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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换骨——温莎九(19)

    听到纸笔摩擦的声音,白枫想,那个少年应该是在宣纸上乱画,笔锋毫无章法。
    小...二师兄,大师兄交代过要你好好学习丹青。不可胡来的。
    知道了。
    静了下来,白枫很想转头看看他在干什么,谁知,感知到空中的一道声响,抬手一接,是一团纸,终于有理由回头,他侧头看向那位少年,几月不见,似乎又长开了些,眼角飞扬,风光明媚,他笑嘻嘻道:白兄。
    白枫~白枫!叶衍不满地晃了晃发呆的某人。
    啊...哦....叶衍....抱歉,我有些出神了.....
    我问你话呢。和谁相逢那么惊叹?!!你竟然直接出神了?!!!是谁?!!!叶衍抱着手臂,微微抬起下颚,盯着白枫,大有得不到解释就要好好惩罚白枫的模样。
    白枫想,那时自己应当是已经将叶衍悄悄放置心底,自己不知道罢了。
    是你。从来只有你。白枫转身抱住叶衍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脸颊烫得不行。
    叶衍原本也只是假意生气,毕竟白枫当时还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年,春心萌动也实属正常,就是不知是哪位姑娘或者公子那么好福气,像白枫这样的人,一动情就能为自己无畏生死,那个人是否负了白枫,心里酸得不行,可乍一听,白枫说是他?从来只有他?
    你是说....
    嗯嗯。那时就心悦你了。所以......
    叶衍心里的酸涩一扫而空,接踵而来的是狂喜,这样一个人,只属于自己,把白枫从自己怀中轻轻推开,所以你就整日与我对着干想引起我注意?
    白枫点头。
    两人又挨着说了几句亲密话,想起还有任务在身便分开去猜灯谜了。
    叶衍往一边走去,很多灯笼上的横条早被摘走,有几个灯笼前围着的人较少,应当是比较难猜,叶衍走过去看了两眼就摘下了横条。
    半个时辰过后。
    你听说没有,那边有个公子天资过人,只看一眼便摘下横条。
    我这边的也尽数被一位公子摘去。所剩无几。
    明明才过了半个时辰,猜谜会就要结束了。往年可不是这样的。
    那几位公子先前有遇见过,应当是一伙儿的。
    看来公子雪的名声在外,引得那些高手闻风而来。
    诶,你看你看,就是他们。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而这边,叶衍拿着一手的横条和其他两人汇合。
    陈非道:如何?
    叶衍甩着横条,自然是横扫。少说有二十几条。
    陈非又问白枫:你呢?
    白枫拿出横条,和他们两人不相上下,几乎被我们收入囊中,魁首没跑了。
    叶衍刚想说什么,敏锐地抬头一看,瞬间被惊住了,这.....
    他们三人已经被重重包围在圈内,并且这个圈在不断缩小,直至只能容纳他们三人才停止。
    就是他们。
    他们没错。
    三人脸上一时间都出现了裂痕,这可怎么好?!
    前面一排的百姓仔细看清他们的脸,似乎很高兴,诶,这几位公子有两位都姿色不错,杨妈妈应该很喜欢吧。
    还有一个凑到叶衍面前,看了良久,嫌弃道:这个就算了,长相扭头就忘。
    叶衍:......
    几位百姓凑上前想拉白枫和陈非,两人岂能坐以待毙,百姓不能动,但不代表歹人不能动,谁知晓那个杨妈妈是何人?听他们的语气像是老鸨一般。
    开玩笑,我堂堂一宗之主要是被卖入兔儿倌,颜面何存?!
    白枫皱着眉,似乎已经快到崩溃边缘了,直到有一人搭上他的袖子,他往后一躲,抓出腰间的萧,抵在唇边,轻轻吹动起来。
    萧音低沉,时而虚无缥缈,时而铿锵有力,抑扬顿挫,令人逐渐沉醉其中。
    叶衍正沉迷这曲音中,谁知道白枫走到身边,拉起他的胳膊,别在腰间,走。脚尖轻点周围人的肩膀,远离了人群。
    陈非紧跟其后,往后看去,老百姓们似乎还沉浸在萧声回音中,因萧声消失,脸色迷茫,但几乎都未反应过来。
    柏舟,这萧声可对他们有.....陈非欲言又止道。
    叶衍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白枫会残害老百姓?!
    到地后,白枫道:无害。只是让他们略微走神罢了,一刻钟后自会解开。
    陈非点点头。
    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三人同时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鹊桥仙令》
    宋代词人 秦观 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一首咏七夕的节序词,借牛郎织女悲欢离合的神话故事,讴歌了真挚、细腻、纯洁、坚贞的爱情。
    ☆、如雪
    男子站在风里,笑看着他们。
    一身白衣,发丝随意散着,眉眼如画。
    公子雪?不怪叶衍一眼看出,实在是看到此人脑海里显现的便是这三个字。
    白枫往叶衍身边靠了靠,皱着眉看向来人。
    陈非则是看着那张脸出神,是谁?准确来说,像谁?
    在下叶如雪,唤我如雪即可,无需如此见外。叶如雪说话过程中一直盯着叶衍,那种眼神让白枫很不舒服,叶衍也觉得浑身不得劲。
    叶衍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如雪公子,有事?
    叶如雪见他如此防备的模样,似乎有些难过,两手手指互相搅动着,你不喜欢我么?
    他是我的。若说方才对叶如雪一直盯着叶衍的行为不满,此时这话一出,白枫忍无可忍了,上前插入两人之间,将两人隔开,阴着脸看向叶如雪。
    叶衍察觉到白枫内心的不安稳,牵过白枫的手以示安慰,不知如雪公子究竟有何要事?
    叶如雪微微撇了撇嘴,原本活泼的五官瞬间萎了,显得整个人很不精神又很伤心,你不喜我......
    不知为何,叶衍闻言,也觉得内心涌出一股不知缘由的难过,可是这个人真的没见过,哪怕有些眼熟。
    白枫瞧见叶衍的神色不明,脸色也沉了下来,叶衍在想什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和叶衍认识么?叶衍这么轻松接受了自己,是因为以前也有与男子相恋过么?
    白枫!别乱想!
    叶衍着急的声音把白枫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他咬了咬唇,猛地抱住了叶衍,我疼我受伤了!叶衍,你带我回客栈!
    陈非把白枫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哪里受伤了?!内伤?!
    叶衍抱着白枫,有些无奈,宠溺道:好。说完看向叶如雪,只见叶如雪也在看着白枫,叶衍搂紧了白枫,不满道:如雪公子,我想我现在没空听你废话,请有话直说,否则在下需要先走一步。
    叶如雪伸出手想拉叶衍,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紧张道:那....跟我回戏雪院吧....我略懂些医术,可以帮这位公子看看......
    我想,大可不.....
    小汜,我们去戏雪院看看。陈非打断了叶衍要拒绝的话,叶衍只得同意,只是怀里的人在他腰上狠狠抓了一下。
    叶如雪在前面带路,说道:三位公子手里的灯谜已经足够摘得头筹,如此,戏雪院也准备了专门听戏的舞台,还望各位捧个场。
    一刻钟后,一行四人来到了一家大院前。
    戏雪院。
    几人仰头看向那块匾额上的几个大字,笔精墨妙跌宕遒丽。
    好字。陈非赞道。
    在下随笔之作,多谢称赞。叶如雪说道。
    而白枫闻言从叶衍怀里磨磨蹭蹭出来,看着那三个字,又皱起了眉头,这人自己定不相识,可为何处处都透露着熟悉之意?样貌、字迹,还有一言一行。
    几人还未说什么,从门里走出个人,很风骚的女人。
    哎哟喂,各位大爷想必是今日的魁首吧,只是具体是哪位呢?那个女人摆弄着风姿,如是说道。
    白枫和叶衍闻言将横条一股脑全塞给了陈非,异口同声道:是他!
    陈非:????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有了这两个坑人的弟弟弟媳?!
    那女人很是自来熟,走过来就想挽陈非的手臂,被陈非躲开后也没露出半点不满亦或尴尬,甩着手绢道:还挺害羞的,大爷,跟我来吧。听我们公子的戏前还需沐浴更衣。
    什么?沐浴更衣?!陈非惊了,我不,我不要。
    叶如雪道:杨姑娘,别闹这位公子了。他们三位今日都可听戏。你先进去给几位公子准备一下厢房,以及明日唱戏的台子。
    杨姑娘在三人脸上转了转,转到叶衍的时候,停了下来,眼底的惊讶转瞬即逝,那我先去了。雪公子你今日也忙了一日,快些去休息吧。
    嗯。
    杨姑娘走后,叶如雪带着他们走了一圈戏雪院,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个房间名的寓意,那个房间名的寓意。大约半个时辰后,杨姑娘说厢房准备好了,叶衍才松了口气。
    实在是叶如雪太过热情,说是讲解,其实一路来,他就只盯着叶衍说,其他人什么反应都没注意,就注意着叶衍的反应,叶衍实在被烦得不行,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盼望赶紧结束。
    雪公子,后山上的坟墓已经休憩好了。大可放心。
    有新被掘的墓么?
    除开前些天的三座坟墓,近日倒是没有了。那些盗墓贼也太猖狂了!
    这些别张扬出去,以免引起恐慌。
    是!
    三人站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声音,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这个公子雪果然和掘墓案有关。
    这个人,我应当在哪里见过。但就是忘了。陈非道。
    白枫若有所思的点头,我也是,字迹也让我觉得无比熟悉。
    叶衍走到桌子旁坐下,说道:从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一身白衣,衣角上却沾染点血迹,若非他一直缠着我说话,我也发现不了。并且此人年纪大约二十有余,容貌如此出色,我见过的话也绝不会忘记。我印象中从未见过他那样的人儿。
    陈非道:要不,我们明日听戏时再仔细看看?
    白枫叶衍同意,陈非就回他房间去了。
    原本叶如雪安排了三间厢房,但别说自从重生后叶衍和白枫就没分房睡过,就以如今二人的关系就更不可能分房,所以白枫很自然的留了下来。
    陈非的脚步声消失后,白枫一改正经的模样,阴阳怪气叹道:要是哪天我老了,某人就要被更年轻的小公子勾搭走咯。
    叶衍:......
    叶衍走到白枫后面,俯身抱住他,在他耳边亲了一口,醋坛子......
    白枫缩了一下,转身推开叶衍站起身道:你莫非真对人家有意?!
    叶衍连忙道:没有没有没有!我上辈子加这辈子就没喜欢过什么人,你是独一个!我发誓!
    白枫瞪了他一眼后笑了,好啦。你上辈子有没有人我还不知晓么?
    好啊。你这偷窥狂。叶衍抱着白枫戳了好几口才放过他。
    夜深,两人躺床上,外面的月光照进来,两人都没有睡意。
    叶衍深深叹了口气。
    白枫问道:怎么了?
    叶衍翻过身抱着白枫,将脑袋埋在他胸膛,就这么静静靠着,闷声道:我这张脸,看过的人大多扭头就忘了。就我现在的灵力,也无法与你一般容颜不衰,以后我长皱纹了,更丑了。
    噗~白枫笑道:你啊。你这脸怎么了?我觉得就挺好。至少没有人觊觎你。
    叶衍抬起头,你说我的身子都能保存得如此好,甚至连伤疤都消失了,怎么我这脸变成这样了呢?
    白枫抬手描摹叶衍的眉眼,我也不知。这十年来,我是看着你的脸一日日变化成如今的模样。我和无渊都觉得是那些丹药的副作用。要怎么恢复我们也找不到门路。
    叶衍又长长叹了口气,算了,睡吧!
    叶衍心想,该我害怕担心才对,白枫的样貌数一数二的,和无渊不相上下,是百家公认的俊逸不凡。自己以前的脸倒是经常被夸赞美男子,现在这脸......
    ☆、真凶
    翌日。
    戏雪院大门紧闭,里面传出丝丝戏音,雌雄莫辨。
    院内,一座高台上,一位身着戏服的妙人儿正比着兰花指,张着嘴,将一曲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娓娓道来。
    叶衍听了有一会儿,从戏文中大致可以听出是两位原本至死不渝的恋人因逢变故不得不分离的故事。
    曾~记~那时雪~漫天~谁人知我执念~
    腔调中不乏低沉暗哑,还夹杂着深情思念。
    白枫听着听着有些入迷。
    叶衍的意气风发,冷血无情,风光无限,愚蠢至极,他都看在眼里。甚至可以说,他看着叶衍如何从一个阳光明媚的少年成长为一个阴鸷冷清的男子,默默看着他的那几年,白枫一直在想,为何自己总是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他周围,为何一直想看着他。
    直到那天他看见叶衍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对他的执念已经深得不惜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将他金丹保住。
    他把叶衍带回岭南,悄悄放置在清心室内,日日守护。
    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叶衍有一日能够醒来。
    他的感情还没开始,就这样悄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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