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地方的人?”欧阳平掏出笔记本,将施梅兰的名字写在上面。
“是洪泽——蒋坝人。”
洪泽蒋坝就在江苏。
“你知道施梅兰的具体地址吗?”
“不知道,你们到蒋坝能找到她,如果她还在蒋坝的话。”
“怎么才能找到她,单凭她的名字吗?”
“凭相貌。”
“凭相貌?”
“对,施梅兰的的眉宇中间有一个黄豆大的胭脂胎记。蒋坝是一个小镇,地方很小。从荆南坐汽车,蒋坝是一个车站。”
离开桃花坞街以后,欧阳平、水队长和小曹驱车去了洪泽蒋坝。
十点钟出发,下午三点左右,汽车停在蒋坝车站的大门外面。
车站的对面有一家面条店,三个人走进去要了三碗面条。
经营面条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妻。
三个人一边吃面条,一边打听施梅兰的下落。
“大嫂,你们是本地人吗?”
“是啊!我们俩都是本地人。”
“我们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打听谁?”
欧阳平从口袋里面掏出笔记本和钢笔,打开笔记本,一张空白纸上写了“施梅兰”三个字。
“大嫂,这个人,你认识吗?”
女人摇了摇头:“孩子他爹,你过来一下。”
男人走到欧阳平的桌子跟前。
“大哥,你认识这个人吗?她就是你们蒋坝人。”
“不认识,你们等一下,我叫一个人过来问一下,她应该知道。”
男人走出面条店,从车站大门口拉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
“二婶,这个叫施梅兰的女人,你认识吗?”男人道,由他来问老太最好,都是当地人,说话的口音彼此都能听得懂。
“梅兰。”老太道。
“对,她叫施梅兰,老人家,您认识吗?”
“认识,她是施老二家的大闺女。”
“老人家,她这里是不是有一个胭脂胎记?”
“不错,是有一个胭脂胎记,黄豆粒大的胭脂胎记。早些年,她在外面做事,回来有好几年了。”
蒋坝果然是一个小地方,一碗面条还没有吃完,同志们就找到施梅兰的下落了。
欧阳平从老人的摊子上卖了十个茶叶蛋——她的摊子就在车站大门的右侧。欧阳平之所以买老人的茶叶蛋是有目的的。
“同志,你们找梅兰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从荆南市来,来找施梅兰了解一点情况。”
“这样吧!”老人看了看三个人身上穿的制服。“这样吧!你们在这这等,我去把梅兰叫到这里来,你们看行不行?”
“好啊!老人家,您对她很熟吗?”
“不瞒你们说,她是我的侄女儿。”
老人大概知道施梅兰做的是什么事情,如果公安同志们上门去找,恐怕家里人面子上过不去。
“我去去就来,菊花,你帮我照应一下摊子,我去去就来。”“二婶,你去吧!我帮你看着。”菊花道。
“老人家,很远吗?我们用汽车送您去。”
“不用——不用,也就是一碗面条的功夫,我就来了。”老人一溜烟地去了。
同志们一边吃面条和茶叶蛋,一边等施梅兰的到来。
二十分钟左右的样子,老太太领着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女子走进了面条店。
这个女人的眉宇之间果然有一个胭脂胎记,人长白白净净,颇有几分姿色。一看就知道是在城里面呆过的人。
“欧阳平站起身:”大姐,你就是施梅兰吗?“
“我是施梅兰,你们是——”
“同志,这里说话不方便,屋子后面有一个小树林,梅兰,你领同志们到后面去谈。”老人岔开了话题。将同志们领进了面条店后面的树林,这是一片杨树林。
老人将大家领进树林,便径自走开——忙自己的生意去了。
树林的西边有一条很宽的河,河岸上倒扣着一条木船。不远处有一条船在摆渡。
四个人在木船上坐了下来。
“同志,你们是——”
“我们是荆南市浦口区东门镇公安局刑侦科的。”
施梅兰立即变得十分紧张,她惶恐地望着欧阳平的脸:“你——你们找我有——有什么事情吗?”
“大姐,你不要紧张,你认识萧红叶的女人吗?”
“萧红叶?”
“对,是萧红叶。”
“认识。我们还是好姐妹呢?”
“你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吗?”
“她不是回老家去了吗?”
“我们在一个窨井里面发现了她的尸骸。”
“她死了?是被人害死的?我还埋怨她不辞而别呢?我纳闷了好长时间,我们是很好的姐妹,当真是人走茶凉吗?敢情是我错怪她了。”
“对,被害死的还有一个人。”
“谁?”
“翁英梅,你也认识吗?”
“我认识,我们在一起站过巷口。警察同志,那你们可得早一天找到凶手。”
“我们就是为这个案子来找你的。”
“我明白了,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我们是在东门大街小学传达室外面的窨井里面发现她们俩的尸体的。”
“东门大街小学?”
“对,东门大街小学。”
“她们是什么时候被害死的呢?”
“一个是在一九六六年的三四月份,一个是在六月,也在这一年。”
“谁会害她们呢?为什么要害她们呢?”
“根据我们的调查,她们两人的死很有可能和学校的看门人段师傅有关系。我们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两个女人有没有和姓段的做过那种事情?”
“翁英梅有没有和他做过,我不知道,但萧红叶和她做过,还不止一次。”
“萧红叶和姓段的是在什么地方做的呢?”
“就在姓段的传达室里面。”施梅兰突然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很多汗珠。
“大嫂,你这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我是被吓的。”
“被吓的?”施梅兰的话中好像有潜台词。
“我就不瞒你们了,我也和姓段的做过那种事情。”
“是什么时间?”
“是哪一年,我记不得了,反正是在萧红叶和他做那种事情之前。对了——我想起来了,是一九六五年的年底。”
“一九六五年的年底?你和姓段的做了几次?”
“就一次。他身上有狐臭味。”
“我问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女人来找姓段,想为他的父亲找一个睡觉的地方?”
“不错,我们刚那个,就有人敲门了。姓段的说来了一个老乡,把她打发走了。”
郭启红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房大庆的判断也是有道理的,她闻到的脂粉香味就是站巷口的女人留在被褥上的。段师傅向房大庆借钱,目的就是为了寻花问柳。
“大嫂,谢谢你。”
“警察同志,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
“谢谢我们?”
“对啊!你们要是到村子里面去找我,那我和家里人的脸上就挂不住了,五六年前,我就不做那种事情了,当初也是因为家里面太穷,我有两个妹妹和三个弟弟,一九六四年闹饥荒,我有一个弟弟活活饿死了,为了让弟弟妹妹们有饭吃,我才做那种事情的。我回来后,过了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后来嫁给了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他对我很好,可他要是看到你们来找我,心里面又该犯嘀咕了。”
第390章 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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