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的伙计将加好底汤的铜锅端了上来,放到了桌子的中间位置。接着用炭夹把养好燃红的木炭放入锅胆内,一直加到与锅沿齐平。
“这就是调火茼。”伙计拿起一个带着小夹子的铜片向他们示意,“您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用它来调火的大小。”
等到最后一道牛乳嫩牛肉上来后,伙计按照之前祝南星教的那般说道:“菜已上齐。毛肚放在红油麻辣锅里最佳,它火候难掌握,建议遵从口诀‘七上八下’,既来回在锅中不停顿地上下涮,涮到第八次时便可品尝。嫩牛肉也容易老,建议在筷子上夹住后放入锅中涮,待熟透后立马食用,味道最佳,其余菜品就可按照自己心意来涮。祝您用餐愉快。”
吴主簿夹起一块毛肚,说实话,这毛肚样子实在不算讨喜,黑乎乎一团,看起来像极了擦桌子用的破布。
不过出于对祝姑娘的信任,他毫不犹豫地按照她的要求,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七上八下”,到第八下时,黑乎乎又软趴趴的毛肚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儿,似乎张牙舞爪地问他:“你敢不敢吃我?”
吴主簿将整块儿毛肚沾了沾油碟后直接放入口中,毛肚的口感是脆生生的,且由于它外形的特殊构造,使它身体的每一处褶皱都挂满了红油麻辣的汤汁和油碟里香油与蒜蓉混合的浓烈香味。
咯吱咯吱的口感令人上瘾,它很有嚼头,却又不会塞牙或者难以咬烂,吴主簿从未吃过这样口感的食物,因此连忙又涮了一片,夹到了身旁夫人的碗中。
“尝尝这个。”吴主簿温柔地说道。
“嗯,”吴夫人咬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好吃!”
旁边京兆尹夫人看到这一幕,气鼓鼓地埋怨身旁的木头:“你看看人家!”
京兆尹闷声在清汤里涮了块嫩牛肉,夹到身旁的空碗中:“你胃不好,不可吃辣。”
“可是清汤没有味道。”她拧着眉头,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麻酱的味道很好,你一定会喜欢。”
京兆尹虽然板着脸,可说出的话却极为有耐心,“那盘嫩牛肉是浸着牛乳送上来的,夫人难道不好奇这嫩牛肉中有没有牛乳味儿吗?”
京兆尹夫人被他的话吸引,确实,这嫩牛肉进了辣锅,还怎么能品味出牛肉本来的味道。
于是她拿起筷子,将牛肉放进嘴里。
“好嫩!”这是她吃牛肉时,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牛肉中隐隐约约带着一丝醇厚浓郁的奶香,但还没来得及细品,它就四分五裂,滑进了她的肚子。
京兆尹夫人很喜欢吃酱牛肉,但她没有想到,牛肉竟会如此嫩滑,差点儿嫩掉了她的舌头。
鬼使神差般的,她又涮了一片。
这次她粘上了满满的麻酱,入口还是嫩透了的口感,像是爽滑新鲜的猪肉被炖熟炖烂的那种滑嫩可口的口感,只不过这次奶香被狂烈而浓厚的酱香盖了过去。
京兆尹看到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常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几不可闻的勾起了一点。
几人终于能理解,为何祝姑娘会建议他们人多的时候来吃这铜锅涮肉。
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大家相聚在一起,围着热气腾腾的铜锅,一边涮菜吃菜,一边随意聊着天,一股强烈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与吴主簿和京兆尹两人不同,杨典史与自家夫人很少交流,他话很多,但都是在与旁人说,看起来与夫人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
杨夫人也不爱说话,只是低着头吃东西。
京兆尹夫人眉头一皱,刚要出声,却被京兆尹及时制止。
他用眼神示意自家夫人,她这才注意到,杨典史虽然看起来不在意杨夫人,可手中剥好的虾仁可全都进了杨夫人的碗里。
杨夫人开心地将虾仁放进麻酱碟中,麻酱把红白相间的虾仁包裹住,一口咬下去,嫩滑弹牙,虾仁的鲜香中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混合着麻酱浑厚的咸香,味道十分奇妙。
京兆尹夫人扬了扬眉,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不再想着打抱不平,而是接着低头吃自己碗中涮好的青菜。
不一会儿,一位店小二敲了敲他们包厢的门,恭敬地将手里的两个瓷碗放到了他们桌上。
“我们的菜已经齐了,这不是我们点的。”
京兆尹夫人摆了摆手对小二说道。
“这是我们掌柜的赠送给友人的糖蒜。吃铜锅涮肉,这样食物可不能少。”店小二笑眯眯地解释完便退出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又忍俊不禁。
祝姑娘真会做生意,怪不得能成为这京城第一楼的掌柜。
京兆尹夫人用手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蒜,它像琥珀一般透亮,水汪汪的,用手轻轻一挤,汁水就顺着流了下来。
她虽然不喜欢吃蒜,但面对如此漂亮的食物,一个没忍住就放到了嘴里。
糖蒜入口冰冰凉凉,甘甜中带着一丝丝的酸,十分爽口开胃。浓重的蒜味被酸甜爽口的汁水冲淡了,也没有呛口的辣感。涮肉吃多了,多少会有一些腻,就着一口糖蒜,十分解腻,感觉又能再吃掉一盘肉。
“夫人若喜欢,一会儿便向祝姑娘多买一些带回家吧。”
京兆尹见夫人满眼放光,一碗满满当当地糖蒜转眼间就少了一半,于是开口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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