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绕着某一个人运行，个体或许因为自己身处事件中而感觉到时代与自己呼吸，但对于局外人来说，自己所不知情的事情和没发生过是一样的，为公演进行封闭练习的甘井就是如此，她一点也不了解哩站和黑白胖鸟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她只知道工作人员给她开通了油土鳖账号。
    她紧急录制了一支向油土鳖观众打招呼的初介绍短片，全程使用较为流利口音纯正的英文，降低传播门槛，比水过4级的某苏强多多了。
    苏子芸：？
    不只是甘井有这个待遇，入围的其他虚拟形象练习生享有专人打理账号、发布更新的待遇，只是这个专人，到底是八个练习生专一个工作人员，还是八个工作人员专一个练习生账号，就要看人气了，糊糊练习生连工作人员资源都需要和别人共享，这便是规则的残酷之处，强者恒强，弱者恒弱，但舞台的魅力，观众永远是不可控的变量，为比赛的结果增加了许多的变数。
    如何把粉丝运营成六边形战士，氪金强、撕逼强、数据强是后援会团队需要考虑的事情，也是需要爱豆个人努力的事情。
    但无论哪家团队，都以吸收散粉洗脑为忠粉、狂粉为主要任务。
    狂热粉丝是一把双刃剑，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抗压能力极强，能爆发出惊人的氪金力，但外部压力消失，没有一个可以撕逼的对家，本性难移的她们会撕自己，激化内部矛盾，所以需要不断地以仇恨固粉。
    粉是巩固住了，圈子内的气氛变得乌烟瘴气，可明星不在乎，职业粉丝也不在乎，不在乎这些被利用的粉丝，她们的内心会变得何等的扭曲，粉丝犹如韭菜，一茬一茬的长大，前仆后继的跳坑，路人对此感到恶臭，避之不及。
    第一次公演结束后，注定有很多练习生将黯然离开这个舞台，为此，林湛特地召开了一场讲座。
    “其实，专门搞选秀的粉丝很少的，”他说，“身经百战经历多次选秀的老秀粉不是我们的目标群体。”
    林湛在白板上画圈讲述自己的战术，下面坐着一百名练习生，这些人基本都是哩站up主、哩站资深用户，身家干净，知根知底，所以他并不藏私搞什么知识垄断，直接找了间类似阶梯教室的大房间，给她们讲课。
    哪怕这些人最终有大部分不可能出道，回去继续做up主，但参与这次选秀所学到的东西将会帮助她们更好的在哩站运营自己的粉丝，她们账号的粉丝数变多，提高自身的商业价值，到最后赚的还是哩站。
    教材方面，苏子芸给林湛提供了一些方向与提纲，当然，他仍需要搜集资料整理才能理解材料的含义。
    毕竟，林湛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关注过娱乐圈的门门道道儿，有一些缺德小窍门不是苏子芸提到，他不会想到。
    “做偶像，最重要的是好看，一定要好看，”林湛说，“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虚拟形象，哪怕大家的虚拟形象与本人相似，但不得不说，纸片人极大的提升了诸位的颜值，其次重要的是营造与粉丝之间的氛围感，这是比较有技巧的事情，涵盖话术、才艺多方面，具体情况因人而异。”
    “接下来，我给大家讲几点制造氛围感的技巧——初恋追星。”
    林湛在白板上写下四个黑字，转身看向台下坐着的一百名练习生，“联系到我们之前提起的获客目标，仅靠秀粉群体这个存量，不仅人头数少还打的头破血流，所以我们一定要破圈，吸收圈外好骗的粉丝。”
    “把你与粉丝之间的关系比作恋爱，那么初恋一定是最美好的事，因为她没有一点经验，你说什么她都会信，你说你很努力，你说你有梦想，你说你很想出道，她就会给你投票。”
    “我们要保护这部分初恋追星粉，给予她们较高的地位，比如说自己和她们都是第一次，自己第一次参加选秀成为练习生，有粉丝基础的可以说想要再进一步，没有粉丝基础的就说自己是纯新人。”
    说到这里，林湛笑了一下，想起苏子芸在提纲上的留言，她痛斥这种做法和杀猪盘无异。
    确实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变着法的从受害者口袋里掏钱，但只要粉丝严防死守秉承着‘明星再惨也比我好一百倍’的想法，而不是抱着‘花钱买开心’‘为自己的精神文明建设付费’的撒币想法，就不会中招。
    只可惜，这样的人很少很少，而韭菜很多很多。
    “大家有什么理解，可以发言发散一下。”林湛点了几个粉丝比较多，他看着脸熟的up主。
    被抓壮丁的up主倒是有一点自己的理解，可她不是林湛，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在座的全都是她的竞争对手，只能是硬着头皮尽可能少说一点，“嗯……说起第一次，我看游戏区那边经常做初见向实况，看起来大家都很喜欢第一次的仪式感，不过我听说有些人会先私底下打通一次再录制视频。”
    “不错。”林湛说，虽然这位up主顾左右而言他，但通过例子提炼共性是基本功，“私底下打一遍再录制视频，是为了提前捋清楚整体流程制造节目效果，观众是真的想看你第一次打游戏的视频吗？”
    “不，他们想看的是在第一次这个限定条件下，有趣又不失实力的视频，初见是一种标签，用来突出真实，大家不要被这个词误导，进而发一些无聊无趣的掉粉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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