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怎么正经接触过表演理论学习,入圈后上的是培训班,后来拜了个好师父, 引导她入门, 传授她表演技巧。
简清站在外面的阳台上吹夜风, 抱着个iPad刷题库。
她下周有个医师定期考。
鹿饮溪收拾完, 跑出找她。
她性子冷淡,不爱表露情绪,从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 更不会黏着人。
恋爱以后, 除了亲密动作多了些,人变得开朗了些,其余似乎也没有多大变化。
鹿饮溪倒是喜欢黏着简清。
她从前生病时就爱黏着她、依赖她, 清醒时才会克制地保持一定距离, 如今确认了恋爱关系,越发肆无忌惮地黏人。
简清在书房工作,她要跟着去,简清在阳台吹风, 她也要陪伴左右, 到了休息日就闹着要一块出去玩,游泳、野炊、爬山、蹦极、跳伞……带着她,把各种玩法玩个遍。
如今,鹿饮溪见简清一把年纪了还在刷题, 心里平衡许多。
她走出去,坐到吊椅上,看着简清,笑逐颜开。
简清抬头看她,问:“笑什么?”
鹿饮溪晃着吊椅,笑说:“笑你以后一头白发了,也还得刷题考试。”
医生只要在临床执业,每两年就得参加一次医师定期考核。
医院里有不少退休后被返聘的专家,满头白发,不会用智能手机,也得被医教科和医务科的年轻干事们,堵在教室里,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完成考试,否则不能坐诊。
“习惯就好。”简清埋头继续刷题。
这一行要往上走,就得活到老学到老。
尤其是肿瘤领域,必须时刻关注前沿研究,了解最新治疗方案。
就算不主动关注,每周也都有医药代表拿着最新的文献和数据,到科室来,推荐新药。
鹿饮溪问:“我明天去学校报道,你有没有时间送我啊?”
“送不了,有班。”
鹿饮溪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简清抬眸看她:“我每周要去大学城上课,上完课就来找你。”
鹿饮溪问:“简老师,我可不可以不去上学啊?”
某老师见不得学生放弃学业,边刷题边道:“你这个年龄,不上学,要做什么?就算你们表演行业不怎么看学历,有专业知识打基础,对你以后也有帮助。”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别这么严肃。”鹿饮溪笑了一笑,又问“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人格分裂吗?”
八个月过去,她始终都只有这一稳定的人格。
简清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问:“你从哪里来的?”
“天上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简清挑了挑眉,浅笑着嘲讽了一句,“你确实爱哭。”
鹿饮溪脱下拖鞋,光着脚丫,重重踩了她一脚。
“踩瘸了,要赔钱。”简清低着头,继续刷题。
“瘸了没事,我会养你。”
“唱首歌来听。”
“想听什么?”
“都行。”
“那给你唱一首英文歌。”
“英语口语好不好?不好不要。”
“哼,挑三拣四,就算好也不给你唱了。”
简清关了题库,没看鹿饮溪,看着屏幕,指尖在屏幕上随意点来点去,轻声说:“那我给你唱。”
说完,轻轻哼唱起来。
没有唱出歌词,只是清冷的声线在哼曲调。
一首耳熟能详的情歌曲。
《月亮代表我的心》。
鹿饮溪看着她,听着她轻轻的哼唱,眼神温柔似水。
她在含蓄地、委婉地表白爱意。
只哼了一小段,十几秒。
哼唱完,简清的视线才移开屏幕,看向鹿饮溪。
鹿饮溪从吊椅上蹦起来,搂住她的脖颈,重重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
“简医生,21床的患者家属中午给你送了几个水果篮。”
下午上班,简清到了科室,护士从茶水间拎了几个水果篮出来。
“拆开来,大家分着吃吧。”
21床的患者,是那位姓李的年轻女患者。
服用新药后,她的身体好了许多,疼痛和咳嗽有所减轻。
她的丈夫给简清塞了个红包,简清没收,他又说要送一面锦旗过来。
锦旗这玩意不值钱,但医生收到多少会开心一阵。
简清去21床感谢他们的水果,顺便提醒说:“一个月了,下次返院要做个评估,另外,新药也不能保证一直有效,后续可能会产生耐药反应,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不是她要泼冷水,而是肿瘤到了IV期,治愈的希望实在渺茫,一切手段,几乎只是为了延长生命,缓解疼痛。
李女士的丈夫说:“医生,我们明白的,这个不好治,您尽力了,谢谢。”
简清颔首回应:“不客气,应该的。”
回到办公室,还没到正式上班时间,难得的放松时刻,大家聚在一块,边吃水果,边聊病人、聊学生、聊家庭、聊科研、聊各种联合治疗的搭配方式……
相对其他学科而言,肿瘤领域,存在太多的挑战与未知,发病原因、机制、治疗方案……就像一张白纸,人类只摸索出了几块角落,仍有大片的空白等待探索。
张跃感慨说:“我要是有钱,我就自己开展一个临床试验,试试看这样用药、那样用药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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