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真相后,时叔叔与她离了婚,我觉得相对她做的事儿,离婚这样的结局远远不够,就四处收集证据想告她抄袭,可是隔了二十七年,这几乎就不可能,只好偷偷录了一段她亲口承认抄袭和插足我妈妈婚姻的录音,本想交给媒体,可却被时墨驰骗走,还到了杨瑞琪的手中。”
穆因不知道怎么接话,只问:“时墨驰这样做时难道没料到你会气走?”
“他大概以为孩子都有了,无论怎样我都会妥协,他当杨瑞琪是母亲,宁可伤害我,也绝对不肯我伤害她。他很自私是不是?其实我比他还要自私,你知道么,决定走掉的时候我在想,绝对不能听时墨驰的欺哄,绝不能让他觉得我好摆布好说话,他找不到我一定会很着急,因为他知道我两次都险些失去孩子,根本不能再生气。我以为他一着急害怕说不定就会妥协,答应帮我对付杨瑞琪。”
“我明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却丝毫都没有犹豫,以为稍微注意一些就不会有事儿,可到底还是失去了孩子。这样自私地只考虑自己的委屈和利益,和他的做法有什么区别?哪里还有资格指责他,哪里还配做孩子的母亲呢。”
57、
“你以后准备怎么办,还和他在一起吗?”
姜侨安低眉不语,好一会才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他这样不为你考虑,做的这样过分你也不准备分手?”
“应该的事情太多,可惜未必真的能做到。”
穆因自嘲地笑了笑:“这句话说的对,我也是一样。”
姜侨安自然听得懂,这一次她不愿意再装傻:“时墨驰如果提前与我商量过再决定也不会让事情变得这样无法收拾,只是他怕我不会同意。我和他都是自私的人,所以才能相爱,所以才能在一起,而你不同,从来都是我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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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立了近两个钟头,时墨驰才肯定穆因家里的确没有人,接听完欧阳炀的电话,他更加失落,酒店也没有两个人的入住记录。
如果说四年前他还可以怪她狠心,四年后他能怪的唯有自己。
姜侨安曾说过,当年会走得那样干脆是因为那时不懂什么是分手,待懂得了分手就是彻底淡出彼此的生命,已经闹到了没有脸面再回头,若是一早就明白,绝不会果断至此。
如今她懂了,却也一样不肯留下来等他解释,时墨驰明白姜侨安恨错了自己,若她知道真相,断然不会不顾身体愤然出走,可是现在孩子已经没了,再说什么也已经不再有用。她会信了杨瑞琪的话,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之前的种种错误举动,事情闹成这样,他此刻的心情除了悔恨自责、唯有无颜以对可以形容。
第二天一早,在时墨驰的授意下,网络上已经有了杨瑞琪涉嫌抄袭的只言片语,正式的详细报道会在后一天的晨报上登出。
如果不加上蓄意破坏原设计师的婚姻,单单揭露“著名珠宝设计师的得奖作品系抄袭”根本算不上大新闻,很难引起公众的注意。只是虽然引不起民愤,珠宝设计业内却是一片哗然,一整个上午,珠宝公司与时墨驰本人都接到了无数询问电话。
“有关这件事的电话不要再接进来,不,所有电话都不要接进来,拟份发言稿,让珠宝公司的经理通知媒体召开新闻发布会,就说抄袭事件属实,即日起瑞琪珠宝更名为雍时珠宝,与杨瑞琪设计师再无关系。”
秘书关门退了出去,时墨驰关掉公务手机、拔掉座机的线,整间办公室终于安静了下来,私人电话却迟迟没有响起。
希望是个最折磨人的词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渐渐变成了奢望,时墨驰却想不出眼下还有什么是可以做的挽回。他一夜没睡,此刻头痛欲裂,便仰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才刚要睡着,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他心中大喜,立刻拿出手机来看,屏幕上显示的却是“舅舅”二字。
时墨驰失望至极,口气自然不善。
听出他的不耐烦,杨瑞峰更是怒不可遏:“时墨驰你到底想干什么,赶紧到医院来!”
“对不起,我在上班,没有时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真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她是养了你二十年的妈妈,你怎么能这样欺骗她!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爸爸和她已经离婚了,她不再是我妈妈,您也不再是我舅舅,请别拿这种口气与我说话。”讲完这一句,时墨驰干脆挂上了电话。
杨瑞峰再次打了回来,时墨驰烦躁不堪地挂断,接连几次后,他皱着眉头把“舅舅”改成“杨瑞峰”,直接拖进了黑名单。
不出半分钟,又换了杨景涵打过来,时墨驰再次拖黑,安静了片刻后,手机进了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心中一动,再次燃起希望,按下接听后,在电话那头说话的却仍是杨瑞峰。
“你到底有完没完!”时墨驰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连言语上的尊重也不肯再维持。
杨瑞峰的口气却稍稍软了一些:“看到网上的短新闻后你妈妈的情绪很差,一直有人打电话问她。我打来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赶紧制止它的继续传播,或者再发条‘抄袭之说并不属实’的消息出来。”
“别说那样对不起我死去的姑妈,就算与我姑妈和我妻子无关,捏造事实的事儿我也做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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