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五条悟以前的房间,他开了门,带着她走了进来。
铃摇第一眼看到的,是靠着窗的那张桌子,以前五条悟总是坐在那里看书,后来教她写字,也是坐在那里。
五条悟坐下以后,把她抱起来跨坐在他腿上跟他面对着面,他笑了一下,“你这样像是我欺负你了一样。”
“没有,你没有欺负我,就是突然觉得有一点不真实,以前坐在这里连跟你说话都很紧张,我没想过很多年后还能跟你一起坐在这里。”
铃摇抱住他,把脸埋在了他脖颈间。
几乎同时,五条悟习惯性地搂住她的腰,“为什么会紧张,我以前又没凶过你。”
“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无论我在想什么,你都能猜得到,害怕也好,孤独也好,渴望,羡慕,担忧,你都能一眼看穿。就是因为你太好,我一直觉得,你太遥远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你丢下,再也追不上你。”
五条悟轻轻拥着她,顺着她垂在后背的长发,手指一下又一下从发丝间穿过,“怎么样才能让你觉得现在是真实的?”
他伸手解开了自己衣领的两颗扣子,拨开了衣领,指着他肩膀上的牙印,“这个有没有让你觉得真实一点?”
“……”
他说:“如果你还觉得不真实,你可以现在再咬一个。”
见她不再说话,五条悟才扣上了扣子,抱着她说:“以前我也没有想过丢下你,你原本可以一直在我身边长大。”
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发过来的信息,合上手机,抬起眼对她说,“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吧,随便去哪玩都行,我忙完再来陪你,如果时间晚了的话,正好还能陪你看一看那里还有没有萤火虫。”
“嗯。”
“嗯什么嗯,答应了又不起来?”
“……”
半晌后,五条悟发出无可奈何的声音,随后扯起嘴角轻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粘人,那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我倒是不介意在一群老头子面前抱着老婆。”
“……”
不得不说,见五条家的长辈,对她来说真的正中要害。
铃摇连忙从他腿上下来。
只是,她刚刚站好,五条悟随即抬起她的下巴吻了过来。
在他绵长浓烈的吻之后,他才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对她说道:“可以确认了吗?我是真实的。”
片刻后,铃摇扯着他的衣领,将他再拉低了一点点。
她扶着五条悟的肩膀,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这才松开了他,她半带迷茫地看着她刚刚咬过的地方,“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以前连看你一眼都要偷偷的,你纠正我称呼的时候我还紧张得话都差点说不好,可是现在还是站在这个位置,却可以咬你。”
五条悟抬起手指碰了碰她刚刚咬的地方,觉得有些好笑:“突然觉得我养了只猫,又粘人,还咬人。”
“……”
“回去再咬吧,想咬哪里都行。”
昨晚的画面翻涌而来,铃摇顿时觉得热浪涌起,她不自然地把他推开一点,“……今晚不咬了。”
五条悟眨着眼,无辜又嚣张地说:“真的不咬了吗?可是小铃摇那样很可爱哦。”
“……”
眼看着铃摇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又要打算不理他的样子,他把吊儿郎当地笑意收了收。
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自己先玩一会儿吧,如果困了睡一觉也可以,我这边的事可能会有一点久。”
“对了,”在出门之前,五条悟又回头对她说:“这个桌子的抽屉里还有你以前的东西,你可以找找看。”
他走的时候把门给她关上了。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揉了揉自己温度高涨的脸,半晌后才挪回桌子旁边。
这个桌子她很熟悉,纸、笔、书籍,每一层放的是什么她都知道。
五条悟的房间她每天都来,他在这里教她写字,她学得很慢,而五条悟既不耐烦又很有耐心。
他的耐心是指,看她学得很慢也没有放弃她,还是每天都在教她。
他的不耐烦是指,她学了几次都学不会,他就给她很多纸,让她抄一百遍,然后他继续在旁边看自己的书。
但是她用了最快的时间学会了怎么写他的名字。
其次是自己的名字,铃。
他第一次教她写字的那天,他在纸上写了他的名字,然后在她的请求下,在他的名字挨着的地方写了一个铃。
那时候他写完后没有多问为什么要写这么一个字,却在后来送给她一个风铃。
铃摇在桌子的抽屉里,找到的,就是这张纸。
经过时间的洗礼,纸张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雪白,上面的字迹却依然工整好看。
抽屉里层层叠叠的,还有她练字的时候写的其他东西,唯独这一张,连折痕都没有,那是她以前一直当宝贝一样存放着的一张。
她在抽屉里找出笔和纸,照着当初五条悟写下的字迹重新写了一遍他和她的名字。
但是无论写多少遍,都仿佛没有当初五条悟写下的那一张好看。
一张又一张纸。
她坐在这个与记忆重叠的桌子前,不知不觉写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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