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旁边一串滢滢泛光的祖母绿手串,同谢如琢道:“这个我瞧着不错,很衬你。”
那手串上的珠子个个有指甲盖大小,绿得如一汪深水,隐隐约约好似里头有光在流动,很是不俗,一看就非凡品。
谢如琢中肯的点头,对贺清思的眼光表示了赞赏:“是个好东西。”东西是好,但是哪里衬她这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了!
“等我做了祖母,戴戴这个倒是挺不错的。”
原本以为她喜欢,正要让人包起来的贺清思:“......”
后面又指了几样,统统被谢如琢拒绝,不是俗气就是老气,不然就是太重了,坠得头皮疼。
如此这般下来,贺清思无奈同她商量道:“阿琢,我也想送给你东西。”
谢如琢心里甜甜的,依着他的手臂撒娇:“你送过了呀,送了对你、对贺家来说最珍贵的令牌给我,其他的东西在我眼里,都不过如此了。”
等她回去之后,就一定要把那块玉佩珍而重之的收好。
贺清思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揶揄:“想不到阿琢竟是如此的勤俭持家,我真是捡到宝了。”
也罢,随她高兴吧。
掌柜将那两枚戒指用了一个檀木的匣子装好送了来,随从十分机敏的往掌柜面前递了一包银子。
掌柜吓得后退三步,连连鞠躬:“侯爷肯大驾光临已让小店蓬荜生辉,这银子小人是万万不敢收的,还请侯爷姑娘莫要折煞了小人。”
随从看了一眼贺清思,见后者并未有应答的意思,二话不说便将荷包放在了柜台上。
这时谢如琢忽然将那包银子拿走还给了贺清思,然后示意海贝去付钱。
海贝可就比那随从接地气儿多了,直接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在了掌柜的手上。
掌柜不敢收西南候的钱,更不敢收这位姑奶奶钱啊,偏偏那两尊神在谁付账这件事儿上较劲,掌柜捧着那张银票只觉得有如千金重,从来没觉得银子是如此讨厌过。
贺清思有些生气,觉得谢如琢这样是在跟他见外。
但谢如琢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她把那个匣子打开,拿出那两枚戒指的其中一个戴到了自己的手,另一只戴到了贺清思的手上。
然后将他的手抬了起来,两人的手指并在一起,谢如琢的手指细白而长,倒是极好看,只是贺清思的手掌宽大,戴着稍显女气了些。
谢如琢不厚道的哈哈大笑,笑完又忍不住有些得意,两只一模一样的镂空雕花金戒指,戴在两个长相气质皆出色的人身上,真是好看呀,难怪前世大家都这么喜欢买戒指。
见贺清思皱眉一直盯着那个突兀的戒指看,适应不太良好的样子,但是配上他冷冷淡淡的表情,又有些反差的喜感。
谢如琢笑得很是不厚道。
贺清思忍不住去摸那个有些硌手的戒指,忽然间想起了那一年的中秋节,缓缓看向她道:“可是如孔明灯一般,是你家乡的风俗?”
谢如琢一怔,孔明灯都是好久远的事情了,她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些,很是郑重的点头:“没错。”
贺清思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发,挑了挑眉头接着问道:“孔明灯是思亲之情,那这戒指又是何意?”
谢如琢拉着他的手,两手十指相扣,歪着头同他一个字一个的解释:“我们家乡的风俗,男子与女子戴同一样的戒指,就是让旁人知道,他们两人的以后只属于彼此,谁也不能惦记了。”
说完,又赶忙凶巴巴的警告道:“不许摘下来!”省得再有人纠缠。
贺清思方才还有些不太情愿的面色此时已然冰雪消融,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好。”
掌柜见两人柔情百转,终于壮着胆子出声道:“敢问侯爷,这银子......”
此时的贺清思如一头被抚摸得分外舒服的狮子,分外的随和,随和到连掌柜这么不会看眼色的人,也觉出了两分可爱来,是以他耐心回道:“自然是谢姑娘的。”
解决了一件大事,谢如琢牵着贺清思高高兴兴的走人,临走前也没忘记把自己辛苦挣来的二千五百两银子带走,顺便还好心提醒掌柜:“宋大小姐的首饰可别忘记给人家送去府上啊,人家出了银子的。”
掌柜连声应是,待两尊神走得差不多看不见影子了,却又抚着心口直叫唤,这不是上门去戳人家肺管子嘛。
马已经走了好远,谢如琢次次看贺清思,发现他上扬的嘴角一直都没放下来过,狐疑道:“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贺清思将她的脸压在胸前,风吹过将他的话传得格外清晰:“我在想,小屋村真是个好地方,有我喜欢的阿琢,还有很合我心意的风俗。”
谢如琢也笑了,笑得温柔又缱绻。
真是个傻子。
第二日,谢如琢在充州的晨雾中上了回永州的马车。
她的行李不算多,但也装了整整两大车,除了从永州跟过来的侍卫,贺清思另外率一队贺家军护送。
车队一行横穿过热闹的充州城,城里人头攒动,百姓认得贺家军独有的玄衣黑骑,见到长长的人马前行,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来。
马车的帘子撩了上去,谢如琢趴在窗沿,对上围观百姓好奇的眼光,十分大方的展颜一笑,又惹来一阵惊呼。
女子见了她的容貌,嫉妒的直咬帕子,而男子见了,则激动的欢呼不已,甚至还有人想到近前一睹芳颜,但无一例外被贺家军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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