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诺德再次拉开距离。
立场完全反转了,和在狱门疆里的那一次比起来。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对手,不出意料地在下一刻看到五条悟消失在原地。
“但是茈近距离用还是太危险了,所以我会对你动手哦,”身侧的声音。
——还有破空的风声。
……太近了!
攻击、能够意识到那是一次近身的攻击,而试图去接是他今天到现在为止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出于盲目的自信,出于对付咒灵的经验,出于魔力可以与咒力相抵的单纯的“认知”。
的确是接到了,徒手作出的攻击徒手去阻挡,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但更像是被重武器击打了,被巨石砸中了,被列车碾过了,正面对上的是连存在的质量都与自己有着天壤之别的异兽。苍蓝色的眼睛在视野里一闪而过,像是巨龙带着好奇注视人类。
“……Eksplodi、!!”
几乎以为会被就此碾碎的心悸让他想也没想用爆炸拉开距离。
连视线都短暂地一片模糊。
也有过那样的记忆,对上自己完全对付不了,一击就将致命的敌人,仓惶地用上所有想得到的魔法,迫切地想要远离黑洞一般的危险来源。
虽然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但也是深深刻在反射神经里的事情。
几乎是本能地逃离,下一次闪现已经准备好了快速施法,手臂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如果仔细去想的话能知道那是疼痛,但是冲进肾上腺素掩盖了所有的疼痛。
被触动了战斗神经的魔法师下意识回身,看到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挥散了燃烧的空气——无限保护了这个人,而且毫发无损。接着,远远地,悟对他做起口型。
——不,要……生,气?
……就像他对十八岁的悟说过的话。
割裂的错乱感让他愣神了一瞬间。
这算什么,记仇?但悟在对上他的视线时露出笑意,看起来反而很高兴,所以应该不是那样。
然而过于强烈的危机感让诺德没有余裕继续思考这些。
魔法师皱着眉,和眼前的对手保持着距离。
也很好理解,悟说过他可以看到魔力,那么当然也能确定他的位置——对于六眼的咒术师而言,确定位置所需要的时间,还有确定之后来到他身边的时间,都是,瞬间。
也会在下一刻欺近,像只猎豹一样,像要咬断猎物的喉咙那样给出攻击。
也许会死。
如果不小心的话,如果没有躲开的话,如果真的是敌对的对手,连茈一起用上的话——也许会死。
……那会很糟糕。
相较之下,明明不可能伤到悟,还顾忌着这件事情而束手束脚就变得可笑起来。
像被触发了开关,魔法师像一台机器一样评估着眼前的对手。
他可以拉开到悟无法辨认的距离,但那样就没有胜负的意义了。
他们正在高专的后山。已经烧成平地的山地也无所谓再被怎样毁坏,因此阻碍对手行动的大规模施法是可行的。悟可能同样会暂退——不,不会,逃掉的最强还是最强吗?
说起来,他们是为什么会对峙起来的?
不,不重要。先赢,然后再说。
但是这么做可以吗?
“悟。”诺德出声呼唤。
“嗯?”五条悟停下来,没有半点勉强,连带声势浩大的茈也在他的指尖毫无抵抗地消失,他的男朋友就那样略微仰视着他等待下文。
更像是目睹疾驰的列车骤然而止。
“我可能会伤到自己。”诺德说。
五条悟想了一下,“可以。”开口应允。
诺德需要很久才能意识到那句对话的问题。现在他更多地想着对付眼前的对手,所以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
总之他得到了允许。
所以魔法师开始咏唱。
“La fajro estas en la kos mo, dum mia sango brulas en mia vejnoj——”
树木已经被烧尽了,连大地都被熔结成了块,这样的地方本来是不会燃起火的,但魔法师就是用魔力做到非自然之事的存在。
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悟会等他念完咏唱。
燃烧的烈焰显然不足以阻隔五条悟的视野,那双美得让人心悸的眼睛几乎在一瞬间锁定了他的存在——即使没有看到也能感觉到,像是在深海中被大得几乎像是海洋本身一般的巨鲸盯上了,即使想要逃离也无从逃离。
“十年前的我啊,对这些用得都还不是很熟练,无下限也好,嗯,领域也是——”五条悟一边悠闲地说着。
——Eksplodi,诺德在心里默念。
轰、
无论是大地上燃起的火焰也好,爆炸的火光也好,都不足以突破名为“无下限”的屏障,最多只是让五条悟咳了咳——微不足道的小麻烦,仅此而已。
“无下限也是可以调整的,虽然咒力消耗得这么快也是少有的体验,但是只要用上更多——”五条悟说着。
“悟有在认真吗?”他问。
魔力从淌着血的伤口中凝结,然后在顷刻之间生长,再次闪现,是为了拉开距离,但只是躲开一次攻击而又再次出现,他将手中的结晶刺向那层无限之中。
血。
并不算是取得了多大的成果,因为下一刻便是回身的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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