下。”
唐玉咬了咬唇,放开了白羽的手,走过去,跪在了父亲跟前。
“你可知错?”
唐玉咬着唇不说话。
唐柏荣看着他,怒气上涌,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唐玉被打得头一偏,白玉一般的脸颊顿时高高肿起。
白羽一惊,顿时上前一步。
“唐家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你为何要瞒着所有人跑出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大个本事!竟然被几个下三滥弄到了小倌馆里!你把唐家的脸都丢尽了!!!”
唐玉从未见过父亲发这么大脾气过,想必也是气狠了。
“大公子,玉儿涉世不深,对外未存警惕,幸好毫发无伤的出来了,你不要太过责怪他。”白羽忍不住开口道。
唐柏荣一双眼睛立刻刷一下看到了白羽脸上。
“神医,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小儿行踪的么!为何会与他在一起呢!”唐柏荣坐在椅子上,抬着下巴问话道。
白羽没有说话,而是从旁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视线与唐柏荣平齐道:“大公子留了人在空桑谷附近,怎么会不知道我为何进京呢?”
唐柏荣眼里顿时闪过一丝不自在。
“爹,是阿羽哥哥将我从……带出来的。”唐玉道。
唐柏荣脸上的怒火稍稍下去了些,却看着白羽对唐玉道:“阿羽哥哥?你应该喊他叔叔。”
原择临坐在一旁,瞄了一眼白羽,端起了茶杯。
的确是。按照辈分来说,白羽的师父与唐玉的爷爷是一辈的,白羽与唐柏荣是一辈,唐玉自然得喊他叔叔。
“我又不是你们唐家人,辈分这种东西,跟我无关。”白羽脸不变色心不跳道。
唐柏荣看着他,眼中意味不明,却还是道:“不管怎么样,多谢神医将小儿救出。”他看向唐玉道:“起来,跟爹回去,你娘很担心你。”
唐玉跪着不动,“我不回去。”
唐柏荣眼睛一瞪,又要发火。
“我回去你们又要给我说亲,我不想成婚。”
“混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由不得你这孽障胡来!”
唐玉抬起头,梗着脖子道:“我不回去!我要跟阿羽哥哥在一起!”
唐柏荣怒火滔天,站起来就要抓唐玉,唐玉顿时逃到了白羽身后。
“孽障!你给我过来!”唐柏荣指着唐玉怒不可遏。
白羽站了起来,“大公子,请你成全我和玉儿吧。”
唐玉看向白羽,眼里泛出水光,唇角却高高上扬。
“休想!!!”
遮羞纸被捅破,唐柏荣简直无法直面。其实,他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只是不敢也不愿往那方面去想。当日,原择临和白羽他们从密道里出来的第二天,唐柏荣就带人进去检查了他们经过的密室和暗器、机关开启程度。
唐柏荣进了那间催情药密室,发现机关被开启过,而且,室内的床上、地下还留有干涸了的体液痕迹,他亲自消除了那些痕迹,没有让其他人知道。从他们四人的入口和经过路线判断,这间密室是白羽和唐玉经过的其中之一才是。至于那些体液痕迹,唐柏荣心乱如麻的告诉自己,那是他们自我发泄留下的。
结果他们离开的第二天,唐玉就偷偷跟去了,晚上,还是从白羽的房间里出来的。他把唐玉带回去后,发现唐玉把《毒经》给了白羽,名曰感谢密室中的救命之恩。《毒经》还有手抄本,而且是白羽师父的遗物,唐柏荣把唐玉骂了一顿以后,倒也没有再追究了。只是,从那后,唐柏荣观察唐玉,发现唐玉果然是有了不对劲。他像个怀春少女一样,经常一脸思念的望着别处,魂不守舍的,甚至还多次试图出逃。唐柏荣内心忧心不已,却又不敢戳破,只能加紧看守。唐玉老实了一段时间,在家里用功起来,还下到密室去研究唐家的机关设置。大家都以为小少爷转性了,懂事了,只有唐柏荣心里发虚。他想着,不如给唐玉早点说门亲事,以绝后患。不料,正是这一招,把唐玉彻底逼出了门。
“跟我回去!除非成亲,否则永远不许踏出唐家堡大门半步!”唐柏荣伸手去抓唐玉,白羽上前阻拦。
两人动起手来。
“你一个做叔叔的,好意思对侄儿做这种事吗!”唐柏荣怒极质问道。
白羽一手格挡住唐柏荣挥过来的手,“做了便是做了,我无话可说!我逃了整整两年了!如今,我再也不想逃了!”
“阿羽哥哥,爹,你们别打了!”唐玉急死了。
两人你来我往拆了几百招,谁也没有占着便宜。
唐柏荣怒火攻心,甩出了大量暗器。
唐玉都不得不躲到船柱后暂避锋芒。
原择临两眼盯着两人的动作,面色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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