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买的吗？”秦诗诗想了想，他们学校能弄到红糖水的地方应该只有校医务室了，医务室离高一教学楼近一些，邹慕辰过去的话还挺方便的。
    邹慕辰说：“嗯，上节课下课让医务室的阿姨弄了一瓶，中午一下课就过去拿的。”
    秦诗诗问：“你也不怕你来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男生微微一怔，而后说：“我没想那么多……”
    “我要是已经走了，这瓶不就浪费了？”
    “没事，那样的话我就自己当饮料喝了。”
    秦诗诗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红糖水带着丝丝香甜的气息，温热的水顺着喉管流入胃中，带来一片暖意。不过秦诗诗没忘记心里的困惑，又问面前的男生：“对了，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高二这边？”
    邹慕辰一僵，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想找学姐请教一下题目。”
    “哦？真的吗？你们班上就没有能教你的？”
    “学姐讲的好一些。”
    “这样。那是什么题目，拿来给我看看？”
    “之前找同学问完了……不麻烦学姐了。”
    好嘛，这话一套一套还挺像样的。秦诗诗拍拍隔壁的桌子，让他坐下。邹慕辰犹豫了一下，他太高，站着和秦诗诗说话久了也有点累，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教室里还有人没走，摄像头安安静静地挂在墙上，碍于这些，秦诗诗也不敢放肆动作——尽管心里已经蹦出了许许多多少儿不宜的画面，但她只能叹现下不是个好时间，不能把邹慕辰扑到，  将人摁在身下，去挑逗邹慕辰，看男生露出害羞又情难自已的神色。
    像落入猎人手里的白兔，说不定他会慌张无措，会瞪大眼睛诧异地看她，最后躺平身体敞开衣襟，乖乖地接受一切。
    秦诗诗想起来他们之间那个荒谬约定的时间也过了一半多，她那时只顾着逗弄对方和满足自己的私欲，没考虑过邹慕辰的想法。不过，反正他也同意了，你情我愿，无可非议。
    就是……秦诗诗看着眼前的男生，回想起他的举动——邹慕辰真的很可爱，可爱到她非常、非常想把他压在身下，用柔软的胸脯蛊惑他，用水润的隐秘之地占有他，让邹慕辰疯狂地迷恋自己，哪怕是迷恋和她做爱的滋味都好……真是变态。
    这么可爱的男生，想到一个月结束后便要再无交集，秦诗诗心里顿时生出不舍。该用什么借口留下他？字没练好？还可以继续教他学习？这些借口好像都不太合适。
    “学姐还不回去吗？”
    秦诗诗揉了揉肚子，说：“我再坐一会，待会就走。”
    “那我陪学姐坐会儿吧。”
    秦诗诗调侃他：“怎么这么关心我，还有闲情逸致陪我在这坐？”
    “……我就不能关心学姐吗？”
    “当然可以呀，”秦诗诗笑，“只是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要逗你的。”
    “我不介意学姐逗我，只是……”邹慕辰停住话头。
    他的停顿让秦诗诗好奇：“只是什么？”
    邹慕辰错开视线，匆忙道：“没什么。”
    他耳根有丝缕红意，秦诗诗不依不饶，知道男生肯定是有话想说，又觉得不妥才匆匆止住。她清清嗓子，故意放轻放软了声音：“说吧，你这样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不好。”
    邹慕辰抿紧唇。
    秦诗诗干脆伸出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
    “！”邹慕辰浑身一颤，捂住耳朵，脸烫起来：“学姐！”
    “说嘛？”
    男生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声又拿她没法地开口：“学姐，你也会……也会像对我这样对待别人吗？”
    ——像对他这样，和其他人亲昵，和其他人暧昧，和其他人相谈甚欢。
    光是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他心里就难受得要命，希望能让秦诗诗只对他一个人这样。他能对秦诗诗一个人好，秦诗诗可不可以也只对他一个人做这些？
    不要和其他人太过亲密，也不要和其他人做他们之间那些暧昧黏腻的事。
    他偷偷摸摸来高二教学楼这边看她，故意在走廊和她相撞，刻意为她去医务室买红糖水……想和她说话，想和她分享他喜欢的事物，想看她暧昧地叫自己“小同学”的样子；还想要拥抱她，想和她接吻，想和她在夏日的热流里紧密相依；远远看到她一眼便觉得安心，见到她难受他心里便无法安宁，闲下来时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她，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不能再坦然地面对她。
    他心里有团因她而起的火，虽未燎原，但已难熄。
    别人喜欢他，他只觉得是负担，可如果喜欢他的那个人是秦诗诗，他的内心竟会生出雀跃，满溢欢喜之情。
    如果身体的欲望是喜欢的一种体现，那他对秦诗诗的感情，已是昭然若揭。
    秦诗诗只听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抢在她开口打破这暧昧的氛围前，邹慕辰仿佛破罐子破摔，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学姐……我好像有点喜欢你，怎么办？”
    他在向她求助，就像向她请教题目一样，问她：我遇到了困惑，该怎么做？
    这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在此之前，秦诗诗没有帮人解答过此类的问题。以前有男生对她表白过，但他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都拒绝了。
    从小到大，对于学习，她擅长一二，可对于感情，她其实也是个一窍不通的笨蛋。
    她没想到邹慕辰会直截了当地对她表白，好似只是在问她一个平常不已的问题。
    秦诗诗故作镇定地反问他：“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是。”但是太冲动了，冲动到他现在已经开始害怕，害怕秦诗诗会拒绝他。
    他们之间那些亲密的举动都只是因为一个离谱荒唐的约定，没有那个约定，没有几周前他不小心撞见的画面，他们可能不过萍水相逢，不会有如今的交集。
    话已脱口，时间无法倒流，邹慕辰没有办法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他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如此冲动的一天，索性摔破罐子，任由一切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学姐，我们在一起吧？”
    秦诗诗心里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那，和你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学姐想要什么，我一定会尽力去满足的。”
    秦诗诗前倾身体，凑到他耳边压低嗓音：“如果我说我想要一场刺激又持久的性爱，你能给吗？”
    问完，她又坐直身体，笑眯眯地看着他。
    邹慕辰一愣，登时烧红双颊。
    她本想开个黄腔逗一逗刚成为自己小男朋友的邹慕辰，哪知邹慕辰突然道：“只怕学姐会吃不消吧……”
    听起来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秦诗诗挑眉：呵，现在夸下海口，只怕到时候就会丢人现眼了——
    毕竟，眼前这个小嫩雏，还动不动就会脸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