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明真相后,圣人怒不可遏,令金吾卫在全城搜捕,誓要将向南抓拿归案。
在金吾卫的地毯式搜索下,长安城的百姓惶惶不安,家家闭门谢客,生怕遇到了向南这位活阎王,也生怕得罪了不好惹的金吾卫。
如是几日后,金吾卫一无所获,连向南的影儿都没找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向南早已逃之夭夭时,向南却猝不及防地,投案于大理寺。
***
这一切,都在陆时琛原定的计划中进行。
唯一的意外,兴许便是褚氏兄妹。
陆时琛这人看着是温和好说话,可这段日子,无论褚宁如何软磨硬泡,他的态度都不肯软化半分,放她出府和褚渝相会。
直到最后,还是她把自己锁在屋里生闷气,拒绝用膳,他才退了一步,道:“你可以给他写封信。”
起先,褚宁还很高兴。
可当她提起笔时,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在纸上落笔了。
——她对这位兄长的记忆所剩无几,便也不记得他们以往相处的方式。
褚宁停顿了许久,末了,便只写了一些问安的话。
陆时琛笑看了她一眼,随后慢条斯理地将信函折入袖中。
“要不要我帮你带些什么?” 他站在涵清园的踏踱之下,稍稍仰起头看她,如是问道。
褚宁眨了眨眼,犹疑着说道:“那……我要如意楼的七返糕和樱桃饆饠?”
陆时琛勾了勾唇角,道:“好。”
说着,便转身走向马车。
眼看他就要弯身钻进马车,褚宁忙是唤道:“夫君——”
娇音入耳,陆时琛的动作倏地一滞。
——这段时间来,她对他心存芥蒂,态度总是陌生疏远的。
倒也许久未听她这般称呼他了。
褚宁紧攥着手里的绢帕,不太敢直视他,只红着耳朵道:“你可要早些回来啊……”
陆时琛回首看她,唇角微勾,道:“好。”
倒不曾想,他这位夫人竟然这么好哄。
——小小的糕点,就能令她摒弃这几日的隔阂了。
陆时琛收回视线,眼底笑意愈深。
第38章 试探
第38章
马车径直驶往西市。
至绣珍阁门前时,陆时琛挑起车帘一角,静观车外的人间百态。
来往的路人行迹匆匆,神色各异。
吆喝声、叫卖声、喧嚷声此起彼伏,如此聒噪纷乱的情境之下,青衫儒雅的男人却是安静伫立在绣珍阁前,耐心至极,与这人潮熙攘的长街,倒有些格格不入。
见此情状,陆时琛提了下嘴角。
五日了。
他竟然还在这里。
陆时琛收回视线,缓缓放下车帘,对车外的人沉声道:“请那位褚郎君,到茶舍一叙。”
说着,便戴上席帽,弯身下了马车,往绣珍阁的茶舍走去。
褚渝并没有让他多等。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雅间的珠帘被打起,青衫的男人应约而至。
“侯爷?”在看清茶几前的陆时琛时,褚渝眉头微蹙,不可置信地低唤出声。
顿了顿,他又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阿宁呢?
他在绣珍阁等的人不是阿宁吗?
怎么来的是镇北侯?
褚渝的视线落在陆时琛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上,眉间的褶子蹙得愈深。
不是说镇北侯遇刺破相了吗?
为何眼前这人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
就在他犹疑之时,陆时琛慢条斯理地斟好一盏茶,慢慢往桌对面推去,抬眼看他,勾了勾唇,道:“兄长请坐。”
褚渝一愣,旋即撩起衣摆,落座于他对面。
陆时琛维持着惯有的温润笑意,道:“人多的话,就免不了是非。所以还请兄长见谅,招待不周。”
褚渝细品了一番他话中的深意,“侯爷这是有要事单独找我?”
陆时琛略一颔首,低声道:“正是。”
褚渝轻嗤:“那侯爷为什么就不选在镇北侯府呢?”
他记得先前几次拜访侯府,都吃了闭门羹。
阿宁也是在镇北侯府弄丢的。
他可不觉得,他还能和眼前这位养尊处优的镇北侯有什么话说。
看出他眼底的不屑一顾,陆时琛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随后取出袖中的信件,递给了他。
“这是阿宁让我交给你的信。”
闻言,褚渝意外地挑了下眉,伸手将其接过。
——看信上的字迹,确是阿宁所书无误。
褚渝愈发不解,道:“既然阿宁现在不在侯府,那侯爷这信又是从何而来?”
陆时琛向后靠了靠,手指轻敲桌面,道:“我现在,也不在侯府。”
话音甫落,褚渝动作一错,险些将杯中的茶水泼洒了出去。
他抬头看对面的人,眸色微沉。
陆时琛这话,听来简单,但若是往深处细想,情况可就有些复杂了——
陆时琛说他不在侯府,可侯府分明就有另一个镇北侯在。
两个镇北侯,总不可能是分|身术吧?
褚渝隐约猜到些什么,但却不敢确定,只道:“侯爷的话,我如何能信?”
陆时琛浅抿了一口茶,道:“这封信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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