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这是你亲儿子!”傅子音不敢置信的从宋睿身后探出头,瞧着发癫的宋玄青,“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杀吗?”
见沈林没有动作,宋玄青顾自拔了刀,“谁敢造朕的反,谁就是朕的死敌!”
“父皇!”宋睿还是那副淡然的神色,“把刀放下,您无路可退了。”
无路可退?
宋玄青环顾四周,所有的侍卫都直勾勾的盯着他,俨然将他当成了囚徒,对宋睿的话言听计从,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被自己的亲儿子,逼到了这样的程度,朕还真是失败!”
宋玄青眦目欲裂,“宋睿,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你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放过,就不怕天下人诟病,骂你弑父夺位,罪该万死吗?”
宋睿敛眸,“儿臣想过,可这骂名……儿臣愿意担当。”
宋玄青:“……”
“在父皇醉心赏玩美人,醉心逸乐的时候,儿臣已经架空了您的权力,一点点的笼络群臣,说起来,您的昏庸无道,也跟儿臣的推波助澜有关!”
宋睿平静的阐述着,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方才音儿说的那些症状,您不是没有感觉,太医也提醒过您,不是吗?”
宋玄青骇然,对于死亡惊恐,让他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刀子,“你的意思是,你对朕下毒?”
“儿臣没有,也不敢!”宋睿抿唇,“您心狠手辣,不代表儿臣也得学您的样子,弑父杀君的事情,儿臣做不出来!”
宋玄青指着他问,“做不出来?那现在这个算怎么回事?你不是要弑君夺位吗?朕就在这里,宋睿,终究是朕看错了你,是朕太惯着你了!”
“父皇没有看错,儿臣终是要接替您的江山社稷,这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宋睿握住了傅子音的手,“皇祖母说过,咱们宋家的人,骨子里都有病,最恨的就是望而不得。皇爷爷如此,父皇如此,儿臣亦是如此。”
提到了太后的时候,宋玄青面色一滞,隐约好似想到了什么。
“太后……”宋玄青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宋睿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他亦没想避讳,“儿臣心内有疾,唯有音儿可医,为了活下去,儿臣只能……对不住父皇了!”
“你就不怕勤王大军,还有你的那些兄弟们,群其而攻你?”
宋玄青瞧一眼周遭,当目光落在沈林身上时,却见着沈林垂眸不敢多言。
宋睿,掌握了一切。
“父皇说过,最是无情帝王家,您方才也说,嫡亲的公主杀了也无妨,那么嫡亲的手足……断了又怎样?大不了杀光父皇的子嗣,独留儿臣一人,父皇觉得这样可好?”宋睿启唇,说着凉薄入骨的话语。
宋玄青一个踉跄,“你……”
“凡上位者,哪个不是双手沾染鲜血?儿臣既然到了这一步,若是心慈手软,必定死无全尸。”
到了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傻子才会手下留情,“至于勤王大军,父皇更可以放心,在您醉生梦死之时,文武百官私底下已经默许,儿臣接手江山!”
宋玄青面色发白,唇色发黑,“你、你你这个逆子!”
音落,眼前骤然一片漆黑。
“皇上?”
“父皇?”
宫中,急召太医。
文武百官被火速急召入宫,一个个心内紧张,毕竟之前兵部调动兵马,还有曹大统领在城外加强了戒备,整个京都城戒严,满大街都是军士。
谁也不知道宫里发生什么事,但隐约觉得事情不小。
所有人被传召至皇帝寝殿外头,亲眼看到太医急急忙忙的往寝殿内,其后是皇后娘娘搀扶着太后,亦步亦趋的进了寝殿,丞相快速上前行礼,也不知说了什么,丞相便随着二人进了寝殿内部。
“这是怎么了?皇上怎么突然病了?”
“前些时候,皇上不是刚刚选秀完毕吗?据说这几个月,皇上一直留恋后宫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纵情过度呢?”
“皇上正值盛年,应该也不至于……”
“你懂什么?我早前听宫里人说过,太医提醒皇上,要仔细身子,是皇上一意孤行,不予理睬,别看皇上正值盛年,实则内里虚空,早已不复壮年之景。”
“原来如此。”
“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等丞相出来就知道了!”
宋玄青躺在床榻上,眼嘴歪斜,嘴角流涎,整个人僵硬着躺在那里,若不是瞧着他还有几分清明,多半以为他已经死了。
“太医,如何?”太后问。
太医摇摇头,“怕是……”
“能活吗?”顾白衣问。
太医点头,“请太后和皇后娘娘放心,皇上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这般状况怕是没办法缓解,这一时半会的……”
说到这儿,太医有些犹豫,难道要告诉所有人,皇帝中风偏瘫,近阶段是不可能站起来,能活着便已实属不易。
太后拄着杖,缓步走到了床前,瞧着宋玄青躺在那里,睁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睛,眼角不断有泪滚落,心里隐隐抽疼,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啊!
坐在床边,太后松开了拄杖,轻轻地为宋玄青掖好被角,“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江山交给睿儿,他一定会替你好好的看着,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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