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要举报xx电视台,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播放宣传虚假药品广告,使用绝对化用语,利用学术机构的名义和形象作为广告内容……”
*
走完举报电视台的程序,鹿饮溪出门,直奔附一的肿瘤科。
肿瘤二区门口,几道撕心裂肺的哭嚎冲破天际。
哭喊声震天动地,几乎整个肿瘤二区的病人都围了过来。
鹿饮溪疾步走过去,拨开围观人群。
只见人群中央陈列了一排五颜六色的花圈,花圈旁聚了七、八个披麻戴孝的人。
几个男人左右分列,拎着木棍,扯了两条横幅——
一条白底黑字,上书:无良医院伤天害理 肿瘤医生谋财害命
另一条白底红字,血淋淋上书:给我说法!还我公道!
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张黑白遗像框,一边烧纸钱,一边嚎啕大哭:“我的儿媳啊!你们这些医生丧尽天良啊!害死了我的儿媳啊!”
“一天天催交钱,钱交了,我儿媳的命就没了!”
“好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被你们医死了啊!”
护士站里,审核医嘱的护士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
要真是好好的一个人,送来肿瘤科做什么?
肿瘤二区自建科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医闹事件。
这里的医患关系一向和谐,头一回见这么大阵仗的医闹,年轻的医生、护士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年长的护士长,把简清锁在了办公室的茶水间里,告诉她:“你别出来,躲早里面,等保卫科和警察过来。”
然后把所有学生叫过来:“你们脱了白大褂,先走,回学校去!”
护士长脾气暴躁,不少新入科的医生、护士都曾被她训斥过。
学生们没有动。
尽管他们下临床前,学校的辅导员,千叮咛万叮嘱,下了临床,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遇事就躲在科里的老师身后,不要傻乎乎往前冲。
有个女实习生说:“护士长,要是打起来,我们也能帮帮忙,挡一挡……”
护士长不耐道:“挡什么挡?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回去回去!”
学生们这才脱下白大褂,陆续离开。
魏明明不肯走,坐在电脑前,重重地敲病历。
护士长叫她:“明明,你也先下班,你不要走正门,走钢琴室那边的楼梯!”
魏明明说:“我不走,我不是学生,我是规培的,我马上就考执医证了!”
她的老师还在这里,她不想离开。
“你不走留下来挨打啊?”
“我就不走!有本事让他们打死我!”
门外有个中年女人,叉腰对着办公室里的人骂:“你开假药良心何在?医德何在?人性何在?啊?”
“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臭娘们!你配穿那身白大褂吗?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谩骂不绝于耳,简清倚在茶水间的门背上,低头,看身上穿的白大褂。
执业以来,她有对不起过谁么?
她读了八年的医,能不知道那是假药么?
念本科的时候,假药的概念,是书上的重点,是期末的必考题。
她背过无数遍,她牢记于心。
到了临床,却还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她不配穿这身白大褂么?
办公室外的人,越骂越难听——
“杂碎!我X你娘!你娘卖血,你卖B!你个没爹没妈的,藏起来你,你藏你妈B里去!我日你娘!你出来,我弄死你!”
护士长走出去:“行了行了啊,歇会,你也是个女的,你也是孩子的妈,别骂人骂这么难听!”
“我没骂人,我骂的是畜生!”
鹿饮溪弯下腰,捂住耳朵,红着眼眶,不忍再听那些污言碎语。
她不敢想象里面的简清,听到这些侮.辱,心里是什么感受?
心中泛起锥心刺骨的痛意,混杂了滔天的怒意与恨意。
从未有过这般浓烈的恨。
这些人,为什么要伤害她?
凭什么伤害她?
就因为她救了不该救的人吗?她就该见死不救吗?
鹿饮溪真恨不得这些人马上去死!
伤害她的,全都去死!
去死!
恨意冲垮了理智,心脏砰砰跳,胸口起伏得厉害,鹿饮溪红着眼眶,松开捂住耳朵的手。
恶毒的污言碎语再度涌入耳中。
她四处张望,看见护士站台上,摆放了几盆花卉。
她走过去,抱起其中一盆花。
护士站里的小护士认出了她:“小鹿,你拿花盆做什么?进我这里来,别过去!”
怒火翻涌,胸腔充斥恨意,鹿饮溪全然听不见别人的话,只看见别人的嘴一张一合。
她把陶瓷盆里的泥土和仙人掌倒出来,拎着瓷盆,径直走向那个骂人的中年妇女,往她脸上啐了口唾沫:“你给我闭嘴!”
中年妇女瞪大了双目,难以置信,抹去脸上的唾沫,扬起巴掌,用力呼过去:“我X你娘!”
鹿饮溪硬生生挨下这一巴掌,盯着女人的脑袋,抡起手中陶瓷花盆,恶狠狠砸过去。
“砰”一声响,陶瓷盆砸中了中年女人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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