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贞点头，“能否借一步说话？”
    说着，看了看助理。
    意思是，这人多余。
    助理见多了，不少女人用尽心机想接近他们段总。这个虽然好看，手段却是最低级的一个。
    想支开他？
    没门！
    “我们段总不近女色，你不用费心思了。”助理按照段景淳昏迷前的习惯来。
    可是这一次，段景淳抬手打断了他，“你先去忙。”
    助理一怔，奇怪地看了看段景淳。
    总裁有时会精神分裂，这个他知道。
    一个一板一眼洁身自好，一个飞扬跋扈纸醉金迷。
    有时候感觉，正经的这个简直就是在给另外一个打工！
    不过再怎么说，另外那个也不会在工作的时候跑出来拈花惹草啊！
    但眼前的段总，不论眼神还是气质，都还是那个一板一眼，没有半分玩乐意味的正经人。
    助理虽然有些奇怪，还是微微颔首，自己进了电梯。
    眼下只剩两个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段景淳开口。
    “我……我想请你吃饭。”楚婉贞鼓起勇气。
    “理由？”段景淳定定看着她，几乎不带一丝情绪。
    楚婉贞红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可她看着段景淳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眼神，竟什么也没说出口。
    这个人不一样了，以前做的事，他根本不记得，所以也没义务帮自己解开心结。
    自己突然跑出来打扰他的生活，是不是有些越界？
    再说，这不就等于把自己的伤疤扯开，给不相干的人看吗？
    楚婉贞尴尬地笑了下，改口道：“没……对不起，我好像认错人了。”
    说完转身就走。
    逃也似的。
    “这里还有第二个段总？”
    段景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人都叫了，到头来又说什么认错了就想跑，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吗？
    楚婉贞被拆穿，顿了顿，又有些窘迫地加快了脚步。
    论气场，这个男人比那个混蛋强得多。
    可人刚走出商场大门，身边一个人影就跟随而出。
    “不是要请我吃饭么？去哪？”
    楚婉贞：！！
    最终，两人坐在高档西餐厅里吃牛排。
    楚婉贞自己平时可没这么奢侈。
    只是段景淳一身高定西装，干净的不带一丝褶皱，似乎只有坐在这种地方才合适。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用刀叉优雅从容，无法形容的好看。
    在岛上，楚婉贞就觉得段景淳这张脸，配上那样的性格着实有几分违和。
    然而眼前这个，却是浑然一体，仿佛原装。
    她忍不住问：“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
    段景淳看了她一眼，“所以，你是认识另外一个我。”
    楚婉贞点头。
    段景淳：“怎么认识的？”
    楚婉贞瞬间窘迫，紧握刀叉的手，关节都在泛白。
    段景淳见她这样也不再追问，只道：“他伤害过你。”
    像疑问句，可语气却是笃定的。
    段景淳也知道，那个附身于自己的灵魂行事作风很难看。
    但第九部那位融组长说了，那不是他。
    他并非精神分裂，而是被附体。
    只是，对外仍然要说他是精分，直到抓住附身于他的那个灵魂，他的身体才能真正重新被自己掌控。
    眼下，段景淳多少看得出楚婉贞的心思。
    她想通过认识现在这个正常的自己，摆脱另外一个段景淳给她带来的阴影。
    反正他也要吃饭，并不介意安安静静和她吃完这顿。
    楚婉贞的确是这个心思。
    可她还是微微有点尴尬，只能通过不停找话题来缓解。
    她多少从“另一个段景淳”那听说过一些事，也算是有共同话题。
    段景淳一开始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搭话，直到楚婉贞无意间说到。
    “段氏在k城的商场经营得很好吧？可惜现在案子没结，不能离开槐城，不然就去看看了。”
    段景淳微微一顿，“你怎么知道那边经营的很好？”
    楚婉贞愣了下，“我只是听说……那边的仓库需要扩建。”
    如果经营不好，为什么要扩建？
    不用她明说，段景淳也知道她是从“另外一个自己”那听来的。
    他脸色微变，在楚婉贞错愕的目光下起身，“抱歉，我有事先走。你慢用。”
    他快步离开餐厅，同时打电话给助理，说马上要去一趟k市，让助理跟第九部沟通一下。
    他对名下k市的商场业绩一直不太满意，已经决定撤离了，怎么可能扩建仓库？
    而且这事是另一个他做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得亲眼去看看。
    段家的产业在附近几个城市都有设立，不让段景淳出城不现实，所以报备之后，第九部高层就批准了。
    助理很快驾车来接。
    段景淳刚拉开车门，就感到背后一阵阴风扫过。
    他扶了扶眼镜，不动声色地上车。
    图书馆。
    鱼悠悠在珍贵图书区查阅古今中外的资料。
    自段景淳醒了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可也没有他吸引项雍出现的迹象。
    眼下，鱼悠悠要准备论文的收尾工作。
    道理她都懂，可写论文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明明很简单的道理，非要引经据典，条条论述。
    虽然麻烦，但该作的样子还是要做。
    所以抽空出来查文献，争取在论文后面多引用几行业内名人的著作，让导师感受到她的博学。
    不过最后，桌面上除了专业相关的书籍，还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乱七八糟的书。
    《仙家符法指南》、《道家画符索引》、《西方巫术发展史》。
    陪她一起来的融野表情怪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些都是什么？”
    鱼悠悠嘘了他一声，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要解开你身上的封印。”
    唇间释放出温热的气体，刮拂着融野的耳朵，让他有些心痒。
    虽然觉得往事没必要记起，但他也讨厌自己身上有让人能拿捏的东西。
    鱼悠悠想解，那便随她吧。
    只是他不觉得图书馆里能找到对解封印有用的信息，因为他以前每走一个世界，自己也会做同样的事，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说了句“随你”，融野便自己找了些闲书来看。
    俊男美女对坐，安静看书的光景，把其他读者吸引得心猿意马，而当事两人却丝毫没受到他们目光的影响。
    然而没多久，融野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看了眼屏幕，眉峰微蹙，神情变得有些肃杀。
    鱼悠悠抬眼看他，小声问：“怎么了？”
    融野道：“部里工作，我要去一趟k城，完事就回来。你安心把论文搞定。”
    说着就俯身，亲了她额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