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中,几个彪形大汉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手上甚至拿着家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显然就是有备而来,要挑事。
几人跨进屋内带了一地的污水,却在瞧见屋内仅有月清一个姑娘,和池靖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后愣了一下,随后却仍是气势汹汹道:“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今日这事,必须给个说法!”
池靖皱眉正要上前,来人语气太过不善,月清却拉住池靖,这是镖局的事,理应由她来解决,上前一步便柔声道:“今日天色已晚,镖局已是关门,我是镇远镖局的月清,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自是尽我所能为各位解决麻烦。”
“月清?镖局怎么还有女人?”一旁一个小喽啰疑惑地看了月清一眼,随即又露出了猥琐的笑,“长得还挺标致的,是陆镇新养的外室吗,这得小了陆镇十几二十岁吧。”
“什么外室啊,这是镇远镖局的财务,一个寡妇罢了,年纪轻轻就克死了丈夫,没人要了,一个女人还要在外抛头露面。”另一个小喽啰拍了拍那人的肩,满脸的鄙夷。
月清神色一变,事情过去多年,她的事早被传得与真相大相径庭,而自己作为女人身在镇远镖局,也自然是备受争议的,但仍是在亲耳听到别人如此扭曲事实的侮辱她,心中很是难受。
还未开口,突然身侧一个身影快速上前,只见池靖锐利的眼神狠狠瞪着眼前的人,周身的戾气像是头一次展现在他身上一般,高大的身影直压了眼前的人半个头,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像是淬冰般冰冷:“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妈的,你、你……你又是什么人!”那俩小喽啰显然被这气势吓到了,但回头看自己的兄弟们,他们人多势众,哪有在怕的,又挺起了胸膛来。
“磨磨唧唧干什么!我管你是什么外室还是小妾,老子在你们这运了一趟镖,运完才知道你们竟比隔壁多收了老子五十两银子,抢钱呢你们,今天必须把钱给老子吐出来!”为首的大汉愤怒开口,哪有心思管月清是寡妇还是外室,他只想要他的钱。
月清皱眉想了想,似是对眼前这个人有了点印象,半年前好像接了他们的镖。
“你是城东那位吗,运往西城,收了您二百两银子,这便是正常的价格,怎会有多收了钱这一说。”
“可不就是多收了钱!隔壁那家都说只要一百五十两,你当咱们老大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赶紧还钱!”身后的喽啰也硬气了起来,对着月清大吼大叫。
月清霎时明白是隔壁那家故意放出话要给他们找麻烦,西城路途遥远,自是不可能只收一百五十两,二百两已是最低的价格了,事后才这么说,若是这伙人当初直接去找隔壁家,别说二百两,就是三百两那家也是开得下口的。
“今日已晚,各位要不明日来,咱们将隔壁那家的人找来对峙,送往西城,在哪都是这个价,而且咱们镇远镖局,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此事不让这几个人认清事实,是无法彻底解决的,而今日肯定是解决不了了,月清开口准备赶人。
那几人却一看就是脾气火爆之人,一听月清如此话语,其中一个喽啰就开始口不择言:“臭娘们!这镖局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识相就把钱退回来,不然老子把这镖局给掀了!”
完全是不讲道理之人,月清心下有些慌张,更不想连累池靖,刚要说话,池靖却突然一个飞扑冲了上去,抡起拳头一拳砸在那人脸上:“嘴巴放干净点!”
显然是那句“臭娘们”把池靖给激怒了,月清花容失色,一瞬间镖局内就扭打成一团,那几人人多势众,池靖率先出手,仅是打出一拳便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了。
“别打别打!你们快住手!”月清的大喊声丝毫没停止乱斗,池靖虽仅有一人,但仍旧咬着牙,趁机就又给压在他身上的一脚,将人踢开对着下身的人又是一拳,结果却换来了更猛烈的攻击。
月清心跳如雷,那几人带着木棍,池靖根本撑不了多久,再这么下去他会没命的。
霎时,月清想起柜台里的一把弯刀,方才她在柜台瞧见了,应是哪位镖师忘记带走了。
心下一紧,月清趁乱跑进柜台,拿起弯刀时,手都在颤抖。
她能干什么,砍人吗,她害怕。
“唔……”一声闷哼,池靖的肩膀被人狠狠打了一棍,一张脸痛苦地皱成了一团。
“你们!”月清一惊,连忙拿着刀冲了上去,砍她是不敢砍,气势却是强撑了起来,“都说了明日定给你们一个公道!你们以多欺少!你们、你们再敢胡来,我跟你们同归于尽了!”
话音刚落,雨势渐小后的城中士兵也开始巡逻了,路经此地,听闻吵闹声便赶了过来。
“什么情况!这里在干什么!吵吵嚷嚷的!”一声怒斥,黑暗中显露出一行士兵的身影。
“我、我们……”本就是做做样子,哪知池靖冲上来打他们让他们红了眼,这下被逮了个正着,显然是他们几个大汉围殴池靖一人,几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士兵头子一看,便明白了个大概,眉头一皱手一挥,身后的士兵就涌了上来:“这些人先带回去一一盘问,我当班这夜还敢给我闹事,真是不想活了。”
一行人轻松将其带走,留下一个士兵简单问了月清几句话,眼看地上趴着的池靖已是奄奄一息,这便让月清赶紧先带人看了大夫再来解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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