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一下车,就被别墅门口的枯黄杂草绊了脚。
他抬起头,看到门廊上结得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一代传奇毒枭,住得隐蔽些倒是可以理解,但住得这样荒凉怎么说得过去?
秦延看向穆伟。
穆伟面无表情,直接推门进去了。
秦延又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跟着走进去。
别墅内原本应该是装潢得很华丽的,但因为太久没有人来打理,角角落落都布着厚厚的灰,沙发和窗帘已经看不出颜色了。大厅寂静,厨房空置,这个地方,完全没有活人生活过的迹象,它分明是一座空屋。
秦延蹙眉盯着穆伟的背影,摸了下腰上的枪,提高了警惕。
走廊幽长,越往里,阴森的感觉越是挥之不去。
穆伟在一个房间前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脸来看着秦延,露出一抹笑:“我哥就在里面。”
秦延上前,敲了一下门,里面很久没有传来回应,他直接推开了门。
屋里并没有人。
秦延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的画面,全身僵硬。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佛龛,佛龛后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男人微笑着,面容和穆伟有几分相像。
“这是……”秦延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我哥,穆达。”
穆伟上前,拿出随身带的雪茄盒,点了三根雪茄,供在佛龛上,顺势鞠了一躬。
秦延有点恍惚,他一动不动地站着。
穆伟看了他一眼,笑起来:“我早和你说过,我哥一点都不可怕,现在,你相信了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穆伟想了想,语气轻飘飘的,没有半分感伤:“一年多了吧。”
一年多了?
这是什么概念?
秦延有点自责,没想到他追了这么久的毒枭,其实早就已经变成了墙上的一张遗照,而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达哥是怎么……”他欲言又止。
“怎么什么?怎么死的吗?”
秦延点头。
穆伟在佛龛前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停在秦延的面前,神色阴狠,一字一顿地道:“我杀的。”
小房间四面封闭,但此时忽然起了阵阴冷的风。
穆伟又喃喃重复了一遍:“我杀的,是我杀了他。”
秦延不出声。
“他说钱赚够了,想要带着我收山去过正常的生活。哈,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觉得钱能赚够的人,太蠢了是不是?”穆伟点了支烟,吹出缭绕的烟雾,忽然情绪上头,他扬手,重重地指了一下照片里的人,“我他妈走上这一条路就是他带的,那时候我年纪小没得选。但现在,我刚尝到点甜头,他就让我收手,我当然不能听他的,这一次,选择权在我自己手上。谁他妈拖我后腿挡我财路谁就得死!”
秦延看着穆伟,他的眼睛似乎有点红,但这点红对于像穆伟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唤起情感的表现。
他是没有情感的。
秦延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兄弟》的旋律,他回想起每一次穆伟唱《兄弟》时那种真挚的表情。
原来,一切都是伪装。
谁能知道,他竟亲手杀了自己的同胞兄长。
穆伟走到秦延面前,扬手搭着秦延的肩膀。
“大欧,这是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我把它告诉你,就说明我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了。”他的手微微用力,半是威胁半是哄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二哥。”
“很好。”穆伟收手,又在房间里踱起步来,“现在,金熊那边已经肯定了新货,只是,他提出合作之前想见一见我大哥。金熊仰慕我大哥盛名很久了,这次合作,多少也是看了我大哥的面子。我总不能拿张遗照去告诉他,这人早死了吧。你脑子好使,你给我出出主意,该怎么办?”
秦延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儿,他说:“不如就坦白地告诉金爷,达哥已死。”
“什么?”穆伟眯眼。
“二哥……”秦延挑眉,“难道甘心永远屈居第二吗?”
穆伟看着秦延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那是一种一下被人戳中心事的感觉。
秦延观察着穆伟的反应,继续说:“这一两年来,达哥高挂在墙上没有任何作为,却被人奉为传说。而二哥铤而走险冲锋陷阵,好不容易得来一点成果却还得被外人说成是沾了达哥的光。我想想,都他妈替二哥憋屈。”
穆伟沉了脸。
可不就是这么个熊事么!凭什么?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对外解释?大本营里,还有很多是我大哥以前的手下,他们都对我大哥忠心不二。”
“这还不容易。”秦延笑了笑,“就说是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什么意外还不是全凭二哥说,最简单的,车祸。”
“他们能信吗?”
“为什么不信?意外可不挑人,不管多大的人物,遇到意外一样都是死。”
穆伟揉着太阳穴,神思飞转。
“到时候,二哥再给达哥补个葬礼,表达一下自己的丧兄之痛,把人心都笼络过来不就行了?”
“行啊,大欧果然是大欧。”穆伟如释重负,非常满意地对秦延笑,“现在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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