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疼痛自四肢百骸传来,商衍动作一滞,一时间,竟说不清是绝望更多,还是唏嘘更多。
他到底,还是又败在了陆时琛手里。
他也,带不走褚宁了。
商衍缓缓侧首,往府邸的西南向望去。
寂寂黑夜中,隐约有微弱的光亮,从窗牖透出。
商衍知道,那扇燃着灯火的窗户,就是褚宁所在的地方。
殷红的鲜血不断溢出,似乎也逐渐抽离了他的意识。
望着远处的那点灯火,商衍似乎瞅见了,映在窗牖上的一对人影。
相依相偎,旖旎缱绻。
当真是,般配极了。
而他,却在寂寥的夜空之下,形单影只。
商衍轰然倒地,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场纷飞的大雪。
十二三岁的小娘子蹲在他身前,粉雕玉琢的模样,像极了毛茸茸的小兔子,又软又柔,连出嗓的声音,亦像是裹了层糖霜:“你快些回家吧!”
可是,茫茫世间,又有何处是家?
商衍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了那个暖炉。
他终于,孤独地死去。
***
密密匝匝的破风声尖锐又急促,褚宁便是在这阵异动中,被突然惊醒。
她撑起沉重的眼皮,懒懒地翻了个身。
手往旁边一搭,便意外摸到了空荡荡的床畔——
因为马车里的事情,她把陆时琛给锁屋外了。
记起了这点,褚宁拥被而起,白日里的那点羞赧,忽然间又浮上了心头,烧得她脸热。
不就是给顾北和百绮买了糖葫芦,却忘记买他的了。
他怎么就那么记仇,也不知是吃干抹净了她的糖葫芦,还是吃干抹净了……她。
恍然间,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浮现在了脑海。
她仿佛又看到逼仄的车厢内,咬碎的糖葫芦滑落脖颈间,他一手托着她后颈,一边俯首,用连绵的吻将那些糖粒啄去……
褚宁的脸烧的愈发厉害。
心绪被扰乱,她倒是忘记去追究那些诡异的声响了,只觉得屋内门窗紧闭,让人心里发闷。
总归被羞赧驱走了睡意,她干脆从床上坐起,趿起绣鞋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窗。
一时间,习习凉风迎面吹来,不仅卷走了她脸上的热意,还刺得她清醒了几分。
只见夜空之下,月白袍衫的男人长身而立,衣袂随风荡起,眉眼温柔,身姿颀长。
不知是月色绘出了他的神韵,还是他的身影点缀了黑夜。
看着窗外的那人,褚宁樱唇微启,又惊又愣地瞪圆了眼。
“你、你怎么在这儿?”
陆时琛闻声转首,对上她惊愕的目光,扬起眉梢一笑:“因为犯了错,被夫人关在门外了。”
听完这话,褚宁那双鹿眼,又瞪圆了一圈。
她讷讷出声:“难道你……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吗?”
陆时琛上前两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他隔着半身高的窗棂,端详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唇角微弯,眼中笑意流转,似要比这月色还要温柔,令人沉溺。
“你说呢?”
迎上他的视线,褚宁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心里升起一股歉疚。
她颤了颤眼睫,内疚又委屈,低声道:“我哪知道你这么傻,大半夜了,还在这里吹冷风……”
她这句话,几乎是喃喃出声,甫一开口,便消散在风中了。
得亏陆时琛耳力好,一字不落地听清了她的话。
他笑:“总得让夫人气消不是?”
褚宁忙将窗牖敞开,软软道:“我、我已经不生气啦……我去给你开门。”
说着,便要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还没等她迈出几步,身后就是一阵徐徐凉风袭来。
陆时琛直接越过窗户,飞身入内,从后边抱住了她。
他的手臂松松交握在她小腹前,稍稍俯首,下颌抵住她肩膀,低语时,浅浅的呼吸便拂过她耳廓,又酥又痒。
他说:“夫人这是在躲我吗?”
褚宁眼睫轻颤,道:“我哪有?”
陆时琛低声笑道:“跑这么快,还说没有?”
褚宁在他怀中转过身,垂着脑袋,指尖在他胸前的刺绣上描摹着,道:“……我觉得对不起你嘛,你本就大病初愈,如果害你在外边受了凉,那我岂不是犯下大错了?”
陆时琛感受着她的动作,喉咙有些发痒,声音也跟着哑了几分,道:“那夫人要怎样补偿我呢?”
补偿……
褚宁愣愣抬首,在对上那双噙笑的眸子时,脸庞微微发热。
的确都是因为他的任性,才让他大半夜的还不能睡。
给点补偿,好像……也说的过去。
褚宁抿了抿唇,踮起脚尖,在他的颊边印下一吻。
“这样,够不够啊?”她怯怯地瞅着他,问。
陆时琛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纤腰,眼神微暗,道:“你觉得呢?”
说着,便附身攫住了她的唇瓣,浅浅勾勒,又深深夺取那其间的娇软。
他这人看着温润如玉,但骨子里到底是霸道惯了。
褚宁很快在他的攻势下软了身子,扶住他的肩膀,才堪堪稳住身形,气息不稳地呢喃两声,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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